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国很大,盘踞在神洛大陆的东方,而来福村座落在洛神国最西边。洛神国几经兴衰,但最终还屹立在东方,全靠历届天君的励精图治。而今的天君可以说是最雄才大略的一位。登基时才十四岁,以自己的才略平定了国内的叛乱。但于洛神国来说这十年的动荡国力深受影响。这几年西北边境不断被邻国蚕食,国内贤臣虎将的青黄不接,天君洛平天定下了选拔和培养人才的国策——在全国内,对八岁到十五岁的少年集中培养,再而选拔锤炼。
对来福村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君家房屋也灭了灯火,君天问也重新香甜入梦。黑暗中林木香悠悠道:“你想让天问走是不是?”
“是,对天问来说受教育越早越好。”君石生说道。
“可天问七岁都不到,我怕他受不住外面的生活。”
“他娘,我知道你担心小天,我何尝不是。但这事你得听我的,你想想,我们能教小天什么?儿子的情况你也清楚,留在身边只是浪费生命而已。错过这次那得再等四年,我不允许这四年的变数存在。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给了他生命,要怎样生长看他自己造化吧。”
林木香低喃了几句后也没在说话了。
第二天早上,来福村隐隐间被肉香萦绕着。想必大人们为孩子们准备了丰盛的早饭。林小六一大早就到君家了,当然不是空手而来,手里提着他家打鸣的公鸡。这小子心里打定要把宝压在君天问身上。
“石生哥,我干儿子起来了没?嫂子把这鸡杀了让天问进进补。”林小六一进来就嚷嚷开了。看到林木香红肿的眼睛,这厮便到:“嫂子,你帮天问整理整理,早饭我来收拾。”说着就开始忙碌去了。
君石生一早就开始忙碌祭祖的事了,沐浴更衣,擦拭祖宗灵堂,上香敬酒敬茶。等君天问醒来的时候都张罗的差不多。
“小天,给祖宗磕头。”君天问恭敬的磕了三个头,心里却莫名其妙,不挺的想着今天是啥日子。
“小天,昨晚开会你也听见了。今天你就随着迎接使去接受教育选拔吧。”
“爹,我才六岁领十个月。不是说八岁到十五岁吗?”
“你记好了,今年你八岁,比林小凤小十天。”君石生严肃的说道。
“好吧,可是我晚上不敢一个人睡啊。”君石生听儿子这么一说心里也是一痛,但终究狠下心来说道:“你是男子汉,要勇敢面对所有的事。这事就这么定了,出去后要听从教习,别整天捅娄子,也别给我丢脸。知道没?”
“记住了,知道了。”
对小孩来说,离开父母一个人去一个地方可能会害怕,但身边有一些一起玩耍的伙伴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君天问背着个包,里面有几件洗衣服,还有些熟牛肉,怀里揣着几六两银子,蹦蹦跳跳的往林刚家赶去,他是想跑去看看林心凤有没有哭鼻子。君石生没有出去送儿子,只是直挺的站在祖宗灵堂前,满眼的坚毅。林木香手扶着门,看着儿子远去,看到君天问偷偷拿肉吃要气要好笑,一时间眼泪就流了下来,厨房里林小六没心没肺的哼着:看那蛟龙入了海,一飞便是九重天。。
来福村就二十几户人家,适合的孩童也只有九个。九个人都很熟悉,这时坐在迎接使的马车里。五男四女,最大的是林刚的大姑娘林小彤,十三岁,最小的是君天问。马车载着来福村的希望离开了这偏僻的小村。
马车里君天问等人规矩的坐在迎接使前面,也不说话,想必离开家对这些孩子来说还是有些惶恐。迎接使是个中年人,面庞黝黑,披散着头发,随着马车的行走偶有飘动。一时间马车里只听见呼吸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君天问忽然红了脸,扭捏着向迎接使说道:“大哥,我想尿尿。”
说完局促不安的看着迎接使,黑脸大汉愕然看着君天问,显然他是被这声大哥叫懵了。对君天问他是有印象的,这小子长得清秀,个头不高,应该跟他闺女一样六七岁样子。迎接使有个女儿,今年也没到八岁,他打算送闺女去学院,但又有点担心被发现年龄不够。当他看到君天问的时候就有了主意:多送几个不到年龄的到时候发现了也不会怎么样,所谓法不责众。君天问全然不知这些,他只是觉得车里太压抑了,想出去透透气。
“休息一下吧,别走太远。”迎接使说道。
孩子们长长舒了口气,要是平时大家早就欢呼了,但碍于中年大汉,但眼神里流露的兴奋却掩饰不住。君天问率先跳下马车,林小凤也想跟着君天问下去,却被她姐姐啦了一下,满脸失望的挨着林小彤坐好。“都下去活动活动。”说着迎接使也便下了车,孩子们才兴奋的下了车,伸张着小胳膊小腿。但他们都不敢离马车太远,在他们出发之前,大人们可都嘱咐过了,要懂礼貌,要小心谨慎。
等马车再次上路的时候,中年大汉没坐在车里,而是选择和车夫一起。这让这些孩子如释重负,和之前的压抑完全不同,孩子们都露着兴奋在低声交流着。林小虎拿出鸡蛋分给伙伴们吃,君天问接过个头最大的鸡蛋说道:“赖虎,怎么变的这么大方了?”
“呵呵,以前都在村里,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现在不一样了,去了大地方我们就得团结,鸡蛋算什么,以后遇到事都得大家相互帮忙。”林小虎诚恳的说道。
“赖虎,这话是你爹教的还是你娘教的?”君天问来了这么一句。
林小虎也不见尴尬,憨憨的道:“都教,都教。”
林小凤打了一下君天问,帮着林小虎道:“别欺负小虎哥。小天问,你是我们中最小的,以后得叫我们哥哥姐姐。”说完又瞪了君天问一眼。
“我可以叫他们哥哥姐姐,但对你却不行。”君天问反驳道。
“为什么?我本来就比你大呀。”林小凤问道。
“总之就是不行,因为我叫你爹岳父。”君天问很认真的说道。其他伙伴听了都笑了,唯有林小凤红着脸争辩道:“我可没答应过,在说我爹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女孩。”
“死妮子,说什么呢?”林小彤教训道。“都收敛点,不是在村里了,都别给来福村丢脸。”
林小彤因为是最大,大家都听她的话。接下来的旅途因为没了迎接使,孩子们说笑着时间过的很快,离家的情绪也随之冲淡,孩子们现在更多的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