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兆》
导语:当你相信科学只是一种魔法,你就进入了这个故事
POV冯大伟
“真xx的冷呀!”
冯大伟还没睁开眼,就吼了出来。
接着,冯大伟从一个类似于空心冰球空间的中心,跌落在冰球光滑的内壁上。
接触冰面,让冯大伟一个机灵坐了起来,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谁能想到,又让我碰上这操蛋的事儿。”
冯大伟虽然在人多的时候犯蠢,但一个人的时候,或者说身边没有值得信赖的人的时候,他总能摆正自己的位置,靠自己,这也是冯大伟这个莽夫的人格魅力所在。
冯大伟划拉着冰面,光滑的几乎无法起身,翻了几个滚,干脆顺势躺在球的底部,通过投进来的光线,观察冰球。
“如果我能有个尖的东西……对了,我的剑呢?”
冯大伟想起了濯清女王赐给自己的剑——愁水。
美黛:“你们的第一个任务,或者说考验,就是活下来。”
“活下来?”
美黛:“没错,活下来。在这个星球上,有各种各样的环境存在,有些比哥莫地曼恶劣数倍,所以想要在这个世界战斗,就必须先适应它。”
“也就是说,我们要被发配到各种环境恶劣的地方去,待一段时间?”
美黛掩面一笑:“嘿,是你要被发配到环境恶劣的地方去,待上一年呢!”
冯大伟想到着,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就知道瞎几把起哄,报应来了吧?”
接着,冯大伟继续寻找自己的剑。
美黛:“鉴于时间紧迫,你们生存考验第一年,还有一个附加的任务,就是给你们的剑提升一个品级。一年之后,你们拿着各自提升品级后的剑,再度在听香城汇合,作为你们完成任务的凭据。”
冯大伟:“找不着剑,岂不是回不去了?”
冯大伟正要再抽自己一个嘴巴,冯大伟发现了自己的剑。
愁水剑的剑尖儿,在距冰球底部一人高的位置,朝着自己,冻在冰面外面,怪不得一眼瞅不到。
冯大伟竭力让自己的身体站直,去摸剑,整个人在里面打滑,终于双手扒住了两边,保持了平衡,但是腾不出手去敲击冰块。
冯大伟四肢撑着很费体力,正没辙,愚蠢的想法再度冒了上来。
他准备去舔冰块,用自己的温度把剑舔出来。
亏他想得出。
结果显而易见。
熊孩子的舌头被冻在了冰面上。
冯大伟万念俱灰。
冯大伟有点坚持不住了,虽然舌头被粘住了,还是脏话脱口而出。
冯大伟:“我xxxxxxxxxx,还能不能xxxx再倒霉一点!再xxxxx操蛋一点!”
再次一语成谶。
整个冰架轰隆地震动了一下,差点把冯大伟的舌头撕开。
这时,冯大伟身后,突然,冰面裂开,光透了进来,冰球内亮了起来。
冯大伟无法回头,从面前冰面的凹面球镜中,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小小的身影看到冯大伟这样的造型,吓了一跳,自己嘟嘟囔囔说了一大堆冯大伟听不懂的话。
冯大伟管他是福是祸,先求救再说。
冯大伟:“救命!救命!我被粘住了!”
小小的身影逐渐靠近,从冯大伟视野的各个死角观察冯大伟。
身影:“斧人的斧头!是个人类。”
冯大伟:“救我,救我。”
身影:“救你,救你,但是你为什么会粘上去呢?”
冯大伟:“求求你,我快坚持不住了。”
身影:“坚持不住为什么还要这样做?是某种极限的修炼吗?”
冯大伟鼻子都气歪了。
冯大伟:“是意外,意外!”
身影:“哦!是意外的修炼。”
冯大伟:“请你,帮我要下来……”
冯大伟快哭出来了。
身影:“等下哈,我找找……”
冯大伟:“不用找相机合影留念了……”
身影:“相机?”
冯大伟:“无所谓啦。”
身影:“我在找刀子。”
冯大伟:“找刀子干嘛?”
身影:“不割掉你的舌头,你怎么下来呀?”
冯大伟:“哇——”
冯大伟感觉自己受到了天谴,好容易碰上一个救自己的人,竟然还是个智障。
冯大伟:“饶了我吧,我错了,不要用刀子,不要割舌头,求你了……”
身影:“那你让我怎么办?”
