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恐怖的雷电在天空中嘶吼,粗如儿臂的紫电猛烈的轰击在大地上,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疯狂之中。
一个不知名的地域,在近西地带一脉,延延绵绵的一带翠岭群山巍峨耸立,气势磅礴,飘渺的云雾袅袅绕绕,如若仙气,将整片山脉从中隔断笼罩,偶尔透出几声清幽的鸟鸣,恍若仙境,说不出的幽静神秘。群山正中,巍巍矗立一座尤为高耸的山峰,峰尖直插云巅,故而名曰接天。
接天峰顶,终年云雾氤氲,鹤飞雕鸣,四季飘雪,气温低寒,此时深夏时分,依旧冷冽异常。皑皑白雪纷扬坠地,在无木之处堆积深厚,山巅几乎完全被森林覆盖,参天古木扶摇直上挺拔入云,的树杆几人难以合抱,繁密的枝叶遮天蔽日,整片林内竟是看不到一丝白雪的踪迹。
在森林深处的一片空幽之地,有着一块高达十余米的巨大岩石临空悬浮,岩石通体光滑如玉,隐隐透着幽森的光泽,而在光泽漫延及第的范围内,到处都是各种野兽的尸体,骸骨堆积如山。每隔一定的时间,从巨石顶部刻画的道道奇形符咒内都会发出一阵刺眼的白芒,整块巨石,说不出的诡异神秘。
巨石内部完全中空,与外围一般无二,光滑如玉,光泽横生。冷日偏西,此时,巨石内部一名身着古朴青衫的年轻男子豁然睁开双眼,凌厉的眼神犹若两道利剑,破开笼罩于周身的五彩气罩,直透四方,发出幽冷刺骨的寒意。
强劲的白芒刺入眼中,男子手一抖,“哗啦。”脆响接连不绝,在这空寂的密室显得格外清晰刺耳,仿如在晴天之中炸开的震天雷点。
年轻男子适应了一下强光的照射,目现迷茫一闪,接而死死盯着四肢束缚的链条,清亮的眼神复杂之极。此时,有着一根根大如婴儿手臂的链条将他四肢完全悬空挂起,置于密室中心,一轮犹如蚕茧般的五彩气罩将它紧紧笼罩在内,四溢的气芒挥散而出,纵然是一丝一毫,也有着难言的压迫感。
可让人惊骇的是,此人的模样与此时正在森蓝正是接受累劫的林雨竟然一模一样,只是在他的眉宇间,却是挂着一抹阴沉和暴戾。
“这是哪里?”年轻男子诧然惊呼,他感觉浑身经脉喷张混乱,血液逆流,来自五彩气茧的绵柔气息狠狠的压迫在他心中,似欲碎裂。
“我是林雨。”无形中,一道灵识突然从他脑海划过,灵台仅有的一丝意识也在顷刻间被万千涌入的模糊记忆所吞噬,迷茫中,他似乎感受到了断肠的柔情和刻骨的仇恨,凌厉的目光水雾顿生,矫揉在一起的情愫反复在一瞬间呼啸而过,将脑海封存的记忆完全唤醒。
“我叫林雨,我父亲是林沧海,哥哥是林寒风,我本住在平野林氏山庄。”“林雨。”低喃蠕动着干裂的嘴唇,往日的记忆恍如南柯一梦,竟然如梦境一般变得那么遥远,那么不可捉摸。
“五彩封魔波玄铁粗链灭魔道符。”
“林雨。”一一扫过禁锢自身的各般物事,忽然心如明镜,心里不由苦笑起来:“父亲果然有通天彻地的本事,掐指一算竟然丝毫不差。岁月苍苍,我既醒来,想来现在已经是千年后了吧。”
空旷的石内纤尘不染,寒光幽幽,四处离异的弥漫着亮丽的白光,将原本幽暗的密室充斥的恍如白昼,呈现五彩的蚕茧气罩置于白光之中,便如飘渺绚烂的璀璨明珠,跳跃而出的五彩细丝围绕着五彩气罩跃跃而动,不时拉伸跳跃,犹如欢快搏跳的五彩电舌。
“我命由我,纵使天合地覆,世人绝灭。”
“林雨。”面露漠色,心中无声冷笑,他狠狠咬着嘴唇,凌厉的目光如同猎食的猛虎,散发出残忍的幽芒。俊朗的脸庞犹如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死士,显得格外狰狞。时隔千年,他的一身衣服早已经破烂不堪,堪堪只能蔽体。
林沧海道:“天地劫难之时,就是你劫难临头,封印千年,唯有破碎静心精血方能救你脱世。”
“林雨。”心下冷意一片,也有说不尽的茫然,两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我会被封印在此?父亲,母亲还有大哥他们如今恐怕早已经作古了吧?想到此处,“林雨。”心里不由黯然失温,脑海中那一抹深深刻印的影像渐渐清晰起来,逐渐定格为一个绝美的女子。
“韶华易逝,红颜易老。这一辈子,我恐怕都无法与她相见了。”林雨凄苦一笑,心中的恨意滔天涌来,对那禁锢他的人,他恨不得生吞其肉,活喝其血。如果不是自己无缘无故被封印千年,又怎么会与她决绝。
