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刚才手下留情,没有赶尽杀绝,才给了我时间在你的磅礴战意下悟到白猿剑法的奥妙!”知道篮衫大汉的疑惑,白仁杰真挚的说道。
“竟真是在生死之间领悟!”想起父亲的话,白仁杰心中暗悸,刚才在篮衫大汉战意地压迫下,若他没能领悟到白猿剑法的奥妙,那哪怕他在这场战斗中活下去,从此以后,在剑法一道上的成就,若无意外,也就止步与此,即便退步也说不定。
“噢!是吗?”篮衫大汉眉头一皱,没想到是自己成全了他。
不过,只一瞬,他略皱的眉头便舒展开了。
“不必谢我,你我虽是对手,却不是生死之敌,至于你能在败境中领悟属于你的剑道,”略微顿了顿,继续道“那是你的天资与造化!我本无心。”
说罢,嘴角竟首次露出一丝笑意,不过对于一个整天浸淫武道之人,刀剑便是他最大的乐趣,笑对于他来说已是奢侈,所以那一丝笑意是显得那么僵硬。
僵硬的源头竟是心中突然对白仁杰生出的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觉。
他在白仁杰身上看到了与自己一样的傲气,不服输,所谓英雄惜英雄,白仁杰的强大与天资,他并不会因为互为对手就否认掉。
一收适才刚挂上脸梢的僵硬笑意,回归常态,看着白仁杰,严肃地说道,“若此战过后,不论结局如何,蓝山希望能交下你这个朋友。”随即在心中苦涩地补充道,“倘若尚有命在地话!”
白仁杰听闻蓝山这般肺腑之言,当即会意,冲着蓝山一抱拳,“正合兄弟之意,不过当下这武林新秀第一的位置,兄弟是决然不会放弃的,所以待会动起手来还望蓝山兄小心!”
蓝山闻言,恢复其狂蟒的性格来,“哈哈哈……兄弟果然痛快,为兄也想领教一下兄弟刚领悟的剑式,看看是为兄的生死阎罗厉害还是你的!”
两人已经开始称兄道弟了,一副深交多年的好朋友模样,若不是在擂台上,谁会相信他俩还在生死相斗。
有时候对手往往比自己身边的人更惺惺相惜,所谓的知音,不外如是。
场下众人见场上两人一会战意滔天,一下云淡风轻的,一个个屏气凝神,没有不奈,显然还沉浸在刚才二人澎湃的比武中,意犹未尽,期待着他们的再一次碰撞。
“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这一招虽只有一式,但却胜过千百式,名为‘万法归一’你可莫要大意!”恢复一概常态,出于对蓝山的好感和谢意,白仁杰善意地提醒道。
蓝山闻言,对着白仁杰略点头,他知道白仁杰的用意,“先出招吧,生死阎罗一出,非死即伤,我怕你没机会!”
话语间傲气依然,一股生与死的意境出现在他身上,如萧瑟秋叶随风摇拽,是扶摇直上,还是颤抖落地,无从可知?
白仁杰听到蓝山狂傲的话,并没有轻视,相反他眼中看到的是一片片叶子,或疾,或慢,或刚,或柔………每一片叶片都以不一样的形态朝着他射来。
眼睛一凝,暗道,“果然厉害,身未动心以动!”当下也不托大,手中银猿宝剑一抖,率先出手。
只见银剑在白仁杰胸前挽了一个剑花,不紧不慢的向着蓝山刺去。
“咦!”蓝山发出惊咦,“这便是他突悟出来的招式,怎么会这么普通?一定有什么自己没看出来的蹊跷!”
