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像少女的手一般抚摸着小折和坠星的头发,直升机上下来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他们恭敬地站在舱门旁,像是一尊雕像。小折旁若无人地看着远方,坠星顺眼望去,那也只是漆黑犹如悬崖底部的的远方罢了。
遗憾、失落充斥着小折的内心:老师,他不会来了吗?打起精神,冲着远方微微一笑,老师,再见。一定要等我回来……让我打败你。
毫无留恋地转身,在黑暗中挥了挥手举起的右手。想哭,想笑,最后只是把自己搞的面无表情罢了。
直升飞机起飞了,小折紧闭着双眼,没有半点心思欣赏夜景,记忆中的一幕幕像是幻影灯一样播放在脑海里。
五岁时,她还是一个小不点的时候,手上的茧子却丝毫不亚于一个日夜劳动的农民,那个时候她就经常找老师挑战,每次总是过不了三招她就会败下阵来,她在磨练中成长,总是将老师的招式复制下来,老师常常拿这个借口训斥她。在那时的她眼中,老师是一个严厉的恶魔,不仅每天逼着她学这学那,还总是鸡蛋里挑骨头,将她骂得体无完肤。脆弱的她总是躲在被窝里抽泣,她不敢放声大哭,因为那样只会招来更多的体罚。
后来,她成长得很快,甚至超过了比她大三岁的哥哥,她开始有些骄傲,然后老师又将她那卑微的骄傲狠狠地碾碎。她清楚地记得,老师在那次挑战中将她的手臂掰脱臼以后,在她面前甩下的那句狠话“别以为你取的了这点儿成绩就无人能及了,你的全部招式不过是我的复制品,比起实战来,你连坠星四岁时都不如。以后别在我面前摆出你那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表情。想要打败我,就凭自己真正的实力,剽窃别人的招式,你就永远也无法成长,想要凭借着这些招式赢我,简直天方夜谭。”
她当时就愣在了当场,忘记了肩膀上源源不断直冲脑子的痛,滚烫的泪里参杂着无限的悔恨,坠落在缀满白雪的草地上。那天是她的8岁生日,她父亲的忌日,老师却在她尚未成熟的心里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从那以后,她开始发疯一般的训练自己,她开始不再怨恨老师,她开始学着靠自己的努力化解老师的每个动作。她明白,或许在老师眼中打败强大后的自己依旧易如反掌,但她要做的就是不断的尝试,直到自己战胜老师的那天,直到自己爬上巅峰的那天。
坠星静静地注视着神游状态中的小折,看见她微皱的眉头和单托着脑袋的左手,他就知道她又在想小时候的事,陪了他这个妹妹12年,对她的一举一动都了然于心,她每次想隐瞒一件事情的时候,总会先用弯曲着的食指摩擦一下鼻尖;每次想事情,特别是回忆某件事时,总会皱眉和用左手托着脑袋;每次想找理由搪塞一个问题时,总会下意识的咬咬下嘴唇。这是他和老师都心知肚明的,只有当事人自己不知道而已。
“少爷,小姐,我们到了。”
一道强劲的风吹袭着两人昏昏沉沉的脑子。小折看了一眼时间,接近凌晨5点。
下了飞机,身后的黑衣男人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小折单薄的肩上,月亮蓝的头发在风中流转。
“少爷,小姐,主人让你们回来后去郊区别墅一趟,这里是车钥匙和地图,请在6:30之前到达。”一位头发花白,穿着管家服饰的老人交代完,还没有两分钟就没了影子。
“坠星,开车。”小折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
“为什么苦力活都要我干,你又不是不会开车?”坠星一副懒散的表情,很显然不打算按照小折说的去做,突然恍然大悟般说道,“哦~对了,小折可是一个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的大路痴。”
小折紧握着的手指啪啪作响,吓得坠星立刻发动汽车,对后面的小折自信满满地说道“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神乎其神的车技,你可不要惊掉了下巴。”“嗤~”车子像子弹一样弹飞了出去。
经过一番令人呕吐的颠簸后,终于停在了一栋朴实无华的别墅门前,再看时间7点整。小折直抽嘴角,说她路痴,坠星这家伙还不是在一条大道上来来往往走了几次而不自知。
小折走上前叩门,等了几分钟,没有动静,不耐烦的又敲了一次,一个苍老的声音才缓缓响起“绝这个老师是怎么当的,教的这两个孩子连时间观念都没有。罢了,不珍惜时间的人就应该接受惩罚,沿着‘流星路’跑十个来回再过来,限时30分钟。”
小折向身边的坠星询问道“跑吗?”
“正好我们比个赛,看谁先跑完怎么样?”坠星答道。
“正合我意。”
20分钟后,小折首先到达终点,坠星还在颤抖着双腿跑在一条一个来回2.5千米的“流星路”上。
5分钟后,喘着粗气的坠星和悠闲的小折一同进入别墅,别墅之中虽不豪华,但处处都充满古典之意。
一位老人坐在红木桌旁品茶“坐吧,茶都凉了,老祁,再去泡一壶过来。”
两人道了谢,坐在老人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