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梧,别怕,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入水,不是会游了吗?学会游泳不难的。”
“你是美人鱼当然不一样了,我是人怎么会啊!美人鱼……人鱼本来……本来。”猛然想起慕容瞭踪被揭开腮时脸色苍白的模样,一时口快失了言,想弥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怯怯的看着慕容瞭踪,谢羽飞嗫嚅着低下了头。
“可惜我不是真正的美人鱼,美人鱼的游速在整个海洋里都是数一数二的,若我是美人鱼,我们一定能到的了那块陆地的,不过就算我不是美人鱼,我也一定会带将你送到岸上。到我背上来吧,我们去岸上。”帮谢双梧将黏在脸畔的发丝拂到而后,慕容瞭踪转身背对谢羽飞。
在水里的感觉和陆地完全是不同的,浮浮沉沉总是落不到实地,慕容瞭踪是唯一的依靠,但谢双梧不敢将手箍在慕容瞭踪的脖颈上,她怕万一自己一时激动失去了分寸便会惹得慕容瞭踪不适,所以只好扶着慕容瞭踪的腰部。
但是不动还好,慕容瞭踪一俯身开始游动,谢双梧根本无法维持身体的平衡,一个不稳本能的紧紧的搂住了慕容瞭踪的腰部。
夏日的衣衫很薄,谢双梧穿的是一件薄薄的连衣裙,浸湿后更是粘在了身上,而慕容瞭踪虽然穿着西装,但是也能肯定着西装并非厚实的材质。
身体贴的很紧,谢双梧轻易的感受到了慕容瞭踪猛然一颤后的僵然不懂。
晚秋红透的了的枫叶似匀成了胭脂,染上了谢双梧洁白的脸颊乃至娇嫩的耳贝,逐渐晕染直脖颈。
冰冷的海水似乎被架上了火炉,咕咕的冒着烟,谢双梧感觉整个人都在发烫。她一边庆幸着慕容瞭踪背对着自己,看不到她脸上的红晕,可是另一边她又寒怕自己滚烫的体温会被慕容瞭踪察觉。
当一想到自己的体温也会被慕容瞭踪感觉的时候,谢双梧僵在慕容瞭踪的背上不敢动弹分毫,她怕慕容瞭踪会和自己感觉到他的轻颤一样,感觉的她羞涩的转头,甚至于不知道该放在何处的目光。
“我……双梧,你别放手,小心掉水里去,我……我要加快游速了。”察觉到了自己的反应被谢双梧发觉了,不想让谢双梧感觉更加尴尬,慕容瞭踪想要解释却发现不管出口什么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完全忘了双梧本来就在水里。
“嗯。”谢双梧点了点头,又想到慕容瞭踪背对着自己应了个声,可复又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正紧贴在慕容瞭踪的颈背部,猛然间又是红潮泛上脸颊。
似乎也忘了自己本来就在水里。
微微仰头翘起,谢双梧注意到了慕容瞭踪又一次的轻颤,还有和自己一眼红透了的耳朵。
抿了抿红唇,谢双梧告诉着自己不应该是女孩子主动的,就算……也应该是花前月下才是,可是谢双梧就是想要去亲吻慕容瞭踪红透的耳朵,想要知道那耳朵的温度是不是和自己的脸颊一样热滚滚的。
“双梧!”一声柔声惊呼,慕容瞭踪已经不单是颤动了,若不是最后一刻想起来双梧还趴在自己的背上,慕容瞭踪已经翻滚到海里去了。
“怎么了吗?”同样是刚回过神来的谢双梧打着颤音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问,原以为只是心中想想,却没想到居然真的做了。
“呃,没事,没什么事,真的没什么事。我们这就游吧,要不然到天黑我们也到不了陆地。”同样手足无措的慕容瞭踪慌乱的说道。
奇怪的望向西边的天际,确定了下太阳真的已经落下去了,谢双梧笑着将脸颊贴回慕容瞭踪的颈背部后说道:“那我们快点吧!”
如蒙大赦,慕容瞭踪极力的忽略背部属于女性的柔软,还有耳背上残留着火热,四肢划动了起来。
刚开始慕容瞭踪还担心带着一个人会不知道如何前进,可当真的动起来的时候,莫名奇妙的就会了。水流在身前分开在身后汇聚,海水似乎轻柔的在引导着,手脚似乎拥有了自己的意识。
是美人鱼的血液在潜意识中主导着一切,慕容瞭踪很清楚。
浅色夜幕下的大海很安静,静到甚至可以觉得可以听见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对方的心跳声,亦或者两人的心跳早已合二为一了。“扑通”、“扑通”的声声震颤在两人的心间,带动着火热在唇上蔓延开来,如火如荼肆意狂狷,就像是夏末盛开到奢靡的荼蘼花。
开到荼蘼花事了,尘烟过,知多少?
