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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喜事变丧事

洛城的银楼街,一大清早就热闹非常。舞龙、舞狮子的队伍从街头舞到街尾,小商小贩,调皮的孩子也都跟着从街头跑到街尾。

有刚进城的商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问旁边的人:“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热闹!”

旁边的人说到:“你肯定是外地来的,洛城没有几个人不知道,柳一门的门主给女儿招了个上门女婿,今天办喜事!”

外地商贩“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如今在魏国,谁人不知柳一门的名号!那个设在魏国都城,专为皇宫和各州刺史培养武将的柳一门,很受当今皇上器重,在江湖上也享有很高的地位。

柳一门的门主柳渊,年近五十,膝下只有一个女儿。所以这桩婚事不仅他看重,其他人也很看重。亲友们都被迎进了柳一门,不相干的人的只能在人群中观望。

进了柳一门的宾客在仆人的带领下还东张西望,似乎想找寻什么。柳渊携夫人云千黛站在院中亲迎宾客,紫色镶金丝的衣服映衬得他们喜气洋洋。

英俊挺拔的成英王袁盛和明艳动人的凌韵公主来到柳一门,无疑为柳一门增光添彩,特别是他们还带来了皇上亲赐的贺礼。柳渊和夫人行大礼谢恩,成英王连忙扶起。

成英王袁盛二十七岁,是当今皇上的第三个儿子。他不但能文能武,更重要的是能和父皇保持政见一致,深得父皇器重。

凌韵公主十七岁了,是皇宫里年龄最小的公主,可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她虽生长在宫里,却像她的几个皇兄一样,自幼喜欢习武,还拜了很多师傅。公主很少出宫,但是凡到过皇宫的高手都非常荣幸地成为了公主的师傅。加之她聪慧过人,竟也学得一身好武功。

这次凌韵公主非要跟皇兄过来,完全是因为好奇,对新郎官的好奇。她跟着皇兄走到内院,正好看到一身大红喜服的新郎官从房中走出来。

新郎官莫子言,上个月曾跟岳父一起入宫参加皇上的寿宴,所以对眼前的两位贵人并不陌生。他走到他们面前,作揖行礼。

“子言,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对我们不必行此大礼!”成英王走近两步,这次看得更清楚。他眼前的新郎官,眼神清澈,笑容明朗,虽英气不足但却更像画中的美男子。不过堂堂的柳一门门主给女儿择婿,绝不可能只是因为看中他的长相。

这时凌韵公主也向前走了两步,她没有说话,却非常调皮地朝新郎官伸出一只手。

莫子言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明白了。他也伸出一只手,悠然地挥舞几下,原本空空的手上神奇般的多了一朵牡丹花。他把牡丹花送到公主面前,放到公主白皙纤细的手上,公主欣然收下了。

“这是刚从暖房里摘出来的牡丹花吧!”成英王打趣到。就在莫子言变戏法的时候,他一直专注地看着他,看他边挥舞衣袖边对他们微笑,有一种不太真切的美好。而他的戏法也看不出丝毫破绽,浑然天成。

凌韵公主看到莫子言对皇兄点了点头,她更是喜欢,把牡丹花牢牢捧在手中。在父皇的寿宴上,这个莫子言空手而来,却变出很多稀奇的玩意儿送给父皇和母后,让百官也大开眼界,更吸引了她这个好奇心特别重的小公主。她向他要礼物,他没有拒绝,手臂一挥,变出一只鹦鹉送给了她。这一个多月来,她每天都在想着出宫的事情。这次好不容易出来,她当然要再看他变一次戏法,再向他要一次礼物。

莫子言身后的仆人早已看得入神,连吉时已到都给忘了。幸好有人过来提醒他们,他们才赶紧往喜堂走去。

随着一阵鞭炮声响起,新郎新娘在仆人的搀扶下缓缓步入喜堂。坐在喜堂内的人身份都十分贵重,不是至亲之人就是与柳一门来往甚密之人,然而他们对今天的新郎官充满疑惑,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

