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秋了,树叶黄了,湖边的树影倒映在水里,湖水被染成了黄澄澄的颜色,秋风吹来了果实的芳香,一只毛发脏兮兮的流浪猫站在湖边,以水当镜,吐出舌头梳理着自己毛发。
“现在猫儿人化了,学着女人爱美。”我笑道。
“难道你们男人就没爱美?”吴芸蕾翻个白眼说道。
“我见过女人化妆几小时,没有看过男人梳头几个小时。”我笑道,想起大学星期天,我与范丽箕相约出去逛街,范丽箕说她化个淡妆,叫我在女生宿舍楼下等她一会,我从早晨等到中午,还没见她下楼,我打她手机又没人接听,我还以为她昏倒在宿舍了,急得跑上她宿舍,结果我看到她坐在镜子前,慢悠悠用着眉笔画着她的眉毛。
“你见过谁化妆几小时了?”吴芸蕾眸子望向我,说道。
我知道说漏嘴了,忙说:“我在我父亲公司里,看过女模特化妆几小时。”
吴芸蕾眸子明亮地望着我,眼光像是要透进我胸膛里,窥探我的情史,说:“你什么时候去过公司,我怎么不知道呐?”
“我什么时候去公司,难道还要向你报告?”我暗怒吴芸蕾太敏感,说道。
“老公,不要生气,我错了。”吴芸蕾摇摇我手臂,嫣然说道。
“喵喵……”这时那只在湖边梳头的流浪猫猛然恐惧地望向吴芸蕾,浑身毛发炸起,弓着腰,发出凄厉的叫声。
我一惊,全然忘了纠正吴芸蕾的话,我忙拦在吴芸蕾身前,警惕地望着面前的流浪猫,我不知这只流浪猫为何突然间发狂。
“小猫,你要干什么?”我紧张地说。
“喵喵!”流浪猫回应我的是两声狂躁的猫叫,它的目光赤红,毛发炸起,充满攻击性。
我认真打量一下眼前的流浪猫,虽然现在它毛发脏兮兮的,但是我还是看出,它也是瞎眼老佣照顾一群流浪猫中的一只,我曾经也向它丢过几条鱼干。
我见眼前的流浪猫肚子圆鼓鼓的,并不像肚子饿的样子,很是迷惑它为何见了吴芸蕾就像见了仇人一样,烧红了眼睛,我霎时想起那个奇异的梦境中,女鬼撕下血淋淋脸皮后,变成吴芸蕾。
我转头看向吴芸蕾,见她惊得脸色煞白,双手紧紧拽住我衣摆,缩在我背后。
“别怕,有我在!”我安慰道,见到吴芸蕾楚楚可怜的样子,我男人勇气激增。
我警惕地望向流浪猫,牵着吴芸蕾的手,绕过流浪猫,走到另一条小道上。
流浪猫见我们走远了,才变得正常起来,它听到草丛里另一只流浪猫的叫唤声,就飞跑到草丛里,紧接着,草丛里传出猫咪打闹的声音。
入秋了,森林变得一片萧瑟,秋虫唧唧,鸟声稀疏,凉爽的秋风吹过,黄叶脱离了母亲的怀抱,铺满了地面。
我与吴芸蕾踏在干燥的落叶上,落叶发出噼啪旋律,碎成渣片。
砰砰!
我与吴芸蕾浪漫牵手享受着秋韵的味道,忽然寂静的森林里响起几声零落的枪声,惊动了森林里的鸟儿,鸟儿惊慌地叫着,盘旋在森林里。
我与吴芸蕾都同时一惊,我认识大森林以来,从来没见过有人来森林里打猎,倒是见过邻村的小孩子拿着弹弓在森林边缘地带打鸟。
我忽地想起上次参加酒会时,那个长相丰美的女子与张沐沉说过的话。
“好香的味道,好像那边有人在烤肉!”吴芸蕾鼻子闻了闻空气中浓烈的肉香,指着森林东南方位说道。
我这时也闻到了烤肉香气,我心里陡然升起无名怒火,这块森林一直沉睡在寂静中,远离都市喧嚣,与世无争,森林里花草美丽,水草肥美,动物悠然自在地生活。
这群侵入者来到森林里游玩也就罢了,更甚的是他们竟然还开枪猎杀森林里的动物,并且还残忍地将它们烤了吃,面对这群侵入者,我感到十分悲愤。
我与吴芸蕾向东南方位走了一会,就见到几个帐篷坐落在森林里,几个年轻男女坐在帐篷前,围着一堆篝火,篝火上面架着几只剥了皮的动物。
我还没走近,就远远地看到了一道火红衣裳人影在弯腰拾柴火,我脑子顿时为之一窒,像是丢了魂魄一样,怔怔地站在原地。
这时围在篝火前的几个年轻男女也看见了我们,林经殿热情地向我们招了招手。
我压住要杀人的怒火,与吴芸蕾慢慢走向帐篷。
快走近帐篷时,忽然吴芸蕾踩住一团滑溜溜的东西,低头一看,只见是一团泡在血水中的动物内脏,那内脏还在蠕动,与黏粘的血水泡在一起,十分恶心,吴芸蕾一声尖叫,感到胃肠翻江倒海,扶着树根弯腰呕吐。
