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忽然身后传来阵阵整齐紧密的脚步声,房俊急忙拉着二人躲进大帐,不多时便见一队巡逻的兵士缓缓经过。房俊轻掀开帐门透过缝隙望了过去,见兵士已离开不由轻松了口气。随后便不紧不慢的转过身却见一旁的冯智戴似乎有些发愣,心中虽生出些许疑惑,但还是不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调笑的问道:“天锡,看你这模样似乎不太欢迎我们回来啊”?
冯智戴不禁猛然回过神,望着他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缓缓说道:“没,没有“,这时目光不由移向了一旁的谈月儿。二人目光交汇冯智戴咬了咬略显干涩的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只见谈月儿不着痕迹微侧过头,将目光偏向了另一侧。房俊见二人如此模样,心中不由生出一丝叹息,原本”相爱“的两个人如今却掉入了这般难做的处境之中。
蓦然间帐内瞬时变得安静起来,”咕噜~“,一声不合时宜的响动从房俊肚中发出,望了望身旁的二人不禁略显有些尴尬,缓缓解释道:”从昨天到今天早上,我只吃了一碗饭“。冯智戴望着他,不由轻声说道:”我出去给你们拿些饭食来“,房俊似乎还想要问些什么,但见他已经走出营帐,不禁张了张嘴并未发出声响。
岭南一处隐秘的山林间,只见詹石望着依旧昏睡在地的几僚人,怒声说道:”把他们几人给我弄醒“,随着冰凉的溪水泼洒在脸上,倒地的几名僚人不禁打了激灵,猛然睁开了双眼。望着四周的僚兵和满脸怒容的詹石,急忙跪倒在地神情慌张的说道:”詹石都老,我们······“,话还未说完,詹石突然阻止了几人说道:”昨夜是那名汉人破开囚笼,将你们打昏逃跑的,都知道了吗“?
跪倒在地的几名僚人不由对视一眼,缓缓点了点头,詹石望着几人不禁接着开口说道:”你们先下去吧“。见几名僚人抱拳离开后,詹石手中紧攥着从昏倒的僚人身上取下的箭针,望着远处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唐军大寨中的一处营帐内,只见房俊望着沉默不语的谈月儿,神情不由带着一丝踌躇,沉思了片刻突然开口问道:”月儿姑娘,昨天晚上,你究竟用的什么方法将你的族人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放倒“?谈月儿见他十分疑惑的模样,慢慢从身上取出一支形似笛子的竹管递了过去,说道:”我昨天晚上用的是族中特制的吹矢“。房俊不由身后接了过去左右看了看,随后便放在嘴边鼓起腮帮子用力吹了出去,”叮~“的一声,只见一支闪着寒光的箭针猛然钉在案几上,谈月儿不禁有些惊异的望着他,缓缓说道:”原来你也会用“?
房俊望着她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尴尬的微笑,自是不能告诉她这是在电视中学到的,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不,不,第一次用,这只是运气好罢了“,谈月儿虽然有些怀疑但也没有接着询问。没过多久房俊不由揉了揉干扁的肚子,轻声说道:”真的好饿啊!月儿你先等我一会儿,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吃的“。
谈月儿望着他不由轻轻点了点头,只见房俊掀开大帐见四下无人便疾步走了出去,刚没走多远便见冯智戴端着两份饭食缓缓走了过来。房俊不禁面色一喜急忙迎了上去,却见冯智戴如同失了魂般慢慢走了过去,心中不由生出了丝丝的疑惑,究竟发生了何事竟让他如此这般。
此时来不及多想房俊急忙追赶了上去,双手扶着他的肩神情凝重的叫道:”天锡,你怎么了”?似乎听到话语声,冯智戴不由回过神,见他满脸关切的模样,轻声问道:“遗爱,你怎么了”?房俊不禁轻松了口气,望着他不紧不慢的问道:“天锡,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只见冯智戴神情不由变了变,目光移向一侧缓缓说道:“没,没有“。
房俊心中不由一动,自是知他定然有心事却也不点破,伸手结过饭食,缓缓说道:”让我来拿吧“,冯智戴抿着嘴唇神色却显得十分复杂,望着他不紧不慢的问道:”遗爱,你会怪我父亲吗“?房俊不由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慢慢问道:”你是在担心几日前,冯将军令我护送月儿姑娘的事情吗“?停顿了片刻紧接着说道:”那你大可放心,那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并且任谁也没能想象到会生出这么多的事情,何况我这不是安全的回来了吗”?
冯智戴望着他不由会心一笑,缓缓说道:“嗯,我知道了,你赶快将饭食端进去吧,我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一些事情未做完”,随后便见他快步离开。身后的房俊不由张了张嘴,轻声呢喃道:”你还没告诉我,究竟为谁挂置的白幡“,望了望手中端着的饭食,猛然转过身向不远处的营帐走去。
时间匆匆而过,夜色渐渐降临,唐军大寨内依旧灯火通明,只见两道黑影趁着夜色潜行而去。不多时只见黑影突然停了下来,张望着不远处守卫异常森严的营帐。这时房俊不由拉下脸上的黑色巾布,轻声说道:”看着防卫这么森严,若要潜进去想必都会很难,更何况还要偷里面的尸体“。
身旁的谈月儿双眼异常明亮的望着不远处的营帐,神情十分坚定的说道:”我一定要将爹爹的遗体带走“,房俊凝望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开始张望起四周,随后便慢慢起身,说道:”月儿姑娘,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们去别处看看“?
前军大帐前只见冯智戴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缓步走了进来,似乎听到了脚步声主位上的冯盎不由放下手中的书籍,望着来人嘴角慢慢挂满了微笑,轻责道:”这些事情叫下面的人去做就行了,不用每次都要你亲自动手“。接过汤药后却见冯智戴静默不语似乎有什么心事,一旁的冯盎不由生出些许疑惑,缓缓开口问道:”天锡,今日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冯智戴不由轻摇了摇头,沉默了片刻,十分恳切的开口问道:”父亲与谈殿的死有关吗“?只见主位上冯盎的神情不禁猛然变了变,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询问道:”天锡,你为何会这样问“?冯智戴直直的望着他,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盟书“·······
夜渐渐深了,中军大帐内微弱的烛光下放置的棺椁,似乎带着浓重的阴冷,一阵凉风袭来白幡被吹了猎猎作响。四周皆是一片静寂,这时不远处的黑夜中猛然惊起了一声山猫的叫声,只惹得几名身披重孝的守灵人,瞬时打了个激灵,浑身不由自主的生起了一层密密的鸡皮疙瘩。
黑夜中待在不远处的房俊不由轻声自语道:”这灵堂布置在中军大帐,那棺椁里躺着的岂不是阎暮“,心中瞬时升起了阵阵惊骇,阎暮虽然之前受了重伤,但是毕竟为唐军主帅,自身安全的防护也甚是严密,怎会被人悄无声息的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