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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危机,屈俨尸陀的苏醒PART6

《预兆》

导语:当你相信科学只是一种魔法,你就进入了这个故事

POV宋世昊

战争前夕。

异常的平静。

宋世昊献策之后的那种满足感和大战在即的兴奋感,逐渐被灰蒙蒙的天消磨掉了。

辉煌之月似乎不愿意看到厮杀,隐匿了光芒,这倒对双方都是好消息,阳谋双方均明了,但看阴谋谁成行。

竹筏分批扎了起来,每一只的前端,还预留三到五根削尖的长竹的头,用来穿刺,竹筏的中前部,倾斜立着围栏用于阻挡前方的攻击,竹筏的中部两侧藏兵,中部是易燃物,尾部分为两翼,尾部中间插上一个简易的船舵控制方向。

时间耽搁得越久宋世昊就越怀疑此次“内战”的正当性。

宋世昊想到,如果自己当初没有“传送”到玉竹城,而是到了余萍港,现在的战局又会往哪个方向发展?如果自己成为对手的“参谋”那么又会献上什么计谋来“诛杀”己方的士兵?更可怕的是,如果自己的同伴,恰好就在对方的阵营中效力,那岂不就……

胡思乱想着,彩津揭开帐篷,端着餐盘走了进来。

自从彩津随宋世昊出征以来,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

宋世昊心里清楚,彩津是在怨宋世昊。

彩津深爱着自己的妹妹,彩沁,而很明显,彩沁更愿意随宋世昊出征。但宋世昊选择了彩津。

但宋世昊有自己的考量。

一来,彩沁任性倔强的性格,不如彩津般温柔心细。

二来,行军打仗,宋世昊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他的爷爷参加过战争,知道不是儿戏,不愿意把彩沁卷入进来。

三来,宋世昊喜欢彩沁,但他自己也不能确定自己的感情,究竟是哪一种。

因为弘予说过:“当你对一件事情迟疑的时候,说明你内心的答案是否定的。当你想为你的答案辩解的时候,说明你内心实际上是肯定的。”

宋世昊在想:“我有没有辩解呢?”

就在行军布阵的思绪转到儿女情长的时候,门外的侍卫报告,长老有请。

宋世昊什么都没吃,来到中军帐,除了几名将军提督缺席外,还多了几名身穿黑色斗篷的人。

是不是人类,或者精灵,宋世昊不敢确定。

虎凉:“尊敬的宋世昊,此次请你前来,非为别事,只因为又有尊客到访,相约你一起图议一番。”

宋世昊:“哦?敢问尊客是?”

黑色斗篷中,为首的一位,轻轻撩下兜帽,露出清秀隽逸的面容,他微微一笑,眼角隐隐露出鱼尾纹,显得十分有亲和力。

为首的来客:“你好,尊敬的宋世昊,我们是来自铁崖之下,青果森林里的魔女。”

此话一出,宋世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为宋世昊面前站着的,明明是个男人!

宋世昊盯着为首的来客嘴唇上方的胡须看,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为首的来客注意到了宋世昊错愕的表情,他含蓄地笑了出来。

为首的来客:“嚯嚯,看来你没有见过男性的魔女。”

宋世昊心里嘀咕:“明明是个男人,还敢说自己是魔女,简直是荒唐!”

但为首的来客似乎会读心术一般。

为首的来客:“怎么会是荒唐的呢?尊敬的宋世昊,你把‘魔女’当成一种职业去理解,就不会对我这个男人产生偏见了。”

宋世昊心说:“那也挺恶心的,我印象中的魔女,要么是骑着扫把的少女,要么是手拿魔杖的老太婆,哪有一个大男人口口声声叫自己魔女的,怪膈应人的。”

想着,宋世昊咧了咧嘴巴,脖子上的筋都立了起来。

为首的来客再次开口:“膈应是你自己内心的看法,对我们是魔女的事实,起不到任何作用呀?”

宋世昊几番小心思,都被看穿了,宋世昊琢磨再这样下去不太礼貌,于是开口了。

宋世昊:“对不起,是我少见多怪,请您不要见怪。”

为首的来客:“不要紧,礼貌只是附庸,重要是我们的来意。我们星夜兼程而来,伴随着我们的忠告和提议。”

宋世昊:“请讲……”

宋世昊刚说出口,就觉得以自己的身份,这样说实在是僭越了,马上改口道:“……当面,万分荣幸。请问诸位长老,提督和将军意下如何?”

