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的座位，坐了两个人，前后没有太多腾挪的空间。面包车急拐弯，玄叶举着尖刀的手无法停下来，直刺李小勐的胸口。李小勐急忙往前一趴，想要逃过这一刀。只可惜，空间太小，胸口避开了，屁股却暴露在刀口下。
只听见“咔嚓”一声，李小勐感觉自己的屁股麻了一下。完蛋了！屁股上的伤势还没有来得及查看，脸上又被“啪”的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好疼。他揉揉眼，定睛一看，地婕扭过头来，双眼圆睁，怒气冲冲。
“为什么打我？”打得这么重，不像是开玩笑，李小勐实在忍不住了。
“你的爪子往哪里摸呢？”地婕伸手过来，又在他的额头上推了一下，他一屁股坐回原位。
经她这么一提醒，他想起来，好像刚才摸到一团软软的东西。啊？难道我碰巧摸到地婕的胸？她可是只母老虎啊！李小勐好兴奋。真可惜，发生得太快了。要是有准备，我就抱住不放。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毕竟他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
“喵了个咪的！你要是故意的，我就把你的爪子剁掉！”地婕的话可不是在开玩笑。
“还说不是故意的？看他脸上的表情，多****！”还有人嫌事儿不够大。玄叶手里拿着刀，在李小勐脸上啪啪拍了两下。
“你这个毛手毛脚的丫头，拿刀在自己脸上试试。”李小勐意识到自己刚才想入非非的样子不雅，便岔开话题。对呀，玄叶刚才还在我屁股上扎了一刀。伸手一摸，没有血，裤子也没有破。他伸手往腰带下面摸，内衣完好无损，刚才感觉发麻的地方，皮肉也是好好的。哎呀，看来这衣服真是神奇的不得了！
“李小勐，你真无耻，当着我的面，摸屁股。”玄叶拿起刀作势欲刺，李小勐抬起胳膊格挡，咔嚓一声，真的没事，好过瘾啊！
“我摸自己的屁股，又没摸你的。”
“你——”玄叶涨红了脸，哑口无言，是她自己先讲出那个让人难堪的词。
“你什么你？你拿刀扎我，我不要检查一下损失啊。你要是把我身上哪个地方扎坏了，还要你赔。”李小勐故意板着脸，装出一幅很严肃的样子。
“你个小流氓，别闹了。告诉你吧，我们的服装只有在冲击力达到损害我们的强度时，才会自动急速发生物理化学反应，瞬时变成防弹衣。”地婕终于讲出这西装背后的秘密。
啊，这么高级？真是太棒了！怪不得那狗咬不伤我，胡西伟的子弹打不伤我。我穿着宝贝，还当它普通的工作服呢。员工手册中规定，必须将工作服装交给指定的人员清洗，恐怕也是怕普通的洗涤方法将衣服破坏了吧？李小勐问道，防弹衣，电影上经常看到，士兵或警察穿在身上，到处都是，为什么我们穿着的防弹衣就成了机密呢？
“这个，等你转正之后再告诉你。”
又来了！算了，问点别的吧。“地婕姐姐——”
没等他说下去，地婕直接打断他。“油嘴滑舌！会规。”有些规定很奇葩，当然不会忘记。比如说，对会里所有的人，都要直呼其名，不能加其他称呼。李小勐心想，这规矩真不合理，但勉强还可以接受。
“那好，地婕，你怎么知道胡西伟不会开枪打我的头呢？”
“我当然不知道。是你自己运气好。”地婕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么一句。玄叶捂着嘴，嘻嘻嘻嘻，笑了起来。
“什么？”李小勐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直达天灵盖，头发就要竖起来了。要是那家伙对准我的后脑勺开上一枪，我这条小命就在荒山野岭里交待了。他太害怕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下次行动，我们会计划得周密一点儿。”地婕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出言安慰。
李小勐沉默了。对于他来说，这是个生命攸关的问题，怎么能靠运气呢？地婕沉吟良久，大概是内疚了，决定把防弹衣的秘密告诉他。这件防弹衣是我们副会长天语的发明，名叫罗裳。西装叫罗裳、风衣叫红藕，都是防弹衣。你可能猜到了，因为李清照写了一句“轻解罗裳，独上兰舟”。天语将最新的纳米材料和最新的微型控制系统组合在一起，就做成了这件智能防弹衣。
参考美国司法研究所NIJ标准，防弹衣分为6个等级，其中最高一级要求能抵挡速度为每秒850米的穿甲弹穿透。当今世界上的防弹衣，使用的材料有复合纤维面料，有使用特种陶瓷插板或金属插板，甚至近两年来，还有使用液体材料的，但它们跟我们的纳米纤维面料相比，都显得笨重不堪。而且，“罗裳”能抵御速度每秒1200米的穿甲弹。
