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阻力,谢羽飞低头看了眼抓住约瑟夫·吉诺维斯的手,转身面想约瑟夫·吉诺维斯的同时也迫使约瑟夫·吉诺维斯不得不放手。
“有泪向来身体虚弱,需要有些累了想要休息,希望吉诺维斯先生能不介意我的先行离去。”抱着鱼尾的手清楚的感觉到裙子毫无一点湿意,谢羽飞不知道这对鱼有泪是不是有影响。
他害怕自己的无知会再次造成鱼有泪的痛苦,就像上次竟然自作聪明的给鱼有泪人类的食物,甚至在鱼有泪不吃的时候还频频劝食。
他不懂为什么鱼有泪不说,甚至还试着去吃,明明都已经难受的吐出来了不是吗?但此刻谢羽飞无暇顾及心中的疑问,他只想能早一刻是一刻的将鱼有泪放回水中。
“谢总是主人怎么能丢下一大堆的宾客先行离开,你的游轮要接宾客们回去也不能舞会没结束就提前离开,我开了私人游轮过来,不如这样由我来送有泪回家吧。”约瑟夫·吉诺维斯说着就上前作势欲接过鱼有泪。
这让鱼有泪不无紧张的抱紧谢羽飞。
“吉诺维斯先生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有泪就住在沧月岛,就不劳烦吉诺维斯先生了。”将轮椅往后推开一步拉开和约瑟夫·吉诺维斯的距离。
话语入耳飘忽,入心却似千斤重,压得心几欲碎去。
恨不相逢未嫁时,何等的惆怅满怀。恨能恨什么,不是她不爱,错只错在对的人在错的时间相遇相知。
有泪,在我第一次遇上你的时候,你就已经嫁为人妻了吗?错过已是注定,在我还未见到你的时候。
可是他记得在谢羽飞的资料上写着的是单身未婚啊,约瑟夫·吉诺维斯有些踟蹰的出口问道:“有泪……她和谢总你是什么关系?”
此言出口,敛眉低目站立一旁的慕容瞭踪瞬时抬眼看向谢羽飞,定定的注视着谢羽飞的眉目神情,紧张的等着谢羽飞的答案。
谢羽飞看着同样看着自己等着答案的鱼有泪,心绪激起波澜万丈,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是美人鱼,而我却是人类。我爱着她,她的心我却完全不懂。
可以吗?说——
“有泪是在下的未婚妻。”郑重的宣告,像是对约瑟夫·吉诺维斯说,更像是对所有的宾客说。
纵然鱼有泪是人鱼,他也要娶她为他的妻子,如果鱼有泪愿意的话。
话是坚定的,但心却是彷徨不安的,谢羽飞转头呐呐的看着鱼有泪如蝶翼的黑色卷翘睫毛轻颤。
粲然一笑 ,鱼有泪将头靠在谢羽飞的颈弯,感受着传入脸颊的温暖。
跟着傻傻一笑,颈侧在初遇清凉时一颤,但随即却是侧头用下巴摩挲同样凉爽的发丝,谢羽飞感觉到此生飘渺浮沉的心在这一刻终于安定了下来。
见到这一幕,慕容瞭踪湛蓝的眼眸中的水光清晰可见,落入了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不远处的谢双梧眼中。
不再等约瑟夫·吉诺维斯反应,也无视宾客听到他话语时的嗡嗡议论声,谢羽飞直接抱起鱼有泪,脚部却是分外轻快的离去了。
未婚妻吗?那就是说有泪还没有结婚,是否说明我还有机会?
约瑟夫·吉诺维斯看着手上渗出血丝的划痕,努力不让自己去想就在刚刚谢羽飞和鱼有泪深情旖旎的一幕。
“少爷,这些珍珠和花要怎么处理?”看了看散了满地的珍珠,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的塞斯上前在约瑟夫·吉诺维斯耳边问道。
“扔掉好……·”有些不悦的被打扰脱口而出想要扔掉算了,可是当对上蓝芒幽转的珍珠时,约瑟夫·吉诺维斯突然意识到什么的问道,“花束是谁准备的?”
“是……是我。”不明白约瑟夫·吉诺维斯会问这个问题,虽然担心约瑟夫·吉诺维斯会将这件事情怪罪在自己身上,塞斯还是如实回答。
“你在花束里放了珍珠吗?”
“呃。”明白约瑟夫·吉诺维斯问起不是为了怪罪,塞斯评定了忐忑不安道,“从头到尾,我一直在旁边看着花束被包好的,直到拿给少爷之前都未经他人之手,我确定是没有珍珠的。”
“没有啊!”约瑟夫·吉诺维斯觑着满地的珍珠突然间真心的笑了。
他明确的记得他没有将珍珠放入花束中,而在鱼有泪进来的时候,约瑟夫·吉诺维斯也相信自己没有看到她带着珍珠在身上。
那么这些珍珠是怎么出现的呢?
记忆中,拉法叶对他可谓予取予求,唯独她手中握着那颗珍珠,他几次只是想要看看她都不愿给他。
没有打磨穿孔,没有镶嵌串联,只是那么孤孤单单的一颗,带着蓝芒幽幽流转。
太像了,真的是太像了,就像是昔日的那颗珍珠借着满腹的思念穿越到了眼前。无视他人的诧异俯身捡起一颗珍珠,约瑟夫·吉诺维斯转动指尖看着它在灯光下流转出的光芒满腹疑问。
你,有泪,到底是谁?
