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安回到家，将自己狠狠摔到床上，仰躺着，眼睛直直盯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手机上，23：59，跳一秒便更新到00：00.今天变成昨天，明天替代今天。日历上，12月31日。翻一页就更新到1月1日。瞬间，又一个365天，有一个秋冬春夏。掐住这样的更新时刻。会不会在某个时刻，记忆，连同记忆中的你，能被其他的记忆更新。
他在她心中，始终是人生最美丽的奇迹。无论七年前，还是七年后。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那里日子过的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许认识某一人过着平凡的日子不知道会不会也有爱情甜如蜜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她忽然想起这首歌。但之蘅，当我给不起的时候，我所能做的就是离开。是不是都是这样，爱一个人明明想要的是月亮，可到最后，只能得到月光。
我会试着放弃你，是因为……
顾念安以手覆眼，呼吸陡得急促，然后逐渐变得绵长。
那一句话，也许终我剩下的一生，都无法对你说出口了。
“总裁你……还好吗？”刘燕菀犹豫着问出口，眼前的纪之蘅脸色是她前所未见的冷峻，让她有些不安。
“我很好。”纪之蘅淡淡回应，忽然盯住刘燕菀，“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我……”刘燕菀美丽的眼中闪过一抹慌乱，“那个，我忘了拿东西，回公司来发现电梯坏掉了，然后我就想总裁你会不会被困住了，所以试探着上楼找了找。幸亏总裁你只困在五楼，不然我得这样一直爬上去呢。”说着这，刘燕菀俏皮的眨眨眼睛。
“为了找我么？”纪之蘅的表情柔和下来，“辛苦你了。谢谢你。不然也许我得困在这里一晚上。”
“嗯？总裁没有带手机？”刘燕菀有些惊讶，问道。
“呃，没带。”纪之蘅继续面不改色的撒谎。
“那那位小姐呢？不会正好手机没电了吧？”刘燕菀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总裁的手机不离身她这个秘书怎么会不知道。
“或许是吧。”纪之蘅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什么叫做“或许是’？刘燕菀忍不住在心里腹诽着，但不太敢说出口。难道说，这两人是故意不打电话的？她轻轻皱了皱眉，然后溢开甜美的微笑，“呐，总裁还没有吃饭吧？要不要请我吃个饭，怎么说我都算帮您免了一晚上的电梯之困呢。”
“好。你想吃什么？”纪之蘅简单思考了一下，便答应下来。
“哈，这可是难得的宰总裁一顿的机会。对了，我知道有一家味道很好的饭店，总裁愿不愿意赏光？”刘燕菀轻松的提议道。
“好。走吧。”纪之蘅说话能简就简，说实话，他现在的心情不太好。
整个吃饭过程中，纪之蘅不大常说话，但刘燕菀开朗健谈，在公司的事中巧妙的穿插些生活趣事，气氛轻松愉悦。
纪之蘅看着眼前巧笑倩兮的美丽女子，微微有些恍神。
她很好。美丽大方，开朗健谈，随和独立，懂得他的工作内容，和他有很多共同话题，更重要的是……他能看出她的眼中对他有着闪烁的期待。
她有些喜欢他。他能感觉到。
她既然这样好，为什么不可以说？有一股冲动从心底蔓延起来，涌到唇边想要一吐为快。
“刘秘书，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
话说出口，剩下的六个字却堵在嗓中，说不出来。
曾经那样欢喜，认真的对一个人说出口的邀请，怎么可以若无其事的对另一个人轻松的讲出口？
我知道她想要什么，可是我给不了她。我给过你的，没有办法若无其事的再给别人。至少……现在还不行……
刘燕菀一怔，“你想说什么？”会是那句话吗？会是么？她可以等到么？
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她的指尖紧紧抓住自己的裙摆，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她的盈盈大眼中流淌着期待与欢喜。
只要你说，我就答应。
不管是你是出于什么理由，可这是我唯一的机会。纵使是趁人之危，我也不想放弃。
只要你说出口……
“对不起，没什么。我太冲动了。”纪之蘅摇摇头，微微敛下眼，不忍心看到刘燕菀失望的神情。
“哦。没……没关系。”刘燕菀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强打精神挤出宽慰的微笑。有些尴尬的沉默后，她看着纪之蘅，轻轻说出口，“知道么？不是每一次努力都会有收获，但是，每一次收获都必须努力，这是一个不公平的不可逆转的命题。”她妩媚一笑，“我可以问一句为什么吗？”
纪之蘅沉默了一下，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几乎喝出酒的味道。“我没有办法，将我曾经对她说出口的话，再毫无负担的对别人说出口。至少现在还不行。你……不是她。”
“我明白了。”刘燕菀低下头，“但我想等。等你可以对我将剩下的那几个字说出口的时候。”她抬起头，扬起眩目的微笑，“这是我选择的路。等到我想放弃的时候一定会放弃。至少……现在的我可以让你说出那半句邀请了吧？当然，我不会耽误工作的。请你不用担心，更无须愧疚。”
纪之蘅难言的看着面前的微笑女子，终于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我也很期待……能对你讲完那句话。”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