“形单影只,无牵无挂,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林雨。”目光无神,呆滞空洞,仿佛在一瞬间已经失去了生气:“无亲无故,无牵无挂,还不如早日入那轮回,相求来世与她相会。”
他死心已生,顿然闭合双目,舌顶上颚,家传玄功催动而起。两千年前他已经练到了玄功静心诀的第三层,在同辈之中也难有敌手,如今以求爆体,可谓易若举手。玄功催动,沿着百般脉络徐徐而下,豁然间,叶澜猛地睁开了眼眸,诧然自语道:“我竟然功力全失体内真气散乱无章,根本无法合。”
这一惊吓,“林雨。”死心顿散,他本是一个将力量看得比生命尤为重要的武学痴人,这一变故突生,将他原有的一腔热血完全唤醒。失去了功力还可以再行练回来,可是如今身体症状不明,真气混乱,却是无法聚合,倘若冒然强行修炼,一旦两者发生冲突,后果将是死路一条。
“不能聚集真气,我‘林雨’也就形同废人了。”林雨颓然一叹,仰目观天,石内顶上恍如洞开异相横生,目过之处白云青天,绚日朗朗,清风微荡,云朵飘飞,美不胜收。
“不杀封印人,我‘林雨’枉世为人。”
“林雨。”死心早散,心中恨意滔天,紧捏的右手拳头豁然松开,曲起拇指狠狠朝中指奋力一划,下一刻,从划开的伤口中汩汩流落殷红的血液,无声循着手指,手腕缓慢滑落,溅起在五彩气罩之上,竟是发出阵阵耀眼夺目的五彩涟漪,美轮美奂。
连绵的血珠相继坠下,与五彩光华交缠融合,一时之间,只见漫天的通红颜色充斥四周,将密室内原本的白芒完全掩盖了下去,原本绚丽夺艳的五彩气罩也在瞬间失去了应有的光华。
一连串的血珠过后,忽然从他右手手腕处发出一阵玄黄的淡淡光辉,黄光淡薄,但在浓烈的红芒之中也可以极为轻易的看到,恍如在茫茫夜空中的一点萤火,刺目醒眼。
淡如薄雾的玄黄气芒从他手臂逐渐流向手指,速度极为缓慢,这一番过程下来,叶澜也不知道流了多少血液,整只右臂都开始惨白起来。
“静心精血,只有牺牲你了。”
“林雨。”想起了父亲的话:静心精血乃是修炼静心决的根基,一旦消散就万难再行凝聚。
“林雨。”道:“既然如此,为何先前说,我有此一劫,须以破碎精血才能化解?我若破碎精血,岂不是永远不能再练家传玄功?”
林沧海仰天一叹:“天意苍茫天意苍茫。”
“天意苍茫。”
“林雨。”悲哀一笑,难道我林雨活该受天地不公。手臂处的静心精血如一道寒冰,冰冷彻骨,将他彻头浇醒,一寸一寸随着血流缓慢而上,直往指尖。
“天道不公,我林雨就势要与你一斗。”凝聚了磅礴的怨气,这一声暴吼恍如一把无形的利剑,穿透气罩,穿越石壁,直插云霄,惊得鹤散雕鸣,雪崩不止。
高峰上,林密树高,枝叶繁茂,各类兽鸣此起彼伏,交织成片,远远传来,却始终不敢靠近方圆百里之内。而这个时候,悬浮在半空的巨石光华毕现,忽然间,从巨石符咒处迅速透过一两点淡薄的玄黄光芒,随即光芒越来越强,将林间的一片白绿完全掩盖了下去,猛地只听“轰隆。”一声震天彻底的爆响惊天响起,整个岩石完全从中爆开,化为碎片犹如雨点般散在森林各处。
与此同时,烟雾散去,一点黑影急速从高空坠下堪堪,挂在一颗大树的枝丫上面。
残阳侧西,风寒猎猎,各类野兽凄惨的鸣叫,狂暴的吼声不断传来,林间更是幽静。
“林雨。”心中苦闷连连,环视身躯,那原本已经破烂不堪的青衫长袍此番已经在气波的殃及下化为了片片碎屡,在寒风下飘曳摇摆。背部碎开的一根藕断丝连的襟条险险的挂在一条横生而出的枝条上,随风晃荡,晃晃悠悠的恍如伫立浪尖的船舶,一不小心就有粉身碎骨的危险。
树枝离地不下十余米,而且下方乱石耸立,嶙峋古怪,毫无阻挡之物,要是不幸摔落下来,也免不了涂抹一副死无全尸的凄惨画面。
“林雨。”大为松了口气,心中又是恶汗滚滚,生怕背后那根救命布襟一时受不了重压,从中碎裂开来。从十余米的高度砸落下来,任凭他练就一身铜皮铁骨,艺高胆大,心中也是冷汗如泼,毛发竖立。
“林雨。”苦笑不迭,若是在以前,就算它再高上几倍,他也是油然不惧,然而如今他功力尽失,这点高度对他来讲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夕阳如画,从树缝中透出点点斑驳的光影,点缀着鸟鸣山更幽的寂静。
