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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来历

周六的早晨雨乐早早的就没了睡意,一是想着跟杨小宇的约定,再一个就是昨天晚上爷爷忽然将那个血玉铃连同盛放的小盒子一起交给了她,爷爷的话此刻还回响在耳边:“乐乐啊,我这两天一直都睡不好,老想起你的太奶奶,她一辈子没有碰到过猫一辈子什么事也没发生,但是这个东西也一直迷一样困扰了她一辈子,世事都有个缘法,也许你碰到猫也并不是什么坏事,更何况,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听说过猫会害人的事情。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带着这个东西吧,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必竟来头不小,当个辟邪镇灾的事物应该还是可以的。”她找出一串五彩的玛瑙手链,将小小的玉铃串在中间并不怎么显眼,温润滑腻的感觉贴着手臂的地方还挺舒服的。

街边小小的咖啡店一直是恋人们聚集的地方,雨乐和杨小宇是来滥竽充数的。找了一个角落,点了两杯咖啡,雨乐的眼神灼热起来,殷切的望着杨小宇。杨小宇哈哈一笑,“我就喜欢你这崇拜的眼神。”

“快点说。”雨乐迫不及待的催促。

“嗯,这个还得从五年前说起,”杨小宇思索片刻说道。“五年前,我还是一名高中生,平时住在学校里,周日回家看奶奶。那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回到家里的时候就看到家里多了一人一猫,小咪漂亮的像个瓷娃娃,小白像个高傲的王者,一人一猫在一起就像一幅画。我就问奶奶他是谁?奶奶说是门口捡的。当时我不信,哪有从门口捡个大活人的,还有一只这么好看的猫。我以为奶奶一定是逗我呢。可是一直到晚上,奶奶忙着给小咪张罗睡衣被子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真得是奶奶捡的。”

“这也太不正常了吧!”雨乐叫道,“你们就没怀疑过这件事的真实性?”

“其实我也问过奶奶一样的问题,奶奶说,当时她买菜回来就看到门口有一个漂亮孩子抱着一只猫,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她,她问他干嘛,他也不说,她又问他叫什么,他就说俩字:小咪,然后就不说话了,奶奶看着可怜,想着有可能是谁家里走失的孩子,虽然看上去脑子可能有点问题,但是这么好看的孩子一定会出来找的,到时候再把他送回去就行了,先让他住下。”

“这样啊,好可怜的小咪哦。那后来呢?”

“后来奶奶问遍了街坊四邻也没听说谁家丢了孩子?我还在报纸上登了半年的寻人启事呢,也没有人来找。再后来,奶奶身体越来越差,也没有精力再找了,奶奶说,我自己也挺孤单的,不如就让小咪和我做个伴吧。”杨小宇的眼神黯淡下来。

“那你奶奶她……”雨乐有点不知道怎么说,她其实挺同情杨小宇的,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表达。

“奶奶是心脏病去世的,就是有一天突然就走了,也没有什么痛苦,那是三年前,当时我已经高中毕业了,奶奶那点退休金也不多,家里又多了一个人,我不想再给她增加负担,就没考大学,自己在家开了个小网店,想着既能在家帮奶奶照顾小咪,也能挣点钱补贴家用,谁知道奶奶却……”杨小宇的眼里闪着泪花,轻咬下嘴唇。雨乐忽然觉得她一开始就看轻了眼前这个小男人。他虽然貌不惊人,也没有什么大本事,但是他像一株倔强的小草,坚韧!乐观!用自己有限的力量顽强的为自己为家人拼搏着。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奶奶在天有灵,一定会高兴的。”雨乐真诚的看着杨小宇,她感觉自己好像长大了一点点,衣食无忧的日子虽然优越却也少了很多人生的体会。

“小咪的腿是怎么回事啊?”雨乐想起那个美好的少年坐在轮椅上懵懂的样子就不由得心疼。

“刚开始的时候,他只是头疼,我带他去医院看过,也没有检查出什么原因,后来疼得厉害了他走路会突然摔倒,腿会觉得无力,我带他去看了中医,吃过中药,扎过针,但是效果都不明显,我只好给他买了轮椅,最近好像又严重了,有时候他常常疼的大叫,甚至摔东西,那天,我让你去,是因为他那天的反映有点大,我怕他会出事,所以就让你帮忙守一会儿的。”

“可怜的小咪,为什么会这样?原来美好的总是表面现象。”

“我带他跑了几家医院,都没有查出病因,也因此不好下药,等我攒够了钱,再带他去大医院看看。”

“嗯,一定要好好看看,那么美好的小咪,”雨乐抬头看着杨小宇,“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你就说话,我想一会儿再去看看他。”

“好啊,正好我有一些货着急发,你正好可以再帮我一回。”杨小宇点着头说。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两个因猫结缘的年轻人匆匆的离开小店。

再次来到杨小宇的家,雨乐已经不是单纯的只为王子而来,她想着那个美好却不幸的少年,心里莫名的沉重感。

还没走到门口,杨小宇忽然大步地飞奔起来,雨乐也跟着加快了步伐,难道是小咪有什么事吗?雨乐不安的想着。

屋内,小咪将身子蜷缩在轮椅上,抱着头从喉咙里发出嗯啊的声音。雨乐的心忽然揪着疼起来,她几乎是本能的冲过去,竟然和杨小宇同时来到小咪的身边,杨小宇有点愕然的看了她一眼,说:“正好,帮我把他扶到床上去。”

