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东感觉死神阴冷的哈气已经吹上了自己的后颈,不,自己还不能死,大小能力不够,没有自己他该怎么应付如狼似虎的官差?言一背后势力驳杂将他控制如木偶一般,没有自己为他谋划,他会如何?二丫经常一个人自己静静发呆,面露复杂,定是有人拿住了她的把柄,没有自己她将来如何摆脱?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求生之念刺激着灵台,全力的运转着真气,全身经脉发出一声声超出负荷的哀鸣。
“死到临头,还如此的伪善,不愧是哥哥啊,嘻嘻。”绞杀声音在耳中响起。“明明是自己不想死,却把理由牵扯到别人身上,以刺激自己的求生之念,嘻嘻嘻,当真有趣。”绞杀的声音此时是那么的讨厌。
成东却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绞杀,你一定有办法!!!你一定有办法的,你快救救哥哥,你要什么哥哥都可以给你。”成东鼻涕眼泪流了一脸。此时才发现,自己原来也只是自己曾经鄙视的那种贪生怕死之人。
“晚了,说什么也晚了,哥哥早有这种变强的觉悟就好了。”绞杀在耳中叹道。
“不对,我死了,你也活不了。你一定还有办法!!!求求你,救救我,我愿意结下任何契约,日后供你驱策!!!”成东哭叫道。
绞杀在耳中没了动静,似乎已经放弃了自己,不愿多说。
不对,事情不对,一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往日,一直保护自己的绞杀这个样子一定有问题。
成东边跑边想,这一切看似没有关系的事情碰在一起中间一定有联系,一阵灵光在成东心头浮现,成东终于恍然大悟。为什么绞杀不再出手,为什么早该追上自己的三个老僧还没有追上来。
原来三个老僧把自己当成引出玄悲的诱饵,不然以自己的速度怎么可能跑了这么久都没被追上。玄悲为人迂腐又菩萨心肠、定会舍身来救。而他刚刚又施展过舍身决,还要照顾武功低微的自己,定然打不过这三名以逸待劳的师弟,自己和他的下场可想而知。绞杀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希望,自然不肯出言提醒。
眼前浮现出老和尚为自己出头,那挡在自己身前不算高大的背影,那如师如父般的悉心教导,自己怎能看他自投罗网,与自己一起赴死。
想到这里,成东腿若灌铅,再也迈不出哪怕一步。
绞杀突然尖利的叫了起来:“你干什么,玄悲救你还有一线生机,你干嘛停下来?你疯了!你这个疯子!”
成东看着湛蓝色的天空,夕阳把另外半边染成了美丽的橘红色,夕阳已经西落,看来自己这二十年的人生已经走到了尽头,坐在地上坦然笑道:“果然如此,千古艰难唯一死耳。”
“不跑了?玄悲过会儿说不定能把你救出去。”三名老僧将成东围在了中央。
“七年前开始,我便一直在苦心为自己谋划,不是为了别人,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我自己的这条命。我嘴里虽然尊敬荀令君,但心里也是不以为然的,每次都心里讥笑,暗道竟然还有比自己的命更重要的东西,笑他傻,如今,我突然想通了,原来,真有比这些更重要的东西,值得用命去换。”成东一字一句的说道。
灵台的道心突然发出一声满意的清鸣,半颗道心眨眼间长出了另外一半,晶莹剔透,是那么的完美,是那么的璀璨,那么的美丽夺目。
成东苦笑着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原来这就叫,朝闻道,夕可死!我成东这辈子,值了!”说完从怀中掏出匕首,向玄慈扑去。这是决死的一刀,对玄慈打过来的一掌理都不理。一股柔劲传来,玄慈劈飞了匕首,一掌将成东打翻在地上。
成东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着血,绞杀突然跳出了出来,对着三名老僧恶狠狠的问道:“你们不想复活你们的圣佛吗?你们就不想知道圣佛的转世灵童在哪吗?你们不想建立一个众生平等的地上佛国,现世乐土吗?只要你放过我们,我就全告诉你!”绞杀眼中射出一道红光分别射入三名老僧的眼中。
“圣佛的转世灵童。”“众生平等的地上佛国。”“现世乐土。”三名老僧眼里,闪着诡异的红光,仿佛已经迷醉其中。
“还不快跑?”绞杀在我耳边厉喝,成东下意识的提起真气,施展壁虎游墙术向远处逃去,突然身子一轻,被一个人夹在了肋下,抬头一看,正是老和尚。
三声暴喝在身后响起,三名老僧已经清醒了过来,向玄悲追来。
想到玄悲刚施展过舍身决,又想到三名老僧以逸待劳的陷阱,夹了一个人的老和尚怎么可能跑得过三人,成东大急:“你放我下来,你这样,我们都跑不了!”
