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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进入亡灵之森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死气凝成的灰雾还没有完全散去,街道上就已经挤满了即将出发的冒险者,他们基本都人手一个手掌大小的金属圆盘,上面雕刻着复杂精美的花纹,在圆盘的正中央镶嵌着一颗金色的光明妖丹或银紫色的雷妖丹。这就是为什么荒城的光明属性和雷属性妖丹总是供不应求,价格远高于其他地方的原因。

这种灵器名叫属性放大器,可以将一定范围内与镶嵌的妖丹同属性的元素浓度大幅度提高,营造出一个一定范围的属性场,一般而言妖丹质量越好,凝聚的元素浓度越大,也越纯粹。这个平时只能用于辅助修练的灵器在亡灵之森可是救命的宝物,只有依靠它凝聚出高浓度的光明元素和雷元素场,才能抵抗这死亡灰雾。当然生命属性也行,只是生命属性妖丹极其珍贵且作用巨大,相比较对抗死气,生命属性妖丹还是用来治疗更划得来。

不过真正的强者不用靠这外物,只凭借自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就可以隔绝这死气,但为利益来这儿的人显然并没有这样的实力。除此之外也有些能力特殊的人没有用属性放大器,比如说凌曦炎和玖璃。玖璃的解释是她本身就是黑暗属性,和死亡属性同源,受到的影响比一般人要小得多,没必要将其隔绝;至于凌曦炎他本身就是光明属性,像荒城这种稀薄的死气,只是他身体周围自然散发的能量波动就已经将其隔开了。

两个人在拥挤的冒险者当中穿梭行进,显得异常得扎眼。来这里的冒险者们大多都是结成团队进行行动,而且普遍都是年龄三四十岁经验丰富素质也更高的中年冒险者。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冒险者就很罕见了,而像他们俩明显还是孩子还单独行动的更是根本没有。毕竟亡灵之森可是公认的大陆禁地,来这儿冒险可不是儿戏。

不理会那些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们的冒险者大叔,凌曦炎二人平静地穿过拥挤的人群。显然以他们的年龄是不可能有冒险者团队愿意收他们的,风险太大,他们也懒得去受那份气。

不过很快,另一个同样显眼的身影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在他们看到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同时注视着凌曦炎他们二人。从外貌上看这个人的居然是一个和他们年龄相仿的少年,十五六岁,黑发红眸,相貌普通,身材有些纤细,本来应该是放人堆里找不到的类型,可在一帮大叔当中就显得鹤立鸡群了。更重要的是,他也是单独行动,没有团队。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个黑发少年,凌曦炎就莫名其妙产生了一种亲切感,似乎二人很早就认识,还是很熟的那种。可对于这个少年凌曦炎确实一点印象都没有,这奇怪的现象让凌曦炎微微皱了皱眉头。

那个黑发少年看到凌曦炎也是猛然一愣,很快,那名少年就直接穿过人群来到了凌曦炎和玖璃面前,看着凌曦炎的眼睛就开口道:“我叫岚晖,云岚的岚,晨晖的晖。”

“嗯?”黑发少年的举动也是略微惊到了凌曦炎和玖璃,心中不地由升起一丝疑惑,毕竟这太奇怪了,哪有陌生人一见面就直接找过去自报家门的。

不过人家都自我介绍了,不回应一下也不行。

“我叫玖璃。”

“凌曦炎。”

“请让我与你们一同行动。”岚晖的话就像他的行动那样直截了当。

“为什么?”凌曦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知道。”

“哈?”一旁的玖璃讶异地挑了挑眉毛。不仅是玖璃,凌曦炎都觉得不可思议。这算什么回答?不过这岚晖性子倒是直率,二人对他的突然找来印象也不算太坏,不像是有阴谋的人。

略微想了下,岚晖又接着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们应该能非常合得来。你也看到了,这里的冒险者团队并不愿意收我们这些年龄太小的,但毕竟以团队行动安全性才能更高。”

凌曦炎微微颔首,他说的感觉凌曦炎也有,似乎两个人本该认识似的,但凌曦炎可以保证两个人从来没见过,还一直因此保持着高度警惕,因为这种熟悉的感觉太强烈了,产生得太莫名其妙了。

“对不起,我们这次来有特殊任务,不能让外人知道,所以不能加人了。”这个时候还是玖璃及时出现,婉拒了岚晖。

“抱歉,是我唐突了。”岚晖也没有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神情淡然地向凌曦炎和玖璃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简单直接。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看着岚晖离开的背影,凌曦炎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玖璃轻笑道:“可你不觉得你们两个很像吗?”

凌曦炎惊讶地扭头看向玖璃:“我跟他像?”

