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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九月十八日,上午十时五十三分。

再次坐上警车以后,郭为并没有马上开车离开,而是把头埋在警车方向盘上。

见郭为如此反常,小高才鼓起胆子问起郭为刚刚这么做的原因。

“郭队,您怎么这样就离开了呀!如果让局长知道的话……”

郭为从方向盘上抬起头,直接打断小高的话,说:“他不会像局长告状的。”

“您怎么知道呢?不过好像队长您和这个王教授之间有什么矛盾似的。”

“不是好像,而是本来就是有矛盾。”

“要不,郭队咱回去申请回避这个案件吧,带着情绪办案可不好。”

“放心,我还没有那么幼稚。刚刚我只是气不过而已。”说着郭为再次把头埋进方向盘。

“气不过什么?”

“气不过他这样的人,还能担任着这么神圣的职务。”

“我还是不明白您的话是什么意思?”小高被郭为的话搞得越来越糊涂。

“算了,以后我会告诉你原因的。咱俩换下位置,你来开车,我这个状态开不好车。”说完不由小高同不同意起身往副驾驶位置挤去。

小高看郭为起身朝这边挤来,只能低身朝驾驶座挪去。

就在这时,在他们车子后方处传来一声巨响。

郭为顾不得小高有没有挪过去,直接伸手打开车门跳了下去,朝着巨响方向跑去。

九月十八日,上午十一时整。

郭为到达巨响地点的时候被眼前看到的一切所震呆了,一辆被砸得凹陷的车篷上一张熟悉的脸正“看着”郭为。

死者不是别人正是刚刚郭为拜访过的王建国教授,此时的王建国就像《无间道》中黄秋生那样死在了自己眼前。王建国背身将一辆汽车的车篷完全砸得塌陷了下去,王建国身体完全嵌入了其中,13层楼的高度(王建国家住13楼)让王建国摔得粉身碎骨。

王建国的脊椎不知道被摔成了几段,颈椎的的断裂离位让躺身嵌入车体的他脑袋耷拉着,就想是王建国正在后仰着看他一样。

赶过来的小高也被这惊诧的一幕吓得说不出话来。虽然小高也算见过死尸(杀人木偶案的时候),但像这样二十分钟前亲眼见过活生生的人,现在却突然就变成一具惨死的尸体出现在眼前还是第一次。望着王建国的尸体一股无力感遍他的全身,肠胃也开始难受起来,很快小高便只能扶着旁边的车子在原地干呕起来。只剩下郭为还在于王建国的目光所对视着,而现在的这种对视和之前的那一次完全不同,郭为依旧是锐利如刀的眼神,但死去的王建国眼中却只剩下一片浑浊。

望着王建国的眼睛,现在的郭为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和这个人之间的不愉快,此时的他正在想着一个问题。

他和小高离开王建国家的时间大约在十时四十分左右,发现尸体的时候是十一点整,这之间只有二十分钟的作案时间,而光是从楼下上到王建国所居住的13层便需要近十分钟的时间(含等电梯时间)。再除去进到屋子,把王建国从楼上丢下来的时间,也就是说凶手作案的时间只剩下五六分钟而已,利用五六分钟杀人显然是不怎么实际的事情。

可如果凶手早就潜伏在了13楼的话,这样凶手就等于有了十五六分钟的作案时间,如果是这样的话……

突然郭为眼睛一亮拉着小高往大楼出口跑去。

进到大门后郭为便吩咐小高在门口守着,看见有人从电梯与楼梯口下来便用手机照下照下样子,吩咐完后郭为便立马朝一个楼梯口跑去。

九月十八日,上午十一时十三分。

郭为重新来到了王建国的住所。

之前郭为的一系列对时间的推理,最后得出的结论便是凶手很有可能没有逃离现场,或者正在逃离现场的路上。

郭为轻轻推门而入,先是查看了一下门锁并没有被撬的痕迹,这说明凶手并非暴力进入的,而是王建国给其开的门或者凶手有王建国家的钥匙。

客厅比较整齐并没有搏斗痕迹,这说明凶手很有可能和王建国是认识的,或是王建国是在完全没有预备的情况下,凶手突然进入将他从窗口推了下去。

这两个推理并不能说明什么,也有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凶手,王建国是失足摔下楼去的,或者是王建国自杀跳楼而亡,但就郭为对王建国的了解后者完全可以排除掉。

郭为走到王建国坠楼的窗口查看,发现自己之前的推理竟然犯了非常低级的错误。

窗口是是开着的,窗口前面有一个防止人失足的栏杆,栏杆高一米三左右,大约达到人的腰部左右。这种高度的栏杆也使王建国失足坠楼的这个可能性给基本否决了。

这些都是次要的,追重要的线索还是来自窗户。这个窗户最早的设计就已经考虑到了会有人失足坠楼的可能,因此阳台上那面大玻璃是打不开的,能打开的只有两面侧窗。而旁边的两面侧窗是十分窄的,一个人如果是扑到的话顶多脑袋出去身体却会卡在窗口,就算是侧身的话,以王建国那种微胖体型掉下去也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综上述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王建国是被人谋杀。而且在坠楼之前很可能就已经死亡或者失去知觉。

如果说王建国是有知觉的话,就算对方再怎么有本事,要想把王建国从那么狭窄的侧窗丢下去也只是妄想,除非王建国死也不会挣扎,不过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反抗可是人类的本能,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同样能说明王建国坠楼前没有反抗的还有就是没有听到过尖叫声。如果是一个有知觉的人被人从13层高楼推下去,一定都会下意识的发出呼救或者尖叫,总之是不可能就这样紧闭着嘴任凭自己被推下的,从高空坠落的尖叫同样也是一种本能,是无法改变的。

出于生理反应,由于高空下落会引起一系列的剧烈变化,主要有环境与心理发生质变性的转变。突然的失重,心里的紧张、害怕等,这些都会导致心跳加速肾上腺素急剧分泌,这么多的突然性的变化都导致一个人的精神暂时性的崩溃,出现失控现象,而人往往在这种情况下都会用尖叫来掩饰内心的极度不安与恐惧。

窗口的郭为低头朝王建国坠落的地方望去,此时警察已经来了,犯罪现场也被控制了起来。郭为看着现场尸体落地的位置,又大体估摸了一下窗口和尸体落点的水平距离。听起来是挺复杂的一个运算过程才能得出的结果并没那么麻烦,只要把其中的决定要素搞清楚推算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

尸体从窗口的坠落其实就是一个简单的平抛运动,而平抛运动的决定因素也只有高度和初速度这两个而已。通俗一点说就是和抛点的高度和抛出时的速度大小有关。高度决定其落地时间,高度越高时间越长,相同初始速度的情况下,距离就越大;抛出时的速度及横向速度,横向速度越大,相同时间行进的距离越大。把这因素的其中数据一估算便能大体的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王建国是被一个力气比较大的人所谋杀的。

郭为又在整栋房子做了一个搜查以后才离开了这里,虽然郭为并没有通过这次搜查得到什么,但最少还是确定了王建国的死系谋杀案件。

这样的结果并不能让郭为感到满意,甚至郭为对这次勘察的结果有点失望,很显然凶手是一名高手,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没办法郭为也只能选择暂时放弃,就在他准备放弃离开这里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了一个之前所忽略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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