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荷实在搞不清楚,为何太后非要针对她一个普通的农家女。似乎不管她逃到了哪里,都逃不过。
她在床上坐了一上午,耐心地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都在脑子中过了一遍。蓦地,她想起紫衣男子那日的话,“你若想活,就要想办法留在太后的身边。”
那时候她没懂这话,后来跑到信王府,便也就没深想了。
如今想想,太后事事针对她,也只有让太后觉得她是太后的人,才能解除自己目前的危机。
但是,且不说想要让太后相信她很难,只说冷玄飏向来与太后不睦,若是她归属到太后的羽翼下,他会如何?
想了想,她还是信了他的为人。
无论如何,他们到底共患难过。她亦不知道他什么秘密,他不会步步紧逼,非要置她于死地。
她不禁失笑,紫衣男子救她囚她,最后还为她指了条生路。这个人到底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只是,这条生路怕是难走。让一个那么恨她的人不杀自己,还要将自己留在身边,岂不是天方夜谭?而且,她想见到太后都是难事。
蓦地,她想起刚刚入府的丽姑。或许,从丽姑下手会稍微容易些。
说好听的话,拍马屁这些招数,只怕不会顶用。看来,她只能从丽姑入府的目的着手。
丽姑入府有点针对她的味道,她不是不知道。想要保住自己,只能比丽姑先查清楚毒香一事。
可是,偌大的王府,谁能帮她?
不多想,这王府里的人也一个都用不上。就算是冷玄昭,这个时候亦不能轻易找他商量。毕竟这事与他的安全有关。
若没人帮忙,她一个瘸子,怎么去查这事?
有了目标的事情,一下子就陷入了思路。连荷轻轻一叹,抬头看向敞开的窗口,才发现天色渐暗。而屋子里亦是蒙蒙黑。竟没有一个下人进来为她点灯。这是以前不曾发生的事情。
信王府短短几日,下人态度的转变,让连荷第一次懂得了人情可谓。那些今日还对着你笑的人,明日便有可能看也不看你一眼。
她记得娘亲说过,越是富贵的地方,人的心就越是复杂。可是,她看着那一张张笑脸,有可能同她一样有着贫苦出身的下人们,就觉得倍感亲切。她也觉得应当如此。既然大家都只是为了生活,又何必相互为难?
直到夜色已深,才有下人想起来为她掌灯。掌了灯,又旋即退了出去。再也不像昨日那般姑娘长顾念短的叫着。
连荷倒也不怪他们,个人有个人的难处,她没几日也许就离开了。又何必让他们冒着得罪要伺候一辈子的主子的危险呢。
她一个人坐在那胡思乱想,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了。
“在犯愁?”一道透着嘲弄的声音,忽然在屋子响起。
她一怔,只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抬头看去,正好对上来人望来的妖媚眸子。来人还是那身紫衣,身子连衣服上的花纹都是一模一样的。她真想问他,是不是就这么一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