冯大伟:“用……用热水!你有没有热水!”
身影:“要热水?这冰天雪地上哪儿给你弄热水去?让我想想……”
冯大伟的脑袋再次抽筋,想到了不好的事情:“不要热水,不要热水,让我死在这上面算了。”
身影:“真是个怪人,你等着。”
如冯大伟所料,外面传来了流水的声音。
冯大伟眼睛一闭:“横竖都是死,来吧。”
热水。
冯大伟舌头已经快冻僵了,经过热水一冲,从冰面上解脱下来。
冯大伟噗噗地啐着,还好脑仁和味蕾已经冻僵了,没有什么直接的味觉冲击。
冯大伟趴着,心里琢磨着怎么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兼耍宝仇人的智障。
但冯大伟一仰头,整个人都愣住了。
原来那个身影,在凹面镜的投射下,看起来小小的,然而回头一看,是一个比自己高一头,宽一圈的少女。
为什么说是少女呢?因为眼前的“巨人”,梳着两条马尾辫,满脸的稚嫩,尤其是,两片红脸蛋,显得十分羞怯,一个斜背着一个小挎包,挎包上还拙劣地绣着几朵小花。从头到脚被兽皮制作的衣服包裹,当腰用皮带一扎,整个人显得更加修长。
少女将手中的水袋,塞进了小挎包,低头打量着冯大伟。
少女:“好啦,我救了你了,你是谁呀?”
冯大伟活动活动嘴巴,恶心的感觉瞬间没有那么浓烈了。
冯大伟:“我叫冯大伟,我……”
没等冯大伟接着介绍自己后面一连串的“神选少年”的头衔,少女就抓住了冯大伟的手。
少女:“我叫钟凉,你可以叫我凉凉。”
冯大伟:“嗯,你的手是挺凉的。”
钟凉:“你来这里干什么?”
冯大伟:“我来修炼,清……”
没等冯大伟接着介绍濯清女王委派给他的伟大的任务,钟凉又打断了冯大伟。
钟凉:“太巧了,我也是来修炼的,爸爸叫我来的。”
冯大伟:“谢谢你救了我。我……”
钟凉第三次打断冯大伟:“不用客气,爸爸没有告诉我,还有别人来修炼,你找到斧头坯子了吗?”
冯大伟:“啊?什么斧头坯子?”
钟凉:“啊?你不知道?你……哦,我明白了,你不是冰斧人,怪不得得说通用语你才听得懂。”
冯大伟面对这个傻大个的智障少女,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钟凉:“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来寻找属于自己的冰斧人的斧头坯子呢!”
冯大伟脑袋中转了一圈,想到了冰斧人的相关信息。
美黛曾经告诉过大家,整个水榭之星最寒冷的地方,叫做寒极,寒极的外围是一片大陆包裹,有一条山脉从中间引向水榭大陆,与水榭大陆接壤,这座山脉,叫做龙隐山。
冯大伟:“这里是,龙隐山?你是,冰斧人?”
钟凉:“哎呀,你不是傻子呀,太好了,我还以为我救了一个傻子。”
冯大伟:“我才不是傻子。”
钟凉:“那你干嘛用舌头舔千年冰川?差点舌头都被割掉了。”
被智障说是傻子,才是最大的耻辱,但冯大伟认了。
冯大伟:“好吧,被你看穿了,我是有点傻……”
钟凉嘻嘻地笑了起来,那种发自内心的,愉快又满足的笑。
钟凉:“你承认就好。不过,我已经找了两个辉煌月了,还是没找到属于我的斧头坯子……咦对哟,你又不是冰斧人,干嘛要找斧头坯子?差点被你骗了。”
冯大伟有点跟不上钟凉的脑回路:“啊,我没有说过我要找斧头坯子啊……”
钟凉:“那……又不对了,你既然不是傻子,也不找斧头坯子,你怎么会做出舔千年冰川这么蠢的行为呀?”
冯大伟算是领教了冰斧人的大脑不会多线程思考问题的厉害。
冯大伟:“对,我就是因为蠢,才去舔冰。”
钟凉:“那这么说你还是个傻子。”
冯大伟:“不,我不是傻子,只是刚才我犯蠢了,其实我可聪明了。”
钟凉再次露出了笑容:“不是傻子就好!嘿嘿!”
