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中三人的脚步声瞬间止住,静得连荷可以听到身边人的呼吸声,而她却紧张得忘记了呼吸。
忽然,他凑近,唇贴上她的耳朵,带着些嘲讽地问:“担心吗?”
连荷的心尖狠狠一颤,竭力镇定地说:“我哥不会。”
“呵!你不过是在赌。”一道不高的嘲讽声随即传来,尖锐得险些刺破她的耳膜。
他说的对,她就是在赌。在赌连胜还念着亲情。
这样的时候,她真的没有心情再与他针锋相对,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山洞的另一端,等着连胜的反应。
良久的沉静后,山洞里终于又想起了慌乱的脚步声,像极了慌不择路的逃跑。
连荷的心紧了紧,只觉有些呼吸困难。
“看来今晚我是坐定你的奸夫称号了。”身边的男人咬着她的耳朵,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我哥不会。”她蓦地转头瞪向他,有些气急败坏地低吼。
火光的映照下,她一双明眸有水光盈动。
他不禁微怔,即便是初时与他谈判,面对他的调戏,羞辱,她都能淡定。可这会儿,她的情绪明显已经在失控的边缘。
忽然,他想起多年前的自己也曾这般过,心里的某处不禁有些软了。
连荷被他眼中的同情惊醒,吸了吸鼻子,压低声音交代,“将火把熄灭,一会儿我自己走出去。我哥不会说洞里还有个男人的。”
若是她被沉河了,连胜便也无法娶媳妇了。所以,就算是连胜出卖他们,也不会说出这个男人。
他闻言,又是一怔,随即却是冷笑,“你打算认命了?”
她知道,他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是怕被沉河,才藏起了他。其实,她不过是不想多牵连一个无辜而已。
“不认命又能怎么样?”连荷自嘲而笑,并不想向他解释。
他蓦地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地说:“我带你杀出去。”
“不行。”连荷回握他的手,牵制他的动作,“那些村民都是无辜的,我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他们的生命之上。”
“呵!”他冷嘲,怜悯的凝着她,“你跟他们讲感情,他们会跟你讲感情吗?”
“我娘说过,做人有所为有所不为。我逃婚,是因为我有信心赚到钱回来给我哥娶媳妇。我不许你杀人,是因为他们所有人都是无辜的。”她抽出被他攥在掌心的手,“我出去后,会让我哥想办法送你离开。我们素不相识,你没有必要为了我铤而走险。好好的离开这里,替我去看看我没能看到的世界。”
火光下,他第一次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个明明柔弱,却坚强得让人心疼的女子。
红妆墨发,这本该是一个女子最幸福的时刻,可她却挣扎在命运的漩涡中。
只是,可笑的是,这女人自己都要溺死了,却还在考虑着别人。
她努力地对他笑了笑,转身欲走。他一急,终于反应过来她的语气不对劲,连忙拉住她,“你想死?”
她的身子一僵,没想到这男人竟是如此精明。
“放手。”她不禁有些急了,连胜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而洞口处似乎也传来了些响动。
明明与她素不相识的男人,忽然执着起来,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你以为你有情有义,别人就会放过你吗?”他说得又急又怒,沉冷的眼底有抹痛意极快滑过,快得她无法看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