“林雨。”手脚并用,恍若一只猿猴般身手敏捷的抓住横卧的枝杆,翻爬而上,接着又是“刺溜。”几下,从大树上麻利的梭了下来。纵是被封印千年,家传玄功散尽全无,但他平时辛苦练就的外家功夫以及一身的力气却是还在,区区的十余米高度,对他来说,要下来也不甚困难。
对于外家功夫,“林雨。”一直信奉父亲的话。
林沧海道:“自古内外相通。所谓内外两功,无非是一个步骤,由内及外,自然能事半功倍,然而自古利弊相存,越是简单,越是忽视了其中的精髓;由简入繁,才是武道至名真理。”
下来树枝,“林雨。”舒爽的活动了一下扭伤了筋骨,“噼里啪啦。”的一通乱响过后,他才满意的舒了口气。
日渐落幕,黑夜将袭。
“林雨。”看了看残余的光点,也不再耽误时间,系好周身零零碎碎的布襟,将要害部位紧密遮掩好,即朝东方抬足跨步奔去。峰顶山林,其岁月不知多少万年,古木高大参天不说,莽莽的荆棘漫野遍生,各类野草疯长数米,也足以令叶澜头疼脑涨了。
这片森林当中,是乎是长年没有人来的踪迹,寻觅四方,根本没有一条像样的路径可言,林雨心中郁闷不止,从地上拾起一根木棒,左右横扫着两边的野草以及筋藤,这才得以以龟速缓慢前行。当终于汗流浃背的拖着疲惫的身体穿越茫茫森林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森林之外,鹅毛般的雪花飘飘洒洒,似在寒天里舞动的精灵,美丽绝伦。大雪纷扬,将雪地的积雪堆积的更深,白茫茫的一片,整片雪域在夜幕中看起来仿若白昼。
“林雨。”踏雪前行,气温的低下,将积雪冷澈的极为坚硬,他一路走过,身后只留下“咔嚓咔嚓。”的脆响接连不断。
这片雪域不可谓不大,“林雨。”抗着冷冽的寒气,抖抖索索的也知道走了多久方才停下步伐。他真气全无,仅凭外家轻身功法,速度也如奔兽一般,敏捷过人。
凛冽的寒风刀刮似的吹来,将漫天飞扬的鹅毛大雪卷向他的身体,身上仅存的几片布襟根本不足以抵御冷气,叶澜感觉头脑昏胀,身体发麻,脚步不由虚浮不堪。
然而,这个时候“林雨。”也无暇在意这些,他死死盯着前方云雾缭绕,盘旋流绕的云彩,不时有着几声清幽的鸟鸣传来,空荡荡的在冰雪飘扬的雪域中蔓延,远去。
“妈呀!这要怎么下去。”“林雨。”狠狠的眨了眨眼皮,又不甘心的往前凑近几步,再往前就是万丈悬崖了。他小心翼翼的匍匐在山崖边缘上边,探出个脑袋往下一瞅,深邃的崖涧高不见底,崖下半空彩云环绕,流雾飘渺,他立时感觉头脑昏昏一转,脑袋一个踉跄,差点将整个人栽落下去。
他赶紧抓住旁边的一块冰雪块,整个人往后一缩,手上抓住的雪块被他用力一捏,碎裂开来,循着崖壁迅速滑落下去,半天也没听到落地的声响。
“林雨。”浑浑噩噩的爬起身,身体条件反射的抖颤的厉害,他心思不在其中,浑然不觉。拖着个疲累不堪的身体,一步步向森林挪去。
“唉。”
过了半响,“林雨。”终于回过魂来,重重的叹了口气,在冷气中,口中雾气翻腾,语气低沉的呢喃道:“想我‘林雨’千年前叱诧同辈,想不到千年后如此命途多舛,活得如此窝囊,功力全失不说,看来这辈子要独自一人终老山巅了。”
再次步入苍茫的森林之中,“林雨。”漫无目的的瞎转着,他根本不知何去何从,走到一处杂草丛中边上,他也懒得再走了,干脆抱着腿脚卷缩在草地里驱寒避暖。
奔累了半天,“林雨。”早已经困倦不堪,绕是冷风袭身寒风刺骨也挡不住他睡觉的欲望。他头一沾地,呼噜声顿时响了起来。
而正在这个时候,从林中鬼魅般的闪出一个黑影,双腿悬空,整个人凌空飘起,幽寒的眸子紧紧盯着叶澜,良久才自语道:“苍生悲苦,神魔视之为蝼蚁,天意难测,你之命运如何,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黑影人说完,再次深深的看了“林雨。”一眼,挥袖一扬,顿时有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天而落,颤悠悠的插在“林雨。”的身侧。
“是神,是魔,心性趋之而你,仅仅是被禁锢千年,洗涤心性的暴戾分身罢了!你的转世本身已经在凡人界苏醒,以后的天地回因你变成什么模样,没人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