“哦,”雨乐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过了,不过她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心里难受的很,就想马上看看小咪。

两人轻轻的把小咪放在床上,雨乐摸着小咪被汗水湿透的头发,心里再次一揪,她从衣袋里拿出纸巾,伸出手拨开小咪额前的头发,她想给他擦擦汗。

五彩的串珠在雨乐的手腕上来回滑动,雨乐才想起她今天戴了这个手链,想起爷爷关于猫的种种担心和猜测,她的心里也不安了一下。不过看着小咪渐渐安静下来,舒展了身体慢慢睡着了,她的心也一宽。凝视小咪玉雕般的面容却再没有了花痴的心思。

臂弯蓦地一沉,将雨乐的思绪打乱,她愕然地看着抱着自己胳膊的王子。

“呵呵呵……”杨小宇轻声的笑起来,“小白最喜欢这种五颜六色的东西了,我曾经打算过卖饰品的,谁知道刚进了一些货就让它给挠得乱七八糟的,还藏起来过几件小东西,害我找了好久,最后我只好打消这个想法。”

“这样啊,吓我一跳,我说它怎么忽然对我这么热情啊。”雨乐望向王子,它幽深的眼睛闪着迷人的光,专注的盯视着她的手腕,准确的说是手腕上那串手链上,或者说它看得其实是那个……血玉铃……,雨乐忽然紧张起来,她想起那几句咒语一样的话,太奶奶还有那些为了这个小小的玉石丢了性命的人,虽然遥远得感觉有点不真实,但却是真真正正的发生过的事情。

雨乐看着王子的眼睛,轻轻的转动手臂,她真的想看清它在看什么。然而她失算了,王子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一转身化作一团白影落在小咪的身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竟自闭上眼睛睡起来。

“好了,让它陪小咪睡吧。”杨小宇给小咪盖好被子,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默默的跟随杨小宇来到院子里,雨乐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的却是小咪刚才那一眼,那是一只猫能有的眼神吗?犀利深邃,她总觉得它看穿了她。“那只猫,她迷恋的王子看穿了她的意图?”雨乐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可是有时候,她真的觉得它不是一只猫,而是一个人。

“雨乐,今天谢谢你!”

“看你说的,我们是朋友嘛,这些都是举手之劳。只是小咪这样太可怜了!雨乐想着那个美少年虚弱的样子不禁皱起了眉头。

“是啊,小咪的病不能再拖了,我想好了,等下个月我不忙了,我想带他去北京看病。”

“嗯,有什么事你就打电话,能帮的忙我一定帮!”雨乐真诚的说。

“嗯,我会的。现在我得去发货了,你……”杨小宇看向雨乐。

“你去吧,我守着他们。”雨乐知道杨小宇有点不好再麻烦她的意思。

“那好,我一会儿就回来。”

杨小宇匆匆的走了,雨乐陷入了沉思中。对于今天王子的表现她总觉得有点不安,那个高傲的家伙什么时候这样主动接近过自己呢,以前都是自己主动摸它抱它还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难道真得像杨小宇说的那样它只是喜欢五颜六色的珠子吗?可是那一眼,那是什么眼神啊?一只猫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神?或者是我玄幻小说看多了自找烦恼呢?可那个血玉铃的故事是真实存在的呀!“哎呀,真是烦,想那么多干嘛?”雨乐摇了摇脑袋,在小院子里踱了几步,又来到屋里。

小咪依然沉沉地睡着。王子却是蹲在他的身旁,琥珀色的眼眼盯着小咪看,看到雨乐进来后就把脑袋转向了雨乐。下意识的,雨乐看向自己的手腕,再次碰上王子的眼睛雨乐的心不由的跳了一下。她暗暗地下了一个决心,她慢慢摘下手链,一边想着那几句咒语一样的话,一边走向王子,她紧张兴奋又有点期待,太奶奶一辈子也弄不明白的问题她想用自己的方式试一下。手链一点点接近王子,雨乐的心跳也跟着加快,终于到一王子的近前,雨乐口中也念念有词“幻影成形,……”

“雨乐,我回来了,”外边传来杨小宇的声音。

“哦,这么快啊。”雨乐心里一松,转手把手链套在腕子上出了屋门。她刚才虽然兴奋但是也是紧张的,她其实很害怕伤害到王子,本来在试与不试之间斗争了半天,终究是自己好奇心太重才那样做的,杨小宇的到来纵然打断了她的试验但也让她瞬间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以后有时间再试吧。雨乐并不懊恼反到有些庆幸的想。

跟杨小宇说了几句话雨乐就回家了,将近中午了,阳光照在身上有暖暖的感觉,在深秋时节这种感觉很惬意!雨乐漫不经心地往回走,思想里一会儿是小咪让人怜惜的样子,一会儿是王子幽深的眼神,她抬起手腕看看那个小小的玉铃依然小巧滑腻的样子,中间一点殷红在阳光下有一点刺目。刚才太紧张她并没有注意王子看向她的眼神里其实有一点的渴望,她依然想像不到事情会走向什么结果,自己还会再试一次吗?她也不知道。

时间在杨小宇的各种忙碌和雨乐的各种纠结里匆匆而过,每个周末雨乐都要去看小咪和王子。小咪的病情时好时坏,但是雨乐在的时候总是很安静,有时间露出笑脸的样子让雨乐有惊为天人的感觉。王子依然慵懒高贵,依然有着幽深难解的眼神,依然偶尔望向雨乐的手腕。雨乐还没有机会也没有勇气试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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