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羽谢看着眼前雷霆突变,在意识还未回神间便想要去救慕容瞭踪。却被慕容瞭踪一句“走开”唤醒了意识。
不是没有感觉到慕容瞭踪挡在自己面前的那种守护的姿态,可也就是因为这样,谢双梧才觉得更加的痛苦。
谢双梧宁愿慕容瞭踪调头离去,或是冷眼嘲讽,至少能让自己彻底的绝望。不像现在,自因为他往自己身前一站,心就死死抱着飘摇的火星不肯化为死灰。
“慕容瞭踪。”谢双梧幽幽的一声唤,看着明显不适却仍要装作没事的慕容瞭踪,泪终于溃堤而出。“你到底想要怎样,你知道我爱你不是吗?耍弄我很好吗?你既然让我知道你是为了商业机密才来的,现在你为什么还要演戏。”
我也爱你啊,可是我不敢爱你,你可知道。
想抱住站在一边颤巍巍的谢双梧,想为他拭去泪水,但却无法动弹。
开口想要安慰,但转头看到压制着自己的约瑟夫·吉诺维斯冰寒暴戾的双眼。慕容瞭踪只能拼命的压制舌尖的话语。
他怕让约瑟夫·吉诺维斯知道他爱谢双梧,他更怕会因此连累到谢双梧。
“你爱她对吗?”含笑的轻语在耳边阴蛰的响起,让慕容瞭踪只觉的背脊上好似有一只剧毒无比的蝎子在攀爬,带着每一步都让人难以忍受的酸痒,但是又不敢去抓甚至动弹一下,怕会激起他的残忍将尾刺扎入脊背。
可是只要僵住不动,残忍的蝎子就不会将尾刺扎入了吗?还是说只是让蝎子有机会抓住要害,一举夺命。
“我不爱。”装作不在意谢双梧此刻期盼的眼神,慕容瞭踪大声的说。
“不,你爱的,可是你觉得你有资格得到爱情吗?”还是感觉到慕容瞭踪话中的颤抖,笑容再次回到约瑟夫·吉诺维斯的脸上,只是这一次完完全全的感觉不到丝毫笑意,有的是无边的寒意。
看着约瑟夫·吉诺维斯游移在自己手上头上的目光,不祥的感觉让慕容瞭踪苍白了脸。
感觉到头发被抓起,慕容瞭踪再也忍不住哀求:“不要,求你不要,约瑟夫……表哥。”
“知道吗?谢小姐,我这位亲爱的表弟安杰勒斯不单单欺骗你说他叫什么慕容瞭踪,而且他还有一个很大的秘密没有告诉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侧面让约瑟夫·吉诺维斯飞斜的眉梢眼角更加的明显,浓烈的危险气息从那冰蓝的瞳孔中散发出来。
谢双梧反射性的想要逃离,可有忍不住想要更了解慕容瞭踪,便问了句:“是什么吗”
“不要问,快出去,双梧,我求你,求你出去好吗?双梧。”慕容瞭踪费力转头看向谢双梧,眼中尽是绝望的哀求。
“我不能知道吗?为什么?”为什么每当我想要靠近,你便要将我推离。谢双梧不退反进了几步。
“求你,双梧,出去。”谢双梧没接近一点,慕容瞭踪便惊惧的连连喘息。“不要再过来,求你,不要,不要,不要再过来,双梧,我求你。”
“亲爱的安杰勒斯,你为什么要害怕呢?既然她爱你,就应该爱你的全部不是吗?”
看到慕容瞭踪死寂的喃喃着哀求,约瑟夫·吉诺维斯心中有种快意,可却是痛的。
“来,谢小姐,请你再靠近点。”
暗哑的声音缓缓的诉说着,宛若恶魔低低呢喃有种奇异的蛊惑,让人明知是恶魔也想听从。
慕容瞭踪奋力的挣扎,却撼动不了约瑟夫·吉诺维斯抵在自己脊背上脚半分,反而被更大力的压向沙发。
胸廓被限制住无法张开,空气便只能微微点点的进入到肺里,根本无法满足身体的所需。
慕容瞭踪耳后的头发鼓了起来,引得谢双梧不解的凝视探究。
就在这一刻,响起了两声惊叫。
一声是谢双梧的,因为极度的不敢置信。一声是慕容瞭踪的,因为疼痛和绝望。
“到底为什么?约瑟夫·吉诺维斯,你到底要怎样,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不敢去想谢双梧的反应,极度的恐惧化作了愤怒。往后转动头颅,慕容瞭踪湛蓝的双眸里尽是狂暴的浪潮。
一时间来不及反应放下慕容瞭踪的头发,约瑟夫·吉诺维斯看着本就被自己暴力扯裂了的伤口越加的扩大,鲜血汩汩的渗出,流入黑色的发间。
似这黑色的发丝突然间滚烫了起来,约瑟夫·吉诺维斯飞快的放开并起身退开了几步,已经做好被打的准备也决定如果安杰勒斯·吉诺维斯动手他会压制自我保护的反应绝不还手。
可是等着等着却见慕容瞭踪闭上了双眼,将脸深深的埋入沙发扶手中后便再也不动,如果不是看到慕容瞭踪的胸廓尚在起伏,约瑟夫·吉诺维斯都有一种慕容瞭踪已经死去了的感觉。
踉跄的缓缓朝后退去,在不知为何整个船舱微微一晃的时候,谢双梧再也支撑不住的坐在了船舱上。
看着慕容瞭踪发丝杂乱的脑后,谢双梧却无法将眼前的景象代替到脑中挥之不去的一幕。
被扯开的头发下,是横贯耳后开始到后脑中央的巨大伤口,而这并不是谢双梧震惊的主因,在那裂口里居然有粉红色的扇状物在拂动着。
谢双梧只觉得脑中闪躲无数的星星点点,零零碎碎的尽是混乱眩晕,唯独找不到任何一个支点。
直到现在,谢双梧才从记忆影像中分辨出,那与其说是伤口,倒不如说是裂口。还有那连带着头发扯起的银色一块根本不是头皮。
谢双梧的双眼在船舱里四处的游离找不到焦点,门扉,舱顶,沙发,茶几,地毯……似在眼里,又似不在,直到被夕阳染红的大海映入眼帘。
当鱼在厨娘手中被清洗的时候,谢双梧记得鱼被拉开鳃盖的样子也是这样的,有红色的腮微微拂动。
“你也是……美人鱼?”