沧海月明珠有泪,你只是沧月岛的有泪?还是说就像神秘东方所信奉的般,生命轮回不灭,人在死后可以转生为死之前最渴望的。
海阔凭鱼跃,泣泪成珠的鲛人,这就是你的渴望吧!
有泪,有泪,虽然那很美,可是我怎么愿意在我有力量保护你的时候再看着你流泪呢?
“把珍珠都收起来,别遗落了。”约瑟夫·吉诺维斯头也不回的对塞斯吩咐道。
“美人鱼啊!”走出舞会大厅后,望着远处月色下白浪逐沙滩的景色,约瑟夫·吉诺维斯感慨道,“可你却依然得不到自由吗?我会将你带离牢笼的,绝对。”
门外的海风有些凉,有些大,吹得衣袂飘飞入骨沁凉。屈指将珍珠抵在空落的掌心,约瑟夫·吉诺维斯觉得一直以来零落的心在今夜终于完整了。
一些知道美国黑手党想要向幻影国发展的宾客,在看到约瑟夫·吉诺维斯出现的一刻起,就知道今夜他和谢羽飞的会面很可能影响着双方乃至幻影国和黑手党的未来。谁知峰回路转,一场双巨头的会面变成一场争风吃醋。
眼看着当时人皆一一离去,虽然黑手党的手下还在,可是谁又有胆子去主动招惹黑道人物。要知道一看砸在地上的蓝色妖姬,就知道是约瑟夫·吉诺维斯没有得到美人心。
于是,蓝色妖姬本来应该送的主人,一脸稚嫩天真的谢家小姐便成了焦点。谁知谢双梧回的是一脸无辜与一句不知道,双眼皆落在地上的珍珠上。
浑圆的珍珠在落地的霎那四窜离散,但由于约瑟夫·吉诺维斯下了命令,要一颗不剩。作为他手下的几个人便在塞斯的指示下俯身将珍珠一颗颗的捡起来,最后放回蓝色妖姬的花束。
虽然在别墅里的传言是鱼有泪是一个为了嫁入豪门不惜扮成美人鱼的模样诱惑谢羽飞的人,可是谢双梧知道,鱼有泪确实就是美人鱼,虽然她没有亲自验证,但是谢羽飞既然承认,她相信谢羽飞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欺骗她的人,除了怕她不开心。
可是人鱼泣泪成珠,谢双梧还是认为这只是一个美好的传说,却没有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昨日听到仆人们在谈论慕容瞭踪被调去当随船医生的时候,谢双梧便急匆匆的直接跑到谢羽飞的房间里,想要让谢羽飞收回这个调令。却不想没有见到人,只看到一盒珍珠放在他的床头。
原以为那会是谢羽飞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便装作浑不知情,直到今日早上拆开礼物时才发现并不是珍珠。
还正为一个大男人藏着珍珠而疑惑,却想不到原来是因为那些珍珠皆是鱼有泪的滴滴泪珠。
珍珠并不珍贵,珍贵的是鱼有泪的泪,因此便以木兰为柜,熏以桂椒,缀以珠玉,饰以玫瑰,缉以翡翠,唯恐怠慢了。
所以即便是洒在了地上,也要一颗颗的捡起来,所以在鱼有泪泪珠滴淌的时候,慕容瞭踪便等不及泪水凝成珍珠,就急急的拭去。
那滴泪是不是会慢慢的在他手中幻化为珠呢?只是还会是圆润的吗?还是说它会依着他掌心的纹路凝固,将他的掌纹永远的镂刻在她的泪珠上。
然后呢?他也会像哥哥一样将这泪珍藏起来?以木兰为柜,熏以桂椒,缀以珠玉,饰以玫瑰,缉以翡翠,放在床头伴她入眠。
听着耳边的议论纷纷皆是有关鱼有泪的,连偶尔过来祝贺自己生日快乐的人在寥寥几句惯常的祝词之后,便是或直言或拐弯的询问鱼有泪的消息。
“她叫什么?”
“她是谁家的千金?”
“她和你哥哥怎么认识的?”
“她真的是你哥哥的未婚妻吗?怎么好像都没有听人说过?”
……
微笑着回复不知道,回复着客套话,实在是被问得无可奈何了就婉言让他们去问谢羽飞。
谢双梧不懂只是因为她是谢羽飞的妹妹,别人怎么就会认为她会知道一切呢?她真的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只知道慕容瞭踪眼中的泪水在她的眼前挥之不去,她只知道在慕容瞭踪跟在哥哥身后离去的时候,连带着将她的心也带走了。
留在舞会上僵着脸保持微笑的,是离了魂散了魄的行尸走肉。
他是在伤心吗?在哥哥突然宣布鱼有泪是哥哥的未婚妻子的时候。
他就真的如此的爱着鱼有泪吗?即便鱼有泪是美人鱼,明明两个连种族都不是同一个啊!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爱上!是她先遇上慕容瞭踪的啊,难道只是因为她没有更早的鼓起勇气告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