片汛长老点了点头。

为首的来客:“我们深知,淲港这场战斗不可避免,两家的积怨日益加深,但作为中立的一方,我们青果森林的魔女们,请求你们在战争中,不要烧毁我们的森林,因为森林的深处,储存着上古的记忆,记录着伟大的灵魂,承载着先民的智慧。如果你们能够答应,将会是青果森林之福,默东生灵之福,水榭大陆之福。”

片讯长老听完每一个字,看不出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为首的来客说完,与身后的一干魔女们,共同行屈膝礼,提带撩袍,以一种很累人的半蹲据的姿势,静止在了那里。

空气有点凝固。

很久,宋世昊站着也一动不敢动,重心集中的右脚右脚跟已经发酸了,眼看这种酸疼的情绪,要从脚下一直传导到脸上表现出来的时候,片讯长老开口了。

片讯长老:“我认识你们每一个魔女的首领,过去的,现在的,睿智的,愚昧的,友善的,敌意的……守卫森林,是魔女的职责,我们精灵理解并支持。”

为首的来客:“感谢精灵长老。您的恩情,会永远铭刻在青果森林之中。”

片讯长老:“你回去之后,帮我找一个叫泞泞的小伙子。把这个交给他,并保证他的安全。”

为首的来客:“尽我所能。”

片讯长老:“愚濮那边,你们派谁前去?”

为首的来客:“梓琪。”

片讯长老闭眼沉思片刻:“快回去吧,找到泞泞,保护森林。”

为首的来客突然慌了,匆忙离开了中军帐。

彤沉将军进帐:“三军集结已毕,请长老发令。”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两位长老身上。

片讯长老也缓缓地向一直闭着眼的长老侧身过去。

片讯长老:“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这一点你比我……”

一直闭着眼的长老一动不动。

片讯长老:“出击。”

彤沉得令,步出帐外。

山呼海啸般的行军声。

接着,是各种各样的声音纠缠在一起,火光映照着天幕透过中军帐的帷帐,空气凝重宋世昊几乎透不过气,因为他知道,对于上了战场的士兵来说,没有胜利者,双方的统帅才是。

斥候来报:“报!第一先锋竹筏编队已经突破了廊桥水道。第二先锋正在协力进攻。”

严肃的气氛稍稍迟缓,诸位统帅们相互耳语,交流着自己对战局发展的下一步判断,宋世昊借着这个机会,坐在了椅子上。

身体很沉重。

慢慢的,诸位统帅们停止了交谈,再次进入无边的等待。

片讯长老突然说话了:“尊敬的宋世昊,你会唱歌吗?”

宋世昊一愣:“会。”

片讯长老:“来吧,请唱一首来自你们世界的歌曲吧。”

宋世昊不知所措,为何片讯长老突然这么说,又不好回绝,只能再度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

宋世昊唱歌:

“洁白的千纸鹤,

每一下都为你折,

把快乐与寂寞,

折进心里藏着。

眼角的泪婆娑,

汇聚成思念的河,

总想挽起裤褶,

从那水面趟过……”

一曲未终。

另一名斥候,满身献血泥浆,用战袍胡乱地擦拭了一下,走进帐来。

斥候:“报,我们在淲港第二水寨遇到了强烈的阻击,涨顺将军阵亡。”

宋世昊内心终于承受不住了,因为他知道,因为自己的“献策”多少士兵命丧他乡,多少亲眷凭栏而望。

宋世昊仿佛能看到那些士兵的亲人们,折着希望的纸鹤祈祷着亲人的平安,将自己的故事折进纸中寄托情思,在田中耕作不意间仰起酸疼的腰背才发现眼角的泪,已经因为思念亲人而夺眶而出……

而这一切一切,都跟宋世昊产生了联系。

宋世昊:“对不起,我唱不下去了。”

说着,宋世昊走出了中军帐。

这时,一直闭着眼睛的长老,慢悠悠地说话了。

长老:“宋世昊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个挚友评价另一个挚友的一句话。”

诸位将官洗耳恭听。

长老:“他说,‘他脆弱的内心,容不下一丝罪恶。’”

诸位将官纷纷表示赞同。

长老:“也就是说——他不是我们要找的神选少年。”

众将官都大吃一惊。

宋世昊回到自己的帐篷,彩津见宋世昊回来,马上拿起餐盘,要去给宋世昊热饭。

但宋世昊却拦住去路,想跟彩津说话。

宋世昊:“请你不要不理我,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做错了。”

彩津:“你应该选彩沁的。”

宋世昊此时,没有儿女情长的心思,但他明白此刻,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分辨,去争辩,去纠缠。

宋世昊:“所以,我现在就回去,你跟我一起走吗?”

彩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既不是开心,也不是失望。

彩津:“好。”

两人收拾行李,马上出发。

刚揭开帐门,刚才在中军帐认识的那个“男”魔女,出现在宋世昊的面前。

“男”魔女:“决定要离开吗?”

宋世昊不置可否地:“是的。”

“男”魔女:“那我们可以结伴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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