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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欲与妄

琴声空谷若幽兰,百鸟衔尾绕梧桐。

一桥相牵凤凰引,梦中痴儿两依偎。

-叶不沾身--著-

琴声初时若空谷幽兰,悠扬婉转。如天街小雨润如酥,一位撑着油纸伞的女子,悄悄的从街头走到巷尾,渐渐地没了影踪,但男子心中却久久不能忘怀。

端木凌吟起了古时大贤司马相如的诗句《凤求凰》:“有一美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云衣裳素手一拨,琴音陡转,乍暖还寒时。若相思男子一瞥惊鸿,再也不能忘记那容颜,男子为此食不知味,衣不着装。四处寻找却了无踪迹,若是就在初时的那个地方该是有多好,可惜女子早已不在哪里,回荡着渺渺的琴音,穿过白云山坳,传到心仪女子的耳畔,也好解这一见钟情的相思。

端木凌:“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琴音天籁,大道合音。三人之上的梧桐树幻化出熠熠光彩,五彩琉璃,七色斑斓。百灵,杜鹃,喜鹊等百鸟在树梢上成群结队,衔尾相连,围成一个大圈,争相鸣叫。

故事的叙说,男子的愁闷,四处奔走寻找心爱的女子,何时才能携手相伴?何时才能共饮交杯酒,洞房花烛夜?何时山盟海誓,地老天荒?

端木凌:“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琴声有灵,复幻做彩凤从琴中而出,腾飞于百鸟之上,盘旋飞舞,摇曳生姿,五光十色绽放,美的不可方物。似是与百鸟相告,随即百鸟齐散,各自飞去,硕大的梧桐树只栖居彩凤一只,百无聊懒独孤寂,凤兮何时共凰飞。

石蛮迷迷糊糊沉沉睡去。

端木凌:“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时兮!百鸟归,结为桥,一头为天际,一头为桐稍,其远已不见边际。但只见天际那头模模糊糊飞来一只萦绕彩霞,披荣光的凰鸟,以肉眼可见速度驶来。

下一刻,凤鸟一扫孤郁盘旋,身上羽毛矗立,飞临梧桐树梢。凰鸟一瞬即至,其项绝世独立,其羽镌五彩纹,其神顾盼生姿。凤目触凰眼,流露出不一样的神采,不约而同的盘旋飞舞,相互缠绕而不分离。

如此惺惺相惜,如此你侬我侬,如此情可待成追忆。天地暗淡,只为凤凰做陪衬。加之古琴名曲知音,其声缠绵悱恻

令人不禁潸然泪下。

端木凌声音带着点点沙哑:“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云衣裳素手一拨,整合琴终,曲罢泯然。什么百鸟衔尾,什么凤凰共飞,什么仙音《凤凰引》都已经结束了。但是所闻者的内心却是一石波澜久难平静。

就算是端木凌此刻也是闭目回味,三息方才醒来,目视云衣裳,拂手叹道:“仙音九曲,人间难闻。绕梁三日,其音不绝。好曲,好曲。就算我端木凌已经不止一次聆听,但每次仍然如初音那般新颖。衣裳的琴果真名不虚传。”

云衣裳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端木你就别嘴巴上抹蜜了,说说这小子吧!我把他引入妄境了,算是还了欠你的人情。所以,以后见着我你可没有骄傲的资本了。”

端木凌拱手:“那是自然,以后见着衣裳仙子小生定是躲得远远的。至于这石小公子的事就不由你操心了,等他醒来我们便离去。两不相欠。”

石蛮在方才的《凤凰引》五段的第二段就沉沉睡去,准确来说是入了妄境。

世有凡人,自然也有不凡之人,就是所谓“修”,“修”的开始便要有妄,时刻怀揣着妄,就如同理想与抱负。因为有了自己的妄,才有了自己的路。蔑言:一切皆虚妄,但是不入妄如何知妄,由此入妄而破妄,方是此中“修”人的归途。