我抬眼一看,只见脚边有一张血淋淋的动物毛皮,那毛皮还连着动物头颅,似鼠似狐,就是曾经救过我一命的恩鼠,受害的恩鼠,脸庞扭曲,眼球瞪大,似乎死不瞑目。
看到恩鼠惨死的样子,我心胸顿时像是遭到钝器重击,传来一阵剧痛,眼睛一黑,就要昏倒。
忽然我感到一双柔软的手扶住我,我回头一看,见是一张漂亮的鹅蛋脸庞。
“小俊郎,别来无恙!”郝渝娜笑道。
“谢谢!”我低声说道。
“你脸色好差,我背包里有药品与矿泉水,我拿些给你们吧。”郝渝娜对着吴芸蕾热情一笑,转脸对我说道。
“不用了,谢谢!”吴芸蕾走了过来,扶住我,冷冷地说道。
“娜娜!”张沐沉喊道。
听到喊声,郝渝娜对我们歉意笑笑,急忙跑到了张沐沉的身边。
“苏浅,难得我们又见面了,刚好我们烤了几只野生动物,味道很不错,过来吃杯酒吧。”林经殿走了过来,友好地与我握了握手,说道。
我握着林经殿滑腻的手掌,顿时感到一阵恶心,压住心头怒火,平静地笑道:“大森林里的动物生活平静,自由自在,与人类和谐相处,它们都受到神明庇佑,射杀它们,罪恶深重,诸君以后还是少射杀动物为好,免得到了地下做鬼还要受尽酷刑。”
“哈哈……”我的话引得年轻男女放声大笑,张沐沉更是手掌狂拍着地面,笑疼了肚子。
“苏浅,你心怀众生,慈悲为怀,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不直接去当和尚好了,干嘛还与女人搂搂抱抱,看来,你就是当和尚,也是一个吃荤和尚!”张沐沉大笑道。
我眼光冷冷地扫了一眼张沐沉,冷冷说道:“张少,你脸庞浮肿,眼眶青紫,看来你后宫生活很放纵,就你这样,到了地狱也要受电锯之刑,现在你又滥杀动物,两条罪名加起来,到了地狱轮番受刑,灰都没剩下了。”
“哈哈……”张沐沉大笑,说道:“苏浅,你妈的真是太有幽默感了,笑死我了!你这样有才华的人,应该去清末茶馆里说书才是。”
“我言尽于此,你们不听也罢,再次认真奉劝你们一句,少杀生,积阴德!”我认真地说道,转头望向林经殿,这时林经殿已经坐回篝火旁了,文莹坐在他旁边,我眼光一看文莹,眉头皱了皱,只见文莹脸容憔悴,眼圈黑黑,皮肤也失去了光泽,咋一看,像是大病了一场。
“文莹,你怎么变成这样子?”我吃惊地问道。
“她这段时间肠胃不好。”林经殿笑道。
我见到文莹支支吾吾,眼光呆滞,反应迟钝,我心里如遭千百支细针刺一样,疼痛滴血。
我跑过去,猛地拉住文莹的手,关心地说道:“蚊子,你到底是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我别墅里有私人医生,我带你过去检查一下。”我拉着文莹就走,文莹忌惮地望了一眼林经殿,甩开我的手。
“蚊子你?”我不解地望向文莹,见到文莹视线看向林经殿,我望向林经殿,见到林经殿笑微微的,我心里顿时升起滔天怒火,很想给林经殿一拳,但是我很快地安静下来,想到了我父亲一直告诫我,不要惹上林家的人,如果平时受到林家人挑衅,能忍就忍下来。
“林经殿,你到底对文莹做了什么?”我质问道。
“我对我女友做了什么,你应该没有权利知道吧?”林经殿笑道。
“文莹是我朋友,我想打听一下我朋友的事情,难道不行吗?”我冷冷说道。
“很抱歉,我没兴趣回答你的话题。”林经殿笑道,又喊道:“文莹,过来!”
文莹驯顺得像一只小羔羊一样,听到林经殿招呼,马上乖乖地走了过去。
“蚊子,你跟我走!”我跑过去,拉住文莹的手,拽着她走。
“放手!”林经殿走了过来,大力地推搡我,又拉住文莹右手,往一边拉,我也拉住文莹左手不放开,也往一边拉,一时场面就像拔河赛一样,文莹往右移动一下,又猛地往左移动一下,双臂快要被我们拉得断裂。
林经殿脸色涨红,见我对文莹拉拉扯扯,心里怒气冲天,猛地一拳打向我脑袋,我脑袋微微一闪,就化解了他进攻,林经殿又连续两拳打向我,我同样轻巧地躲开他的攻击,林经殿几番拳击不中,心里恼火,猛地飞起一脚,以一个高难度的角度,扫向我胸口,我怕战火伤到文莹,急忙放开文莹,躲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