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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惊变

卞亦睿仿佛没看到似的,指着桌子上放着的一个托盘,盘中放着一件鹅黄色的衣裙,“时间来不及了,赶紧把衣服换上,随我进宫,今晚有宴会,我一会儿来接你。”说完起身刚准备离去,鸠被压了进来。

卞亦睿看如此架势,朝徐叔投去询问的目光,“王爷,这是王妃的旧识,因为抢了王府的马追王妃,所以被侍卫们压了进来,听候王爷发落。”卞亦睿看了一眼藏在黑色斗篷下的人,然后转向鸩,“你们认识?”

鸩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卞亦睿挥了挥手,让侍卫们放开鸠退了下去。“抓紧时间,我一会儿过来接你进宫。”

鸠抖了抖肩,看着卞亦睿离去的背影,开口询问:“他就是你挂在嘴边的睿哥哥?人品也不怎么样嘛。”鸠的话鸩直接无视,她看着桌子上华丽的衣服,对着小奴说道:“帮我沐浴更衣”。她预感今晚不会太平静,会有些事情发生。

鸩与卞亦睿同坐在一辆马车中,朝着位于中枢的皇城驶去。虽然时间有些赶不上,但是马车依旧不紧不慢地行驶着。

卞亦睿静静地看着从回来之后,就和他冷战的鸩,此时对面的人儿今晚有股明亮高贵的气质,墨色般的发丝梳成流云髻,斜侧插着一根翡翠玉簪,面上略施粉黛也稍有姿色,鹅黄的罗裙给鸩有些清冷的气质增添了许暖意和灵动。

卞亦睿看的有些愣神,这鹅黄色的衣裙穿着有几分苏瑾的味道,只可惜却不是他相思的人。

“你可知今夜我为何带你一同进宫?”卞亦睿看着车外,开口首先打破了寂寞。鸩不做声,卞亦睿知道鸩是闹他刚才欺骗她,但是若琴好歹也是跟了他不短的时间,却被鸩毒哑,怎么也要给她些教训,但是鸩当时的反应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今晚要是有什么突发情况,还要你帮衬着点。”卞亦睿这么说,印证了鸩的猜想,她一个名不正言不顺,借来的睿王妃有何资格登上这大雅之堂,如果不是有事情,估摸着也不会带她前来。

保和殿外早已坐满了群臣,还有一些在皇城之中做质子的小国王子。“睿王爷,睿王妃到。”随着太监的通报卞亦睿和鸩瞬间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更多人则是把目光放在突然出现的这个睿王妃身上。

“哈哈,王弟,你可来晚了啊,这可是要罚酒的。”坐于首座的卞亦睿朗声大笑。

卞亦睿牵着鸩的衣袖走上台阶,坐于卞亦轩下位处的两个空出的座椅上,“王兄知道臣弟不喜欢这场面,能来就不错了,至于罚酒就免了吧,最近酒醉的太频,这身体还虚着呢!”

“哈哈,你啊。”卞亦轩指了指卞亦睿,有些无奈。随后吩咐站在身后的太监,让他宣旨可以开席了。

宫女端上一道道精美的菜肴糕点摆了上来,精美的菜品香气怡人,让人食指大动。卞亦轩端起酒杯,朗声道:“今日墨将军打了胜仗归来,孤代晋国上下臣民能够免于战火,向墨将军敬一杯。”台下一名身披战甲,浑身杀伐之气的男子站了起来,高举酒杯,“吾皇英明,乃万民之幸,臣只是尽己所能,不敢贪功。”

一杯酒完毕,卞亦轩让舞姬上来起舞助兴,允许朝臣尽兴畅饮。这时坐于下面的吏部侍郎站起身,“皇上,听闻墨将军这次得胜归来,得了蒙国不少的进贡,不如让墨将军拿出来让大家开开眼。”吏部侍郎这一提议,得到朝臣上下一片应和,所谓在其位谋其政,那些在他们权力范围之外的事物,都很感兴趣。

身披铠甲的墨将军从吏部侍郎开口提议开始,就一脸不悦地皱着眉头,端坐在那里,这些只会舞文弄墨的文官,不知道战场上的险恶,这次进贡上来的东西,有些连他都没有搞明白,蒙国人阴险狡诈,如果这些东西拿到御前出了什么问题,他可担待不起。

“皇上……”墨将军刚想上奏,谁料卞亦轩听闻此事之后,甚是高兴,“墨将军,可有此事?”

“是,贡品之中有些东西臣也没弄明白,怕拿到圣前惊扰了皇上。”听闻卞亦轩的语气,墨将军知道今日这东西看来必须要呈上了,心里不禁对吏部侍郎有些恼怒,现在只希望不会出什么意外才好。

“哎无妨,孤和其他大臣都想看看这次蒙国进贡什么好东西进来,墨将军就拿出来让大家开开眼吧。”

“是”墨将军见皇命不可违,朝着身后跟随的一名下属使了个眼色,那名下属就开始下去准备。

墨将军的下属带着人把蒙国进贡来的一少部分拿了上来,墨将军见到那被他弄不明白的东西也在其中,莫名的右眼开始不停地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不是好征兆。

