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桑关在禁闭室里,听到外面传来警报声,知道出事了,这个时间段出事比他的计划要晚上一个多小时,但是他强烈地预感到出事的是黑萨,因为这是他一直以来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此时此刻,在监狱的医务室里面,气氛显得格外紧张。留着山羊胡的监狱长库喜吉利和瘦高的监区长夏拉奇,正一脸焦急地看着狱医蒂克检查黑萨的尸体。
狱医蒂克剖开黑萨的胸膛,发现里面的肺叶已经破裂开来,整个肺呈现出一副被烟熏黑的模样,不过蒂克还是起了疑心,他怀疑黑萨的死,应该另有隐情。
短短两天之内,摩塔纳监狱竟然连续出了两条人命,这他妈要是传出去,我这个监狱长还颜面何存。狱长愤怒地在心里骂道。
“狱长,有件事,不知道当不当讲?”蒂克突然说道。
“说。”狱长库喜吉利认真地看着蒂克。
“从黑萨的尸体来看,他极有可能是被人所杀。但是出事之前,他一直跟一个女人待在一起,而且始终没有离开过房间。所以,我怀疑这个女人跟他的死有关。”
“一个女人,能轻易杀死黑萨?”监区长夏拉奇满脸疑惑地问道。
“或许正因为她是女人,所以黑萨才会掉以轻心。”蒂克接话道。
“那她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夏拉奇问。
“动机?”蒂克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跟犯罪嫌疑人作案是一样的,她至少得有个动机才行吧!”
夏拉奇的话,让库喜吉利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对夏拉奇说:“让监控器调出今天下午的监控,看看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夏拉奇点点头,走出医务室。
夏拉奇离开过后,库喜吉利转身走出了医务室。
……
禁闭室内,哈桑正拿着那张破旧的全家合照在手里,照片上有他和妻子,还有他们的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他用手摸着儿子的脸,顿时泣不成声。
他想起十二年前,自己亲手埋下妻子和两个女儿时的情景,后来又四处寻找儿子,半个月以后,终于在一个废弃的加油站找到了他,哈桑不愿再去回想当时的一幕,当时儿子躺靠在吧台,脑袋下垂显然已经死去,全身衣衫破烂,而且身上的肉已经腐烂,但依稀可见身上的遍体鳞伤。可怜的儿子一定是从黑萨手里逃脱出来,可是没想到最终还是不幸死去。
所以他一心想要置黑萨于死地,但是请去的杀手只完成了一半,黑萨还活着。他入狱的真正原因,就是误杀了一个跟黑萨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在监狱里,他又遇到了黑萨,一直以来他都想杀了黑萨,可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而黑萨也处处紧逼,终于林溪进来了,而黑萨又想出了写假信的阴谋,哈桑只好将计就计。
现在大仇得报了,可以告慰家人的在天之灵了。哈桑不由得感到一阵空虚。
哈桑吸了吸鼻子,又把目光放回到照片的背景中。原来在照片的背景里,有一片宽阔的草地,旁边就是棵巨大无比的楂子树,楂子树可能有几百年了,显得沧桑古老,在树的后面是座高耸的石塔,上面有个古老的铜钟。哈桑仿佛又听见了铜钟穿过悠远的时空传来的阵阵撞击声。而在这座石塔的下面,就藏着引发这一切悲剧的六棱金杯。
哈桑陷入沉思,突然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哈桑知道有人过来了。
门开了,库喜吉利跟一个狱警走过来。库喜吉利示意狱警离开,他要单独跟哈桑交谈。
哈桑看着库喜吉利脸上冷酷的目光,知道他过来的目的。
“黑萨死了。”库喜吉利隔着铁门,两眼冷冷地看着哈桑。
哈桑听出狱长话音里的质疑,毫不掩饰的冷笑起来。
“哈桑,我知道你和黑萨有仇,现在他死了,你高兴了。”
“可惜我没有亲眼看到他死。”哈桑眉头一皱,冷冷的回应道。
库喜吉利发出一丝冷笑,又眼里闪过一丝疑虑,他知道这所监狱最希望看到黑萨死的人是哈桑,所以黑萨的死,一定是哈桑策划的,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库喜吉利扫了一眼这个密封的禁闭室,意思是出事时他一直待在这里。
哈桑转过身,凝聚双眼,话中有话地说道:“任何一个人,都有他的软肋。不是吗?”
库喜吉利看着哈桑的背影冷笑一声,脸上的肌肉抽搐起来,“既然如此,那么从今往后,我们互不相欠。”
说完,库喜吉利离开了禁闭室。
……
林溪坐在餐厅吃饭,看着黑萨的手下坐在一起窃窃私语。期间,有人朝他投来充满敌意的目光。林溪看得出来,黑萨的消失,让他们不安起来。
林溪吃完过后去放盘子,几个男子围了过来,他们都是黑萨的手下,把手搭在林溪肩膀上的是凯文,是黑萨最得力的助手之一,他故意压低了声音问道:“黑萨去哪儿了?”
林溪觉得他并不知道黑萨出事了,为了自保,他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说道:“我今天没有见过他,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去把事情搞清楚,明天跟我汇报。”凯文厉声说道。
林溪点点头,凯文带着人走开了。
回到监室,林溪坐在床上,表面上很平静,但是内心却非常烦躁不安。
晚上八点,哈桑终于回到监区。
“我们要尽快行动了。”狱警一走开,哈桑便急忙说道。
“可我现在还没有见到沈夏华,怎么行动?”林溪忧心忡忡地问道。
“狱长是个守信的人,他答应的事情是不会反悔的,下周三他会安排沈夏华到图书馆来,我们就从图书馆那里逃出去。”哈桑说道。
“图书馆?”林溪难以置信,图书馆外面是拉了电网的围墙,墙外就是海岸,馆内有好几个狱警把守,守卫森严,想要从那里逃出去,简直像在开玩笑!
“图书馆是一栋独立的建筑,但是它所有的线路都是从别处牵到楼顶,再由楼顶输送到各个地方,我们要做的,就是从楼顶飞出去。”
“飞出去!!”林溪越听越觉得不靠谱。
“对,飞出去。”哈桑一脸正经地说。
“怎么飞?”林溪更加诧异。
“这个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我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