“罗裳”配备有微型的智能控制系统，如陀螺仪、温度仪、湿度仪、心跳仪等，集成安装在衣领里，可以自动应对外来威胁，自动体检等。比如说，在胡老汉家，他家的狗冲过来，你一挥胳膊，那只手的衣袖瞬时间变成钢管一样坚硬的武器。狗嘴和狗牙根本无法承受那么沉重的一击。当然，还有更高级的控制系统，你目前确实没有必要知道。所以，现在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李小勐反手在衣领里，摸到几个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不说的话，还真的没有注意到。天语可以发明这么高级的东西，那她就是世界上顶级的科学家，根本没有必要，而且也不可能让她在这个铱谷会里屈就。他提出更多的问题，但地婕摆摆手，说那些细节她也不知道，便闭上眼，不再理他。
当晚，地下三楼312室内，灯火通明。地婵、地婕、玄梅、玄翠、玄叶和李小勐正在开总结会。这次行动代号为“99笛霏”，目标是救助一位49岁的中学女教师邵笛霏。由玄梅陈述事情的经过。
两天前，晚上12点左右，我们收到消息，珠南区的邵笛霏大姐在家里割腕自杀。地婕、玄叶和玄翠紧急出动，进入邵大姐家中，将她送往南方医院。她的伤口不深，没有生命危险。医院为她包扎完毕后，又让她服用一些镇定药，强制睡眠。早上，李小勐去医院了解她自杀的前因后果。她丈夫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女儿在外国留学，都没有联系上。后来，行动组携邵笛霏跟踪韦逸竹手机至GX百色那果县，找到她丈夫韦逸竹，顺利成任务。
玄梅刚刚说完，李小勐说：“我有个疑问：为什么我们总是能事先知道某个人要自杀的消息？”
地婵愣了一下，与玄梅相互对视片刻，答道：“这个——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李小勐早就预料到会是这个答案，说道：“好，就算这个保密。为什么在她们自杀之前，不阻止她们呢？”
“我们都认为，一定要让想自杀的人亲身体会一下自杀的过程，才会彻底断绝自杀的念头。所以，孔秋红要自杀。我们就让她从桥上跳下一次。在生与死的一刹那，她就能体会到生命的可贵，大大降低再次自杀的机率。”地婵解释道。
这么说的话，还算靠谱。李小勐说，有道理，比我考虑得周全。这样做，成本不是很高吗？
地婵答道：“我们是一个公益组织，不是在做生意。”
李小勐追问道：“从全局的角度来看，作为公益组织，不赚钱可以，但不能亏钱。否则，多少钱都不够花。听说互助会的资金是由三位创始人提供的，就算他们是世界首富，这些钱迟早有一天会花完。到时，我们没钱吃饭，想做公益也不可能了。”
地婕说：“李小勐，你天天都说‘从全局的角度来看’，难道你是猴子，总是蹲在树上往下看？”
这一句抢白，把大家都逗笑了。玄翠笑得最欢，因为地婕说李小勐是猴子；玄叶笑，因为这句话确实是李小勐的口头禅；地婵笑，是因为地婕形象地描述了如何“从全局的角度来看”；玄梅笑，是因为地婕这一句提醒她，李小勐真的总能站在高处往下看。想看全貌，还真得像猴子一样，先爬到高处。
他说的有道理。不过，会长、副会长们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玄梅很高兴，没想到这位新来的，这么关心组织层面的事情。她提醒道：“上一次我们就赚了一大笔。孔秋红和李飞携300万元加入。现在正在训练中。”
李小勐惊讶道：“他们住在哪里？在哪里训练？在哪里工作？他们肯定比我的待遇好。”
地婵提醒道：“小勐，你的待遇最好。你是第一个天天住宾馆的人。暂时安排不了你的住宿，先在宾馆里将就一阵子吧。”
“我能问一个比较严肃的问题吗？”
“我们是黑社会吗？”
“你亲身参加过两次行动了。你觉得我们是吗？”
“我觉得我们不是。相反，我们是一个造福社会，为受苦受难的姐妹们提供帮助的公益组织。我们不应该遮遮掩掩——”
玄梅打断他。“小勐，你不了解情况。我们的行动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先后有两位姐妹曾为此丧生。而且，我们的一些行为也不太合法，比如私闯民宅等。”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发展到今天这个局面，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玄梅介绍说，“98秋红”行动中，周胜利对互助会发起三次反扑。第一次、第二次李小勐你都亲眼目睹。第三次，玄翠一个人击败8名精壮的保安——其中3人是退伍军人且持有手枪。值得庆幸的是，根据李小勐的建议，行动组事先认真地收集了周胜利的劣迹，列成清单，交到他手上，让他不敢对互助会采取报复行动。周胜利明着不敢，但可能在暗地里就敢。
玄翠能以一敌八？李小勐震动不小。在他看来，玄翠是个哑巴，又是女子，是弱者中的弱者。真没想到她也这么厉害。“玄翠，你真牛！”还对她伸出大拇指。玄翠高兴地嗯啊乱叫，还曲起中间三个手指头，大拇指对着地婕，小拇指对着自己，连晃几下。李小勐明白了：最厉害的是地婕。地婕被夸得不好意思，扭过脸，假装没看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