柳渊和夫人高坐于堂内,看起来心情大好。别人看他们的女婿都是半惊半疑,但是他们二人看女婿却满目赞许,这其中的原由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今天的主婚人是姚国舅,他是姚贵妃的哥哥,二皇子袁致的亲舅舅。姚国舅早已从官场隐退,是洛城有名的“闲人”,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凑,管下的“闲事”也不少。虽然他对新郎官也不了解,但并非像其他人一样满腹猜疑,而是真心为一对新人感到高兴。

新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镇定自若,笑容里自带着潇洒与谦和。夫妻对拜之后,他们就要起身步入洞房。

此时,鞭炮声再次响起,夹杂着欢呼声,好不热闹。新郎扶着新娘,刚要移步时,喜堂内却发生了惊心的一幕。

一团黑影突然从门外冲来,在喜堂内转了个圈,又飞快地冲了出去。

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眨眼睛,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尚且端坐的柳渊,不知怎的突然两眼发直,刹时大量黑血从口中涌出,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喜堂内顿时乱作一团。有人往外跑,去追查可疑的人;有人往里跑,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千黛抱起夫君,含泪为他擦去嘴角的血渍。柳惜云早已掀开红盖头跑过来,跪在地上喊着“爹爹”。

很多人都围过来,但是柳渊已经没有了一丝气息。

莫子言跪在柳惜云身后,对这一切感到束手无策。

凌韵公主和大多数在场的女客一样,受到了惊吓。她和皇兄坐在离柳门主最近的座位上,却完全不知道这悲惨的一幕是怎么发生的。

姚国舅也怔在那里,这件事发生的太快,容不得他考虑。他嘴巴微张,在喜悦与悲愤之间,他还来不及转换。

成英王在大家都感到惊慌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冲出门外,对柳一门的弟子作了布署:“程翼轩,速将所有柳一门的弟子分成三队,第一队守住正门,第二队守住侧门,第三队留在院中查看所有可疑情况,注意房顶上的动静!”

程翼轩得令后,立即开始安排。

成英王退回到堂内,里面的哭声已经铺天盖地。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惊慌地问到。

云千黛流着泪摇了摇头。

今日坐在堂内的,有很多都是江湖高手,特别是柳渊本人,在江湖上也找不到几个对手。他的离奇死亡,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那团黑影是什么鬼东西?”终于有人想起来了,刚才这里曾出现一团黑影。

柳惜云并未看到那团黑影,她虽身着红妆,却已哭得梨花带雨。

与柳渊素来交好的“洛威镖局”的总镖头高任寒在门外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他再也沉不住气了,气势汹汹的来到莫子言身边,一把将他揪起来,恶狠狠地说到:“你,到底是什么人?”

高任寒这一问,堂内渐渐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莫子言身上。

凌韵公主虽然还在惶恐当中,但是看到莫子言被质问,她还是准备上前去阻止,皇兄却拉住了她。

莫子言看着凶狠无比的高任寒,眼中仍没有一丝畏惧。他也没有打算反抗,任由高任寒用力抓着他的胳膊。

这样一来,高任寒更加生气,他又喊到:“说话啊!”

柳惜云站起来对高任寒说到:“他本就不会说话,为什么要为难他!”

高任寒抓着莫子言的手慢慢松开了。“不,不会说话?”他还是不能相信,这就是柳渊为自己唯一的女儿找的女婿?

成英王和凌韵公主也大为吃惊。他们只当莫子言不喜欢与人交谈,所以两次见面都没听他说过一句话,现在才知道,他原来不会说话。

一个既不会说话,看起来又不懂半点武功的人,难免惹人同情。所以众人暂时把注意力从莫子言身上移开,却又更加为柳门主的死感到难过。柳门主惨死,夫人多病,女儿刚过二十年纪尚小,女婿又是这副模样。柳一门的将来,该由谁主持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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