冯大伟:“是不是傻子很重要吗?”
钟凉:“部落里,救了人能分两条鹿腿,但如果救了傻子,只能分一条。”
冯大伟:“嗯!直接。我喜欢。”
钟凉:“嘿嘿!不过得等我找到斧头坯子,我才能回去,拿你换鹿腿,我可喜欢吃鹿腿了。”
冯大伟:“你现在不能回去吗?”
钟凉:“现在回去,爸爸会打死我的。”
冯大伟:“啊?”
钟凉:“没有冰斧头的斧人,是不允许待在部落的。”
冯大伟:“那你出来多久了?”
钟凉:“两个辉煌月。”
冯大伟脑子里再次回想美黛普及的水榭之星的常识……
一个辉煌月,大概相当于哥莫地曼两个自然月的时间,也就是说,钟凉在冰天雪地中一个人呆了四个月。
钟凉:“这些日子,我都饿瘦了,基本没吃什么东西。”
冯大伟看看钟凉苗条的身材,不禁说了一句:“饿瘦点好。”
钟凉:“果然你们塞那人都喜欢瘦的,瘦的好吃。”
冯大伟:“呃,你们冰斧人不吃人肉吧?”
钟凉:“我还没吃过。爸爸吃过……”
冯大伟心提到了嗓子眼。
钟凉:“不过那是在上次大饥荒的时候,当时很残忍的。”
冯大伟:“不要再说了,只要你不把我当成储存粮就行。”
钟凉:“那可说不好,如果我实在饿了,你也是打不过我的……”
冯大伟的心快跳出来了。
冯大伟:“不,呃……我可以帮你找斧头坯子啊,两个人找肯定比一个人快嘛!你,两只眼睛,我两只眼睛,加起来四只眼睛!”
钟凉:“我逗你玩呢,你还当真了。”
冯大伟再次感受到了智障少女恶意的嘲弄。
冯大伟决定换一个话题。
冯大伟:“那么,说干就干,请你告诉我,你的斧头坯子到底长什么样……”
说着,冯大伟往外走,想透透气,然而拐弯的瞬间,就被洞口凛冽的寒风吹了进来。
洞口的寒风,比洞里的冰,还要冷好几倍。
冯大伟尚自穿着秋装,外头套着学徒长袍和精灵斗篷,压根挡不住寒风。
冯大伟:“真xxxxx冷呀。”
钟凉:“你们塞那人果然不禁冻,好吧,今天我也累了,咱就在这洞里歇歇吧。”
说着,钟凉拿了几个冰块,堆在洞口。
冯大伟回到球状冰面,想起了愁水还镶嵌在里面,心里一阵烦躁,脸上就带了馅儿了。
钟凉:“怎么风一吹,你的脸都冻歪了。”
冯大伟:“对啊,我不禁冻,一冻就这样。”
钟凉打量了冯大伟一番,走过来,抱住了冯大伟,躺在了冰面上。
钟凉:“爸爸都是这样抱着我,你个头小,我抱着你吧。”
冯大伟脑袋,枕在钟凉软噗噗的胸脯上,十分舒服。
钟凉几乎是瞬间就睡着了。
冯大伟接着冰面反光,盯着自己的愁水剑,脑袋中又回想起美黛的话。
美黛:“冰斧人,顾名思义,以龙隐山深处积雪层层压制而成的坚硬寒冰作为斧头原料,这种寒冰特性奇特,火烤不化,刀砍不伤,愈是高温,愈是坚硬,加工这种冰斧,只能依靠加工者的体温,每一位战士,都会有自己专属的冰斧,终生以体温磨砺,一旦冰斧破碎,战士的荣耀不再,只能沦为艺人,为战士扛行李,扎帐篷。每一柄冰斧,似乎都承载着制作者的意志和性格,制作者战死,冰斧会支离破碎,化为水与汽,一旦制作者意外死亡,留下的冰斧就会变得温润如玉,千年不化。”
冯大伟想:“或许我也要跟一个冰斧人一样,用自己的体温,才能取出我的宝剑吧,真讽刺。”
洞外的荣耀之月逐渐隐去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