不知怎么的,这句颓废悲凉的话刺入了谢双梧的心中,硬生生的激起痛彻的哀伤绝望。
手握的更紧,箍的慕容瞭踪的腰紧紧的,纵使拼尽一生羞,谢双梧不怕这样的距离太近,她怕的唯有两人之间的海水也会将两人分开。
“慕容瞭踪。”谢双梧脸颊轻轻摩挲着慕容瞭踪的背脊,不为呼唤只是想要确定心爱的人还在自己的身边,可是这一声唤让心更乱了。
慕容瞭踪是他的名,可是安杰勒斯·吉诺维斯更是他的名字,只是这个名字于她唯有隐隐的不安,这个名字代表着的不仅仅是他另一个身份,更是两人间的距离。
谢氏之人不得沾黑道,这是谢氏家训。吉诺维斯是美国黑手党家族,安杰勒斯更是传闻中黑手党继承人之一。
“这样叫你可以吗?连名带姓的叫你会不会感觉有些生疏啊,要不我叫你瞭踪,还是说我……我应该叫你安杰勒斯?”
装作不经意,可是拥在慕容瞭踪腰际的手无意识的握成的拳泄露了谢双梧忐忑的不安。
慕容瞭踪伸手将谢双梧的拳头握入掌心中,轻柔的将之伸展开来轻偎在腰际。
“慕容瞭踪,就这样叫我吧,我喜欢你这样叫我,姓慕容的瞭踪。”
慕容瞭踪说话的时候微微起伏的腹部带动着放在他腰际的手,谢双梧却觉得这话直直的熨入了自己的心中。
姓慕容,他说他姓慕容,不姓吉诺维斯。
“你不是姓吉诺维斯吗?你又想要欺骗我吗?”
谢双梧虽然心中已经笃定了,可是还是想要再听,听到慕容瞭踪的确定,那是所有的誓言都更加甜美的话语。
“除了没有告诉你我是吉诺维斯家族之人外,其他的我都没有骗过你。”
“你说你叫慕容瞭踪,可是你真正的名字明明就是安杰勒斯·吉诺维斯。”
“这么长的名字难为你记得这么牢!”
“那是当然,这可是你的。”说到此处,谢双梧才突然想起即便刚才以为慕容瞭踪背叛了自己的那一刻,自己还是依然爱着他。
纵然他不叫慕容瞭踪,就算他叫安杰勒斯·吉诺维斯,爱了就是爱了,爱的只是这个人,与名字无关。
“忘了吧,这个名字本就不该有,就算有也只是个符号而已。安杰勒斯·吉诺维斯从未曾在这个世界上存活过。”
“你以前过的不开心吗?”想起约瑟夫·吉诺维斯对他的态度,谢双梧不难相见慕容瞭踪以前的日子。
“在刚刚失去母亲的时候会有些难过,可是到了后来也就无所谓开不开心了,在遇到你之前我甚至都已经忘了自己还是活着的了。是你,让慕容瞭踪重新活了过来。”
“重新?”
“是的,重新,我的外祖母是中国人,外公为了纪念外祖母同时也为了保护母亲,便让她跟随者外祖母姓慕容,而我也随母姓。”
“所以你没真的没有骗我!”虽说在愿意为了保护慕容瞭踪而跳海的霎那就已经不再介意慕容瞭踪的欺骗,可是当发现这欺骗只是自己的误解时,谢双梧还是忍不住内心的狂喜。
“是的,没有,一直都没有。”
“那名字呢?你不是叫安杰勒斯吗?”
想要多一点再多一点的了解,谢双梧希望能借着了解而靠的更近,而慕容瞭踪也似了解谢双梧的不安,没有将之看做是她的不信任,嘴边的淡笑一直没有散去。
“刚才你也看到了,我耳后有鳃,身上有鳞,其实我的父亲是美人鱼,在我出生之前他就突然有一天消失不见了,我的母亲便为我取名为瞭踪,慕容瞭踪的意思是思慕容颜瞭望踪迹,那是我母亲对父亲的思念,可是我的外公不喜欢,所以就改了名字。可是这也无法改变我是人类和美人鱼结合的孩子。”
“我不介意的,最开始我只是有些意外,可是我真的没有介意。”
“我知道,双梧,我知道,在你看到我而后的鳃却还愿意执起我的手的时候,在你看到手套下满覆的鳞片却没有甩开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是我,一直都是我在懦弱的逃避。
直到看到你跳下海,直到我也跳下海却发现自己会游泳的时候,我已不再抗拒自己美人鱼的身份,甚至我庆幸自己身上流着美人鱼的血,否则我便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海水吞噬却无法到达你的身边。”
有泪凝结在慕容瞭踪的眼角,将喉间的哽咽勉力吞下,他不想谢双梧发现当他看到谢双梧跳下海的霎那是何等的绝望到不愿意独自存活,在第一眼见到谢双梧的时候,她变成了他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若是失去她,他不知道此生该何去何从。
“庆幸?约瑟夫·吉诺维斯因为你身上流着美人鱼的血那样子对你,你还要庆幸?我甚至不敢去想你在吉诺维斯家族的时候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慕容瞭踪,慕容瞭踪!你以后不要再回吉诺维斯家族了好不好?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