果然,蓝山很快便发现,白仁杰身法招式虽然看着普通,可自己的生死意境在与他相遇后,居然近不了他的身,他就那样穿梭在一片片叶子的空隙之间。
虽然这生死意境只是自己施展生死阎罗前的预兆,只是开胃菜而已,却也足已彰显出白仁杰这一招的不凡。
“好一招万法归一,普通的招式中,隐藏了千万种招与势!”蓝山发现端倪后,对白仁杰这一招在心中再上了一个台阶,尽管他开始对这一招定位已经很高了。
不敢大意,舌尖一口精血喷出,手中双刀于血中划过,精血消失殆尽,不同的是弯刀闪耀出猩红的血芒,像因为见了血而变得疯狂一样。
这便是生死阎罗,伤人先伤己,借助自己地精血配合独门心法提升战力。
可却有着副作用,首先施法者会变得癫狂,其者变得嗜血的刀如若伤不到对方,见不到血便只能用自己的血来祭刀,癫狂状态下给自己一刀,不分轻重,或伤或残,想想就不寒而栗。
所以轻易不会使用这一招,风险太大,属于禁忌武学。
旁人看来,两人的这一招远没有先前的那么华丽精彩,只有两人自己知道这一招的凶险。
蓝山眼中白仁杰这一招看似平常,先前的白猿怒海舞出的众多白猿只有一只了,只是更显精状而已,但就是这看着平平的一招,蓝山却感觉怎么也躲不开,任你千变万化,他始如影随形。
“他刚才领悟的是化繁为简,万法不离其宗,万般变化尽藏一招,果然厉害!”蓝山心中暗道,手上的双刀却不含糊,借着血的煞气,独门心法运气至头部神庭穴,刺激着身体潜在的体力,双刀幻化出血色妖芒,加上他即将癫狂的意智,犹如阎罗殿的阎罗一般,迎着白仁杰的万法归一而去,“既然不能避其锋芒,那就来吧!”低吼一声。
穿梭于生死意境中的白仁杰,望着那此刻散发着如阎罗般煞气的大汉,眼神凝重,带着剑尖幻化出的唯一白猿向着他而去,就那么轻飘飘的一击,却充满战意,这么强的对手正好可以试试他刚领悟的剑法奥义,遇强则强,这是一个修武之人的渴望。
“铮铮铮……”一阵兵器争鸣声传出,二人终是交上了手,白仁杰的剑法虽说精妙,化繁为简,以点破面,乃何蓝山的生死阎罗确是以秘法摄取的战力极限,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不过却也摆脱不了白仁杰如影随形的剑法。
忽然,蓝山对迎胸而来的一剑竟放弃了抵抗,猩红双刀朝着白仁杰的右臂横劈而去,若这一剑刺实,那白仁杰的右臂也将重残甚至断臂。
“这家伙疯了吗,怎的这般两败俱伤的打法?”白仁杰暗吸一口气,乃何变招已来不及,只将剑锋左转,朝蓝山左臂刺去,右臂尽量避开他的猩红刀芒,免得落一个断臂的下场,不过重伤是免不了了。
“我白仁杰真是命中注定有这一劫啊,今天竟几次折于他的刀下……”感慨中,“兹……”一剑刺入蓝山左臂,鲜血顺着银猿剑涌出。
可蓝山的双刀却硬生生的在白仁杰右臂上止住。
猩红的刀锋颤抖着破开白仁杰右臂处的白色衣服,在白哲的胳膊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却再未下去丝毫。
白仁杰就这样惊愕的望着额头布满汗珠,握刀的双手微微颤抖的蓝山。
也不知道他是因为左臂上那一剑的痛还是因为强行终止杀招才憋的成酱紫色的脸庞问道:“为什么?”