卞亦轩见到东西端了上来,“墨将军,这些都是何物啊?”墨将军起身,走了上去,对着卞亦轩行了一个君臣之礼,“启禀皇上,这坛子里面装着的是蒙国的一种名酒叫做‘七步醉’,说人喝了这酒,走不过七步就倒下。”随后手又指向另一个成圆球形的东西,“这只听说是蒙国的圣物,但是具体有何作用臣也不知。”

“墨将军这也不怪你,蒙国人阴险狡诈,各种手段层出不穷,虽然你常年与他们打交道,但是也必定有不知晓的事物。”卞亦轩出声宽慰道,随后他话锋一转,对着身边的太监吩咐道:“这‘七步醉’孤也听说过,今日就赏给各位大臣品尝一下,看是蒙国的酒浓厚,还是我晋国的酒香醇。”太监领命离开,卞亦轩交代完之后,对着坐在席间的宰相苏默然问道:“孤的宰相大人见识广博,可曾见过那东西?”边说边指向那圆球。

在这期间卞亦睿一直斜靠在椅子上,对这些事情冷眼旁观,帝王都有一种征服和炫耀的心里,但是这些却和他无关。鸩低首把玩着缠在她皓腕上的白蛇,直到卞亦轩提到宰相的时候,手一抖,并对宰相投去一许激动的目光,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逃过卞亦睿的眼睛,鸩为他驱毒,他就感觉蹊跷,如今鸩的一举一动他更加上心,期许会找到其中原因。

七步醉已经到了各位大人的酒杯中,太监也给卞亦睿、卞亦轩、鸩三人斟满了,浓浓的酒香瞬间弥漫出来,在场的人都陶醉地呼吸这醉人的香气,甚至连一直无动于衷的卞亦睿也开口称赞,七步醉香味浓厚,入口香醇,只有鸩在闻到着香气之后,立刻警觉了起来,她刚想提醒卞亦睿注意,却听到台下一直在观察着圆球的宰相一阵惊呼。

只见场上那还有什么圆球,只有无数的金色虫子迸射了出来,距离圆球最近的宰相已经被虫子包围,跪在了当场,其余的虫子均朝着其他大臣爬去。

看到宰相遇险,鸩低呼一声:“父亲”,然后瞬间离开了座位,朝着场中掠去。卞亦睿也瞬间惊醒,大声喊了一声护驾之后,快步下了台阶,抽出腰间的紫腾软剑斩向那些跳跃而起的虫子。

鸩赶紧拉起已经不省人事的宰相,看到无数虫子咬噬着他的皮肤,想要往身体里面钻,鸩戴着银丝手套抓起一个,细看之下竟然是金蚕蛊,那么那些酒里面……

鸩刚想到这里,卞亦睿来到身侧,抓起鸩的胳膊大声问:“这些都是什么东西?”极度的愤怒让卞亦睿眼角迸裂,鸩腕上的白蛇已经被她放下去捕食宰相身上的金蚕蛊,宰相的性命无忧,但是威胁到她血亲性命的人,今日她决不饶恕。

“这是金蚕蛊”鸩扫了一眼当场,发现场中已经乱作一团,七步醉的香味越来越浓郁,这香味中她辨别出有天香续命露和紫菁玉蓉膏的香味,虽然很淡,可是依旧让她嗅了出来。

“快,放火,毁了七步醉。”鸩大声喊着,希望骚乱的重臣能够冷静下来,将七步醉至于场中间,一把火烧掉。可是这些文官早就失了方寸,哪还能冷静下来听鸩指挥。

“都给本王闭嘴”卞亦睿执剑把鸩护在中间,愤怒的吼声让骚乱的群臣立刻安静下来,睿王愤怒时候的冷血他们还是略有耳闻的。

“如果想死的,就尽管制造骚乱,我保证七天之内他会死无全尸。”鸩无情清冷的嗓音吓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卞亦睿冷酷的脸上露出了些微笑,鸩遇事波澜不惊,很和他的胃口。

“冷怀”卞亦睿喊了一声,无数带着银色面具的黑衣人在冷怀的带领下,冲进场中,瞬间毁了那七步醉,熊熊烈火在场中间燃烧起来,还夹杂着淡淡的焦臭味。

卞亦睿阴狠的目光环视在场所有的人,“来人,把这里团团围住,一个人也不许离开,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敢在我晋国皇宫动这些小手段”,卞亦睿最后的目光停留在墨将军和他的随从身上,这里嫌疑最大的就是他二人。

鸩拉了拉卞亦睿的衣袖,出言提醒:“危机还没有解决,奸细等会再说。”虽然烧死了一些蛊虫,但是仍有一些藏在角落里。

卞亦睿看着鸩,等着她接下来的话,他冥冥中相信鸩会有办法,“必须找到金蚕王。”

“你有办法?”卞亦睿一边警觉着,一看低头看着身高只到他胸口处的鸩,鸩看着她的爱宠的动作,难得露出一抹明艳如花的笑容,看得卞亦睿有些愣神,“一切就看它的了。”王者都有自己的领地,被侵犯的话,那么只有实力的较量。

卞亦睿摇了摇头,收回精神应付当前的形式,他顺着鸩那满含笑意的眼神看去,只见一条吃的圆滚滚的白蛇,逶迤地朝着卞亦轩所在的高台爬去,爬着爬着还支起身子,压扁脖颈,露出长长地信子,发出嘶嘶的警告声,然后依旧挪动那肥态可掬的身子朝着前方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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