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姝不知道自己会走到哪里去,她知道自己现在不想回家,不想见到他,她辛苦怀孕,为的是什么,换来的却是什么,换的只是他夜夜笙歌将自己遗忘在角落。
她知道自己肯定又在胡思乱想,可是她不想这样来安慰自己,顾礼贤是什么人,他想做什么难道还会顾及其他人的感受,从来他就没顾及过她的感受,曾经彼此相互伤害憎恨的时候就是这样,都不顾及,现在看着日子步入正轨了,最后还不是兜回了原路。
看吧,就像是现在她自己就走到了一条死胡同里。
她对着胡同的那道墙哭泣,恨不得手里有什么能将面前的阻碍敲开。
“王八蛋!”
这样骂人已经到了她的极限,她从不会骂什么脏话,骂他也不过一句混蛋。
“姐姐借点钱用吧。”
一个阴阴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苏姝转身,泪眼涟涟的,只见那人从黑暗处走出来,苏姝本能的后退一步,将手中的钱包握紧。
“拿去!”
她就当破财消灾。
可那人似乎并不想就此放过她,盯着她脖子上的那条珍珠项链,那人笑道:“珍珠项链不错。”
那是她顾礼贤送给她的,她本能的用手去护住,“这个不能给你,包里的钱不会比这条项链少。”
苏姝大喊一声,“走开!”
可是那人已经走了过来伸手朝她脖子上抢去,苏姝拼命护住项链,“不能给你!”
也许她不这么执着便不会完全忘记了现在的她还怀着孕,在黑暗里那人也不会知道她是个孕妇,就算是个孕妇对于一个瘾君子也不会对面前这条肥羊有任何恻隐之心。
一拳打在她肚子上,苏姝失去知觉的躺在了地上,珠子落了一地,那人还不满足的踢了一脚在她身上,怒道:“死女人,不见棺材不落泪,现在怎么办,都烂了。”
他总不能拿着几颗破珠子去典当吧,不过看着色泽不错,他拣了些地上的后撒腿就跑,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中。
汗打湿了她单薄的衣服,她张了张嘴却始终喊不出一声,血从她两腿之间缓缓流出,她只感觉出身体有什么东西在剥离......
医院,手术室
顾礼贤坐在地上,西装挂上身上,洁白的衬衫也染上了血,那是苏姝的血,当他赶在餐厅外却没见到她,他跑遍几个街区终于在一条潮湿的小巷中看见了躺在地上痛苦挣扎的人。
他将她抱在怀里,人在他怀中发抖,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她喃着:孩子,孩子,救救孩子...
他重重的一拳打在地上,现在该是他最痛的时候,酒气未散浸得他生人勿近。
傅梵走来,“礼贤,你放心刘医生是最好的,她一定可以...”
还没等他说完,顾礼贤冰冷冷的开口,“我恨自己,我不该忘记今天约了她。”
傅梵盯着他好一会,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说:“今年也是为了应酬那几个合作商。”傅梵自己都哽咽了,他是看见了苏姝被顾礼贤抱着进医院时的样子,跟死有什么区别。
他也怕顾礼贤现在这样子,脸阴沉得可怕,顾礼贤发脾气的时候并不可怕,能骂你至少证明你还有救,如果他一句话一说只是这样闷闷的看着一个方向,那就说明他是真的怒到了极至。
这时他怒极反笑,“昨天我们有一些小矛盾,今天我本是决定带她去餐厅过二人世界的,可是我却没去。”
他从裤袋中拿出一条精致的钻石项链,本是准备今天送给她的,他怎么能这么混蛋的忘记了。
“她醒来我能跟她说什么。”
他痛苦的低声喃道:“傅梵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好害怕会因为这件事,他们又回到最初互相折磨的时候,全怪他自己不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因为事业上的得意和疏忽了她。
医生出来了,顾礼贤踉跄着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几步的距离他还险些摔倒,傅梵去扶他,却被他推开。
“医生,我太太怎么样了。”
医生抬了抬自己的眼睛,说:“伤者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孩子保不住了。”
顾礼贤像是被抽干了身体里一切血肉,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傅梵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在次上去扶,这次他却连推开的力气都没了。
“我是不是很该死。”顾礼贤问傅梵。
傅梵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说:“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时傅梵想到了阿盂,他问顾礼贤,“人是抓到了,可是你不能做出会将自己栽进去的事。”
顾礼贤通红着脸问他:“栽进去?我恨不得现在就去死!”
“贤礼,这件事警~方已经插手了。”傅梵握住他的肩膀,“把人交给警~察。”
“可我想他给我孩子陪葬。”这时,顾礼贤忽然笑了,笑得诡异而绝望。
“贤礼!”傅梵本打算阻止,顾礼贤却已箭步走了出去,他径直朝着楼下走去,傅梵只如果不去阻止他,这事会越来越失控。
废旧仓库中,阿盂没想到顾礼贤会突然出现,几个手下打开仓门,阿盂上前,“贤哥,你不该来,我会处理好。”阿盂想以后如果出了什么事,就由他来扛。
顾礼贤却对他说:“阿盂,我做不成爸爸了。”
当顾礼贤准备开枪的时候,傅梵及时赶到,他站在伤苏姝那人面前,“礼贤,我也很伤心,毕竟那是大家期待的孩子。”他还笑着求着顾礼贤以后要生下了就让他做干爹,就连一直冰冷的阿盂知道他要做父亲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你走开!”顾礼贤几乎快扣下扳机了,“我不想伤你,你走开!”
“我不走,如果我现在走那才是见死不救,礼贤,你也会说顾家早已不在那条道上了,你现在又在干什么,你是在毁你父亲与爷爷辛苦拼回来的家业,他们用了几十年来漂白顾家,你难道要他们看着你毁掉吗?”傅梵是最清楚顾家的曾经,父辈辛苦漂白生意就是为了他们不在涉足进血雨腥风之中。
傅梵看见顾礼贤的手在发抖,眼下就手快的将枪夺了下来,他喊道:“阿盂,送他回家。”
“不,不,我去医院。”顾礼贤颤抖着身子扶着一旁的墙壁,“我想陪着她。”
傅梵点头,眉羽舒展开来,“好,我送你去。”
出了仓库,傅梵回头叮嘱了阿盂将人送到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