蓝山闻言,布满血色的眼眸露出一丝难得的清明,双刀反转,向着自己的左臂受伤处落去。
“不,不要!”白仁杰见状忙想阻止,可晚了。
“蹚,蹚,蹚!”蓝山退后三步,脱离左臂上白仁杰的长剑,双刀继而砍上去。
“嘶!”蓝山被深入骨的刀剑上痛得倒吸一口气,眉头都皱成了川字,刀锋上的猩红在迎来血液的热情过后逐渐褪去。
一起褪去的还有蓝山眼中的疯狂,迷失……
白仁杰呆呆地望着这一切,他才明白蓝山所说的“生死阎罗一出,非死即伤!”是什么意思。
“不仅对敌人残忍对自己更是疯狂,这生死阎罗实在是太可怕了太诡异了,天下居然有这样的武功,不过他为什么会拼着受反噬也要收回那刀可以重创我机会?”白仁杰满脑子的疑问。
“我知道一个用剑的人失去用剑的手会是何等的残酷!”看了看惊愕的白仁杰,“何况我说过此战过后,不论结果如何,交下你这个朋友,我可不希望交下一个再也不能用剑的废人。”
说话间已经把自己的左臂点穴止血,见骨的伤口略做了处理,苍白的嘴角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着白仁杰。
听着蓝山的一席话,白仁杰,思绪万千,“他竟然是怕伤了我右臂以后不能用剑而冒着危险自己承受反噬!”眼眶微红,这是多大的情谊啊,如同救命之恩!
走到蓝山身旁,“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兄长,刀山火海亦不辞,滴血为盟。”
说着长剑在掌心划出一条深深的口子,流出鲜红的血。
“好兄弟!”蓝山高兴的拍了拍白仁杰,二人相视一笑…………
“额,这到底算是谁赢了?”无缘已然也被图中二人的比武吸引了,此刻见两人竟握手言和,不由得摇了摇头苦笑一声。
“你还要看下去吗?在看你的朋友可就真的要永远的沉迷在天欲幻境里面了!”
天欲树对正观看画面中握手言和的白仁杰二人的无缘这样说道。
无缘惊醒,“额,为什么?”忙回过神问道。
“天欲蜃楼虽是幻境,可一旦陷入里面,所经历并不一定都是虚假的,有可能是你心中所想,也有可能是你未来会发生的事,总之,过去未来现在都可能在里面出现,所以一旦陷入就必然会出现情绪波动,情绪波动所产生的欲望之气会被我吸收以维持我的清醒,这些所消耗的都是他们的神识。一旦神识消耗殆尽他们就只剩一个肉身,如何能存活?”
无缘听得一知半解,但却知道他们面临着巨大的危机。
“怪不得画面中他们的身影怎么越来越淡,原来是被当成养料吸收了。”
“前辈要怎样才放过他们?”他知道天欲树肯定有它的目的。
“小子,你要明白这天欲蜃楼虽然是我幻化出来的,可那只是我的天赋本能而已,并不是我能控制的,要怪就怪你们自己,从你们闯进这里来,用情绪欲望激活我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所以并不是我想要怎样!”天欲树的声音在无缘脑中响起。
无缘闻言,心系几人安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到,“是是,前辈说得是,那我该怎么做才能救他们?”
“办法嘛,不是没有,咯,看见我身上的天欲果了么?”
说话间漆黑的叶片枝干缓缓地摇动着,露出了那拥簇在树顶端与周围环境大相径庭的赤色果子。
犹如黑暗夜空划过一颗璀璨流星,是那样的与众不同,引人眼目。
顿了顿继续道,“只要你去把它摘下来,我就将会陷入沉眠,不在需要他们的神识所产生的欲望,情绪作为养料,天欲蜃楼自然就停止了!”
“就这样?”无缘刚毅的目光死死盯着坑部天欲树问道,他总感觉不会这么简单,诸多疑问在他心底一闪而过,一定还有什么隐藏的东西?
或许是感受到无缘心底诸多疑问,或许是被无缘刚毅的目光盯得不好意思了。
“咳咳!”干咳了两声。
若是天欲树是人形的话,一定会发现它老脸一红。
“当然了,那还是有一点风险的!”天欲树解释道。
无缘闻言,苦笑一声,“只怕不是一点风险那么简单吧!”
“呃!咳咳!你要明白风险与机缘往往也是并存的,”天欲树再次干咳起来,就像谎言被揭穿的小孩一样尴尬,“不过风险的代价是性命,若是运气不好的话你也会被当成养料,和你的朋友们一样永远的留在这里了!这样的结果你可敢一试?或者你也可以原路回去,以你的心智定力,我的天欲蜃楼留不住你!”
可敢一试?无缘苦笑一声,在心中问自己,我能抛下他们独自一人苟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