玄悲恍若未闻,只是疯狂的提起真气,向前跑去。“贫僧若为了自己性命或其他的弟子的性命而舍弃成施主,那与圣佛又有何异。”
成东急的头上都冒出了冷汗,却不敢乱动,怕乱了老和尚的平衡,使得两人都落入包围,只能急急说道:“你听见没有,我和你无亲无故,犯不着你管!你放我下来,我自有脱身的办法,你不要这么拧!搭上自己的命!”
后面的玄慈功力最高,已经追了上来,一掌印在玄悲的背心,玄悲脸上一片潮红,但借助这一掌之力,拉开了几分距离。
“贫僧背叛圣佛的那一日起,便早有觉悟,成施主不必多言。”玄悲嘴角不断溢出鲜血,洒在成东的脸上。
“老贼秃,你听不听人话!老子的死活和你无关!老子不用你来救,你给老子滚,看见你们这帮和尚老子就来气,我*%你&*滚#@……@#%!”成东大声的骂道。
转眼间玄悲又中了一掌,吐了一大口血。
“老秃驴,你放下老子,老子还没欠过别人这么大人情,你让我怎么还,你撒手!你再不放开,等老子活下来,老子天天杀人放火!那就是你造的孽。看你怎么向你的佛祖交代。”成东再一次骂道。
突然一股魔气玄悲身上冒起,正是那天魔解体大法,玄悲面目狰狞,身上魔气纵横,飞速的往前奔去。
“老和尚!老秃驴!老贼秃!老疯子。你这是干什么。”成东泣不成声。
身后的三名老僧身上也纷纷冒起乳白色的真气,正是佛门的舍身决,这一刻,世界的真理仿佛倒了个个,三名高僧佛门武功只为杀人,一名魔头魔气滔天只为救人,端的是讽刺无比。
天魔解体大法不愧是比舍身决还要极端的武功,它燃烧着玄悲的真气、根骨、精血、寿元。将玄悲的速度提升到了极致,转眼间便将三名老僧甩出了视线。前方水流声传来,恍然已是到了京都引水渠,此处最窄只有三丈,也是水流最为湍急的一个地方。河对面站着玄悲的弟子和或站或躺的十几名小沙弥,另两名弟子正划着船往回赶来,此时才正划到河的正中心。玄悲从地上踢出一根枯树枝落于河面上,施展一苇渡江借力在上面一踩,再次跃起跌进船里,昏迷了过去。
成东连忙摸向老和尚的脉门,脉象时断时续,老和尚的呼吸也气若游丝。“老和尚,你挺住,我一定会把你救过来的,一定!”成东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泪转头看向对岸,将赶来的三名老僧的相貌一一刻在心里,放狠话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只有苦练武功,以图卷土归来。
到了岸边,看得出他们与老和尚的感情很好,一帮小沙弥围着昏迷的老和尚哭成一团。即使最年长的中年僧人也面露悲恸,丝毫没有出家人四大皆空的觉悟。
“哭什么?光哭能把老和尚救过来吗?光哭能替老和尚报仇吗?”成东咬牙切齿的拉起一个小沙弥:“都给我起来,离这里最近的是武曲县,我们去那里给老和尚找药疗伤。”
一行人抬起老和尚跟着现在看起来最有主心骨的成东走去,其实成东现在也很迷茫,老和尚先是运转舍身诀进行了一番恶斗被打了十几张掌,然后又强行运转了天魔解体大法。他现在的状态岂能是极差来形容,连成东自己都不相信武曲县有可以医治老和尚的办法。
一路打听终于来到了武曲县最大的一家医馆,这家的郎中在这里非常有名,人称金针刘,只是非常的贪财。
成东跟在僧众后面进了医馆,自顾自的思索着,为什么其他青年僧人运转完天魔解体大****立刻身死,而身体素质远不如他们的老和尚只是昏迷?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救治老和尚的关键一定在里面,随即运转道心观察起了老和尚的因果。老和尚的因果之相极差,不断有因果之线从老和尚的断落,就连近在咫尺的成东和一众僧人连接的因果也摇摇欲坠,一旦这些因果全部断完,只怕老和尚就会驾鹤西去了。成东不断的搜索着老和尚全身的因果,终于有了收获。一条极不显眼的因果不像其他的因果线一样摇摇欲坠,而是云淡风轻的通向远方。
就在这时“咣”的一声响声打断了成东因果线的观察,只见一个小沙弥被一个穿着青衣小帽的伙计推倒在地上,撞倒了一张椅子。
“去去去,你们这些穷和尚滚开点,就你们还想要我家老爷出手?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求求你,救救太师伯。”一个小沙弥抱着伙计的腿哭喊道。
“师父是好人,救救他吧,你让我们做什么也可以。”清远满脸泪花。
“滚,都滚,没钱还想。”
成东快步上前,一脚踹倒青衣伙计,拖着他的头发往内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