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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歉意和决然

叶秋奔跑着下山了,背着一柄剑拿着一柄剑,身后跟着司徒林,两个人都没有缺胳膊少腿。

他拥有世间一等一的武学,世间最快的轻功——无影,还有世间最高深的剑法——天择,更有世间最锋利的剑——天择剑。

可他还是输了,他认为自己是输给了时间,因为他比司徒林认识女孩的时间要晚十四年。

在他用‘月照清江,鲤鱼拍岸’一剑卸掉司徒林的长剑后,回身出剑直指司徒林的左胸口。

“不要!”女孩厉声尖叫的声音压下了风声,然后他以更快的速度刺了出去。

霎时,在他眼前出现了另一个人,那人张开双臂站在司徒林身前,他没有想到司徒惠心的速度竟比他出剑的速度还要快。可是他已经来不及收剑了,只能把剑尖右移了一点。

那一剑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软倒在地,呆呆着笑着,就像一个傻子。

司徒惠心倒下的时候依然张开手臂,像是面对老鹰死死护住自己孩子的雀鸟,抿嘴摇着头,然后慢慢侧倒。

司徒林从后面抱住她,一下子坐在地上,叶秋看到了司徒惠心的眼睛,带着歉意和决然,他明白她的歉意,可他不明白那抹决然是为什么。

那把长剑落在地上,叮的一声破开一块小石子,横在地上。

“我……我不是有意的,”叶秋往前挪动步子,他想知道司徒惠心伤得怎么样了。

猛地司徒林抬起头,“你滚!”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对不起。”叶秋视线下移,他不敢正视司徒林的眼睛,那双眼睛就像是要把他吃了。

司徒林低着头喊着司徒惠心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叶秋脑袋里一片空白,直到一个老人一步掠过他,从司徒林怀里抄起那个虚弱的人儿,一股股冷风让他结结实实的一阵发颤,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山顶又只有他们两人了。

“对不起,我……”叶秋低声又说了一遍。

司徒林快速爬起来,一把推开叶秋,朝山下跑去。

地上还有司徒林忘记带走的长剑,叶秋捡起长剑,踩着“无影”朝山下奔去。

司徒惠心没有死,因为天择剑没有刺破她的心脏,只是在旁边两寸的地方深深地扎了进去。

那天晚上叶秋爬上山顶,躺在竹屋下,屋顶开了几个天窗,月光透过这些天窗洒在地板上,司徒林提着两壶酒坐在叶秋对面。

“如果那一剑刺在我身上,或许就没有这般多的麻烦事了吧。”他这么说的时候把手里的酒丢给叶秋一壶,仿佛已经没有怒气了。

叶秋没有说话,司徒林又自顾自说道,“酒里没毒,其实我原先是想放些散功丸进去的,等到药效来了,就把你杀了,可是想了想,还是算了。”司徒林顿了顿,喝了一大口酒。“不值得!”

“为什么?”叶秋径直坐起来,手掌着酒壶。

“你是惠心的朋友,如果杀了你,她会不开心。”司徒林脸色在月光下有些潮红,或许是这酒太过猛烈。

“我是希望惠心能够和你在一起的,你像鸟,是自由的。惠心她一直向往外面的世界,她希望可以自由自在。”司徒林又猛地喝一口酒,“我想你可以带给她这些东西。”

“可后来我发现你并不是空中的燕子,而是鹰凖,潜藏在你身上的戾气越来越严重,她和你在一起只会更加被束缚,更加的不开心!”司徒林脸色凝重。

“哈哈哈,所以你就要拆散我们?”叶秋感觉一把无名火又在自己心口燃烧起来,他想要把这座山烧了,把这里的一切都烧了,然后他就在火光里跳舞并且大声唱歌。

“我问过惠心,问她对你是怎样的感觉,她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司徒林像是遗憾的说道。

“朋友?或许她只是故意这么说的呢,你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感觉。”叶秋不自在的挪着屁股,靠着一根柱子,一只手转着酒壶,很是不屑。

“所以我向她爷爷提亲。”司徒林说。

“然后你们就一起逼迫她,逼她嫁给你,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人!你明明知道她最希望的就是出去走走,她只是个柔弱的女孩子,只是想要出去走走,可是你还是要把她绑在你身边,根本就是自私自利!”

叶秋的脸色突然变得暴戾而残忍,手边的酒壶被他掀到一旁,然后他一把掐住司徒林的脖子,把他摁在地上,巨大的力量让司徒林潮红的脸变得血红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

“惠心答应了。”司徒林挤压出胸口存留的最后一口气,他钳住叶秋的手想让自己缓会气,却发现刚才巨力无匹的手这下却是变得柔弱不堪,轻轻一掰便自动垂落下去。

叶秋像只斗败的公鸡抓着还在滚动的酒壶,一口咬下上面的泥封,仰头喝了一大口烧刀子,烧刀子是酣烈的酒,越喝感觉喉咙越热,一壶酒灌下肚让他更加的渴,于是他抢过司徒林的半壶酒,猛地朝嘴里灌,酒水从嘴巴里进也从鼻子进,叶秋一个劲的咳嗽,然后用力锤着胸口,似乎想把刚才吃进去的酒全都锤出来。

薄雾绕山月羞人,月光瑟瑟之际,司徒林看见叶秋泪流满面。

他叹息了声,几次摸着腰间的短剑,最终还是离开了。

司徒惠心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并不苍白,倒是带着些许胭脂红。旁边端坐着司徒林,他是这么个人,总保持着谦谦君子的模样。她的手被司徒林握在手心,从粉红棉被凸显的身影,她像一只蜷缩的小猫依偎在被窝里,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嘴角带着微微的笑。

叶秋给她吃了‘回春丹’,这种丹药只要不是打破脑袋扎破心脏,还有一口气都是可以救回来的。

叶秋本来是想告诉司徒惠心自己的梦想,那是他思索了两年后,那是他数了一遍又一遍星辰,最后在顿悟中明白的,却没来得及告诉她,他想要是早早地就寻到答案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我以后要做大侠,祝你们幸福。”司徒林听到门的另一面穿透的声音,当他打开门的时候声音的主人已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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