玖璃耸了耸肩:“那是,尤其是这看似友好却又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和第一次遇到的你简直是一个模子刻的。不过你现在和以前比已经好很多了。”

“是啊,不知不觉就改变了。”凌曦炎的眼中不禁流露出淡淡的柔光,感慨道。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向城外走,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没走几步,那个自称岚晖的黑发少年又猛然回头看向刚才的方向,只是这时凌曦炎和玖璃已经离开。微微地愣了下,少年使劲甩了甩头让自己回过神来,有些疑惑地伫立在原地:“刚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看着他很眼熟很亲切,感觉跟兄弟似的……凌曦炎……曦炎……等等!”似乎想到了什么,岚晖猛然瞪大了眼睛,回头想再找到凌曦炎他们,可这才发现二人已经离开了,连往哪个方向去了都不知道。

“难道……刚才是我的幻觉?”岚晖迷惑地看向四周,但已经连二人的一点影子都看不到了。街上依旧熙攘,刚才的相遇真的就像梦一样。

“真的只是梦么……”岚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流,怅然若失地摇了摇头,向着城外亡灵之森的方向走去。

玖璃和凌曦炎两个人接着往前。沉默了片刻,抬头看着远处在白天依旧一片昏暗的亡灵之森,玖璃的目光变得深邃:“上次我来亡灵之森的时候,曾经见到过我妈妈的灵魂。她舍不得我,所以死后的灵魂才一直不肯消散,变成了亡灵来到了亡灵之森,直到见到我,她才真正放心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说到这里,玖璃又扭头看向凌曦炎道:“只有在临死有着极为强烈的情感和执念,不愿离开,死后灵魂才能保持不散,成为亡灵被亡灵之森所吸收。这些情感中,有不舍,怨恨,也有愤怒,悲伤,他们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无法自拔,只能无意识地进行战斗宣泄自己的情感。人们只知道亡灵生物的可怕和死亡妖丹的价值,却不知道他们消灭的,可能就是苦苦等待自己至亲之人的灵魂。”

听到玖璃的描述,凌曦炎的内心被震撼了。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关亡灵的真相,几乎颠覆了他对亡灵的看法,在外界流传中,那都是些只知道残害生命的邪恶存在,这也让凌曦炎的心情十分沉重。可实际上,那个亡灵可能只是一个死后却放不下孩子的母亲,亦或其他。每个亡灵身上都有着一段只属于自己的悲伤往事,正是这些支撑着他们维持自身的存在,令他们不甘离开,只是为了等待某个讯息让他们能够放心。但却没有人能够理解他们,就被武断地认定为邪恶,被残忍地毁灭这种冤屈的命运下,注定每一个亡灵的诞生都是一部悲剧。

“没办法帮他们么?”凌曦炎忍不住有些沉重地问道。

玖璃摇了摇头,望着亡灵之森的方向,叹了口气道:“除非能帮他们完成自己生前的遗愿,或化解他们心中的执念,但这几乎不可能做到,毕竟能够支撑住他们以非生命的形式存在,可想而知那种执念得多强。而且毁灭对他们来说,可能也是一种解脱吧。”

“所以不要觉得他们可怕的,邪恶的。虽然对上之后最终的结果恐怕还是要消灭他们,但我希望你不要带着这样的偏见去看待他们,毕竟他们也只是等待救赎的可怜人。”

一路无话,二人很快就到了亡灵之森外围。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想必荒城内的死气也已经全部消散了,但此时的亡灵之森依旧被浓重压抑的灰色死气所笼罩着,即使是盛夏早上八九点钟的阳光也无法穿透,林中依旧是昏暗一片。及时只是在外围还未进入,虽然是盛夏,可林中传来的无比阴森的气息还是仿佛要将一切冻结。

一层淡绿色的光罩将凌曦炎和玖璃笼罩在内。到了这里凌曦炎终于使用了属性放大器,现在凌曦炎的光明能量已经有些吃不消了,毕竟他现在只是初步控制了元素,距离觉醒星图,真正运用光明的力量还很远。而他使用生命属性的妖丹作能源正是为了玖璃所考虑,玖璃的黑暗属性和这死亡属性都是属于阴暗面的能量,光明和雷属性的能量场固然可以隔绝死亡灰雾,但肯定也会对玖璃造成伤害。毕竟玖璃说了这死气对她影响较小,但也还是有影响啊,她可是自己的伙伴,怎么能不帮?

看着凌曦炎身上突然出现的绿色光罩,玖璃先是微微一惊,但很快反应过来,漂亮的蔚蓝色双眸眨了眨,悄悄向凌曦炎做了个鬼脸,紧接着不禁流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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