妄境中,天地如卵,混沌无分,宛如天地初来,一切虚空。石蛮不知此地何物,但听得见耳边的阵阵琴音,撩拨着石蛮小小的心灵。石蛮有种快被看空的感觉,也压制不住心里的欲念。

空间一转,来到了商丘外城的“知梦楼”,依旧如初的人来人往,石蛮牵着啊黄,行走在通向知梦楼的道路上,没有人阻拦,个个恭敬谦逊的看着石蛮,连带着啊黄也被照顾着。

楼外依旧站着亭亭玉立的女孩儿,看着石蛮走来,她竟然奔跑的涌向石蛮,一下子钻进石蛮小小的但却温暖的怀抱。这让石蛮吓了一跳,意识依旧那么清楚,真的让人不觉的是做梦。但是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女孩笑盈盈的对着石蛮说着:“石蛮哥哥,你终于来看柳枝了,柳枝好高兴,咦!啊黄也在,好乖的啊黄啊!石蛮哥哥怎么不说话?我明白了,石蛮哥哥一定是饿了,快进来吃好吃的,嗯!啊黄一起来吃。”

柳枝牵住石蛮的手,拉进自己那天始终难以进去的“知梦楼”。可是,刚一进去的一霎那,世界又便做虚无。

石蛮吓了一跳,如同一下掉进冰窖,浑身湿透了。可是不得反应,又给石蛮开了个可笑的玩笑。

世界又似乎回到了梧桐阁,云衣裳依旧在哪里操琴,凤凰依旧交融盘旋,风吹百花旖旎,挑拨着石蛮的心绪。四周无人,云衣裳停止操琴,盈盈的走来,风儿弄得裙摆飞舞,更添一笔绝世的容颜。

在风中摇摇欲坠,恰在快要到石蛮身边的时候摔倒,又是一个美人扑倒在自己的胸膛。“咦!”为什么要用“又”石蛮如此想到。

这惊人的容貌可远胜柳枝的模样,身上淡淡的百花香让石蛮陶醉,秀发随着风儿飘在自己的脸颊,痒酥酥的感觉无比舒畅。这软软的腰肢…

“呀!”

石蛮大梦初醒,最终是回到了现实。喘着粗气吞着唾液。耳边突然传来了声音“醒来的够快的,不过也对,小孩子那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这妄境自然是来的快去得也快。”

石蛮扭头看去,只见端木凌在自己的身旁,而此时两人正坐在马车上,一路颠簸着。

石蛮:“端木大哥,你刚才说什么?”

端木凌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别叫我端木大哥,要叫我端木大叔。至于说什么难道你刚才没做什么奇怪的梦吗?”

石蛮暗自嘀咕为什么要叫你端木大叔,你和我看起来不是差不多吗?不过石蛮没有开口,只因为听到后面一句话了,整个脸瞬间变得通红,羞涩的说道:有…有啊!”

端木凌的脸瞬间变得猥琐,一副我懂的模样,拍着石蛮的脑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其实你进入的是妄境,简而言之就是在梦中显现出你内心深处所想的。反正就是做白日梦了!哈哈哈!”

石蛮恍然大悟,原来真是做梦啊,但是自己怎么一点意识都没有啊!想想也是,梦里面啊黄一点表情都没有,还有原先梧桐阁我清清楚楚记得端木大…大叔也在我身旁,但是方才却不在了。但是这个妄境是什么东西,石蛮想问但发现端木大叔竟然坐着睡着了,果真是高人。

石蛮见识过痈剐大叔的绝世功夫,对于这些奇怪的东西已经见怪不怪了,相当然的将这些都归做一类,都是神仙的东西。其实端木凌没有睡着是在打坐修炼。

至于其它的,石蛮干脆不去想了,带着美滋滋的感觉也学着端木凌睡觉了,争取再入个那叫什么“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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