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大概一点多了吧。宁商商的脸依旧因为刚刚的翻云覆雨弄得有些潮红,她从没想过会结婚,会成为夏目的未婚妻,在他眼里,自己一定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吧,一个对自己身体不负责的女人。
别墅区被路灯照的通亮,宁商商提前了一条街下车,想着也文艺一次,撑着洋伞走在无人的街边,夜里的A市繁华,却不及白天喧闹,很舒服的感觉。
哒哒,脚步声逐渐重合,有人。
转过街边的一个拐角,再往前就快到家了,少年的身影路灯下有些拉长模糊,背着吉他,明明是闷热的盛夏,却还是带着帽子,背心牛仔夹克,露出古铜色微微显露肌肉的胳膊,帽子上扣的耳机没有声响,准确来说是宁商商听不到。
看着少年跳动的身影,宁商商似乎也可以感觉到节奏的明快,路灯下的两个人,一前一后,一明一暗,他没有察觉,她无心搭言,在近在咫尺的距离,他们生活在两个世界。
许是音乐到了结尾,少年忘情转身,摆出了一个走你的pose,下巴险些脱臼。
后面什么时候跟着人的?那自己刚刚的那些动作……不对,半夜怎么会凭空出现女孩子的?
宁商商撑着白色小洋伞,灰色公主裙,被盯得有些不自然,就只看见面前不远处逐渐扭曲受到惊吓的脸!
跑,方亦然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拎着吉他死命向前跑,靠,撞鬼了。宁商商依旧站在原地,看着少年发疯似的狂奔,拐进了自己家相邻的一幢别墅,原来是新搬来的邻居。
空气冷了下来,叶子上偶尔会有不知名的虫子掉落,啪,壳着地,摔得粉身碎骨,很快又会聚集过来三三两两的蚂蚁,触角碰来碰去,像是在说,看,有好吃的。总有一些东西,啃噬着你的身体,没有人会在意你的粉身碎骨。
到家了,宁商商掏出手包中的香水,呲——人类真是奇怪,寻找着各种味道,却又互相掩盖着身上的气味。家里的灯破天荒的全部打开,宁商商心感不妙,果然,外婆倚在在斜对着门口的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一堆藿香正气水,听到了开门声,外婆惊醒,心脏猛然加速,人老了,不中用了。
“商商回来了啦,去哪了?姥姥一直在担心。”宁蕙兰起身在商商脸上啄了一口。
“我…我没去哪。”说不上是因为心虚还是口吃的原因,宁商商红了脸,宁蕙兰不在追问,起身去放洗澡水,“商商啊,隔壁搬来的有和你同龄的孩子噢,听说他爸爸还是高中校长呢,有时间你们多在一起玩玩。”
“我见过了。”
“噫?”
洗过热水澡,宁商商一头栽倒在床上,因为过度劳累,也是因为心思繁乱。或许自己应该答应夏目的求婚的,他是那么温柔,帅气的酒吧老板,嫁给他,也不亏啊,自己究竟是在固执什么啊,不过是一个记忆中的人而已。
裹着毯子,宁商商取了一支花瓶中的玫瑰,“嫁给他,不嫁他,嫁给他,不嫁他……”花瓣撕落,铺在枕边。
“不嫁他。”最后一片花瓣躺在宁商商手心,红得刺眼。
不管哪个男生是谁,记得,你欠我一次求婚。
宁蕙兰睡不着,亲吻商商的时候分明闻到了酒味,她也算是开明的外婆,从不过问商商的私生活,对于商商泡酒吧的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害怕她被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