谢双梧的问话并不低柔亦不含糊,慕容瞭踪颤了颤后依旧维持着伏在沙发上的姿势,连被约瑟夫·吉诺维斯反折在身后的手在被放开后便由着垂在地毯上。
腕上的伤痕还新,可是不顾一切的勇气如今还剩下几许。
在记忆中慕容瞭踪从来没有脱下过手套,她有一次故意将整只螃蟹夹给他,虽然引起了谢羽飞和谢惘逐的侧目,但还是饶有兴趣的盯着慕容瞭踪的手,却不想慕容瞭踪直接用带着手套的手去拿。
他和别人一直保持着距离是出于害怕别人会注意到他头发下的鱼鳃,那么这手套呢?
洁癖的人怎么能忍受手套上沾上蟹汁,怎么会沾满污垢鲜血的时候,还将手套套在手上。
如果说没有洁癖,那么是为什么要带着这手套呢?
心中浮起隐隐的猜测,谢双梧不敢轻易下定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谢双梧走到慕容瞭踪的身边坐下将谢双梧的手拿了起来。
谢双梧能感觉到慕容瞭踪在不停的颤抖想要将手缩回,可是最终还是任由着自己握着。慕容瞭踪依旧将脸藏在沙发的扶手中,谢双梧无法判断慕容瞭踪的表情。
“是我,慕容瞭踪,是我谢双梧。”谢双梧想要让慕容瞭踪知道自己的身份,她知道刚才慕容瞭踪刚才让她出去就是为了不让她看到他的鱼鳃,虽然现在再想尊重他的意见已是迟了,但是谢双梧还是想要征求他的同意。
慕容瞭踪没有任何讶异的表示,似乎早就知道了是谁坐在了他的身边,执起了他的手。
“那我就当你同意了。”紧张的咽了口水,谢双梧已经分不清是谁紧张的在颤抖了。
手套从指尖滑落,显露出的是和鱼有泪同样的蓝色指甲。慕容瞭踪的肤色很是白皙,可也正因为白皙才使得了手背处密密覆盖着蓝色鳞片更加的清晰可见。
“这鳞片?我记得鱼有泪手上是没有鳞片的,你怎么会有呢?而且你怎么没有鱼尾。”细细的抚摸着慕容瞭踪手上的鳞片感受着那种柔韧之感,谢双梧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你不怕我吗?”再也无法忍耐,慕容瞭踪握起右手的同时将慕容瞭踪的手握入手心,满是忐忑的看着谢双梧。
“我不怕人鱼,我没跟你说过救我的就是鱼有泪吗?”从没有被慕容瞭踪如此的直视过,谢双梧脸颊微微一红的低下了头。
“我爱你,一直都爱你,只是我害怕你会接受不了我。”
泪滴滴的落下,乳白的一颗落在地上滚了滚,可有重新失去了色彩被毛毯吸收了,暗色的花纹因为****而变得有些生动了起来。
顺着眼泪滴落的轨迹抬头,谢双梧撞进了无尽的湛蓝之中,就像第一次的对视,慕容瞭踪在窗边看着日出如有所感,突然间转头看向了凝望着他的谢双梧,又何尝没有在那双澈然墨玉中沦陷到底呢!
双双对视,谁也没有再说话,这一刻,两人在对方的双眼中依然得到了寻求已久的答案。
本想彻底的将谢双梧和安杰勒斯·吉诺维斯分开,却不想反而让两人靠的更近了,约瑟夫·吉诺维斯越看越生气。
“可惜他是连美人鱼都不是的怪物,谢小姐,你会喜欢这样一个背叛过你的怪物吗?”
耳边响起的话语让谢双梧悚然一惊,谢双梧一转头便发现约瑟夫·吉诺维斯不知何时也坐在了地上,而且就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你想要干什么?”谢双梧反射性用身子挡住慕容瞭踪,刚才约瑟夫·吉诺维斯将慕容瞭踪扯得出血的一幕,让谢双梧坚定的认定慕容瞭踪质问约瑟夫·吉诺维斯恨他的这件事是真的。
“你这是打算保护他吗?用你患着心脏病的娇弱身躯。”约瑟夫·吉诺维斯笑着指了指慕容瞭踪后又故意上下打量了下谢双梧。“看在你是女孩子的份上我泄个底,我柔道和空手道都是黑带九段,你觉得你有胜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