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住的挣扎,想要坐起来,同时也用力的想要撑起眼皮。渐渐发觉,这一切都只是徒劳。我越是想要挣扎,身体就被压的越紧,到后来竟然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那个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就凑在我耳边小声说:“别动!小子,老头子没时间跟你多说了,现在我要传你一样秘术,同时也送给你一份产业。老头子这也是被逼无奈,不过也算是机缘巧合,我刚才查探了你的五行命格,你小子适合干这行!别再动了,静下心好好躺着,天一亮你就没事了!”
我越发相信自己是被鬼压了,说话的不是那个老头,而是压住我的那只鬼!
我想说‘老子不要你什么产业,你赶紧下去’!可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就这样折腾了好一阵子,我的意识渐渐迷糊起来,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也全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传来‘咣啷啷’开铁门的声音,铁门连开了两道,就听见有人在敲拘留室的栅栏,“醒醒!你们当这里是自己家啊?”
紧接着,来人‘咣咣咣’敲着铁栅栏,响声刺进耳鼓,我猛地挺身坐了起来。
睁开眼睛的第一刻,我就把头偏向一旁,朝昨晚的那个老头看去。
老头仰面躺在铁架子床上,身上盖着一条脏兮兮的毛毯,对于警员的连声喝斥,他竟然无动于衷。
我隐隐约约觉得有点不对劲,连忙站起身走到他跟前,伸手推了他两下,“诶,老头,快醒醒,天亮了!”
他的胳膊硬邦邦的,仍然双眼紧闭,躺在那里纹丝不动。
“警官,这老头不对劲,他好像死了!”
外面的警员吓了一跳,连忙掏出钥匙,打开了拘留室的铁门,几步来到跟前,伸手搭上了老头子颈间的动脉。
他脸色一变,急忙抽回手,趴在老头的胸口听了一阵,“乖乖,这老头真死了!”
警员站起身,急惶惶地拿起对讲机,向上级汇报了这个消息。
没过多久,又有几名大盖帽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接着,又有两个白大褂抬进来一副担架。
就在他俩把老头抬上担架的一瞬间,一张黄纸从老头的身上掉了出来,飘落在了地上。
早上最先来的那名警员急忙把那张黄纸捡了起来,拿在手里看了一阵,忍不住露出了狐疑的神情。
他转过头,向身边的同僚说:“这老头居然知道自己要死了,他事先还留了遗书。”
另一名官阶稍高一点的警官接过黄纸,看完上面的内容后,松了口气,说:“这确实是遗书,咱所里总算不用担干系了。嘶……这遗书是用毛笔写的,应该是之前就准备好了的,可这个名字和身份证号码好像是用血写上去的,还有最后面这个手印也还没干呢!算了算了,先不管这个了,况风是谁?快联系他!”
我坐在床上,正觉得满心丧气,闻言愣了一下,迷惘的抬起头向那张黄纸看去。
这时,栅栏外边有一个大盖帽,伸手指着我说:“这小子不就叫况风嘛!”
我愣了一会儿,才说:“兴许是同名同姓吧,我跟这老头又不认识,他怎么会在遗书里提到我?”
“你的身份证号码是多少?”
我犹豫着报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号,那名警官斜了我一眼,“没错,就是你,这老爷子把他名下的产业全都给你了。”
“啊?”我愕然呆在当场不知所措,明明记得昨晚是中秋之夜,今天也不可能是愚人节啊!
对于老头留下的遗书,警方也感到有所怀疑,他们调取了昨晚拘留室里的监控,才通知我说:“你昨天半夜才关进来,睡了溜溜半宿,遗书上面的名字和身份证号码是老头凌晨起来自己咬破手指加上去的。”
我坐在审讯室的椅子里愣了片刻,忍不住抬起头问道:“警官,那老头昨天晚上有没有跑到我床上来啊?”
“他跑到你床上干嘛?”那名警官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你老实说,之前你们俩认识吗?”
“昨天晚上绝对是头一次见面,我到现在连他长什么样都没记清楚呢!”我摇了摇头,心里却开始后怕,这老头要是整晚都没过来,那昨天晚上我难道真是被鬼压了?
警察们也感到同样的疑惑,但有人死在拘留室,可是件令人头疼的大事,幸亏老头生前留下的遗书才让这间派出所避免了大大的麻烦。
基于这个原因,警方没再过多的深究我和老头之间的关系。
至于昨天晚上的那场架,被定性为双方斗殴。酒店的门口正好装有摄像头,从调取的影像中看出,双方先是起了争执,之后是对方先动的手,而且他们人多势众,手里还拿着家伙。
万幸我没把‘眼镜’勒死,不然可能就永远出不去了。但尽管如此,因为黄总的伤势过重,我还是被治安拘留了七天。
期间庞乐等一班伙计来看了我一次,纷纷都说风哥勇猛,也都夸李冒九那小子扛揍,虽然左臂骨被打断了,但脑袋上挨了几棍,却连脑震荡都没有。
我总觉得他们有什么事儿在瞒着我,不过也没太在意,因为再过三天我就可以出去了。
之前我反复将老头的遗书看了许多次,终于肯接受现实,他的大名叫闻天工,把位于城郊结合处的一套小院儿留给了我,而且有间房还是临街的门面。
我把遗书转交给了庞乐,为了避免在这件连自己都解释不清的怪事上多费唇舌,我只推说老头是一个远房的亲戚,无儿无女,才把遗产留给了我,并且让他帮忙代办过户手续。
对于房产中介来说,这根本就不叫事儿。
三天后,我从警方那里取回了自己的物品,并且接收了闻天工的东西,走出派出所的大门,颇有一种恍若隔世重见天日的感觉。
“风哥,你真猛!那个狗屁黄总还他妈在医院里躺着呢!”李冒九左臂打着石膏,兴冲冲的迎了上来。
庞乐在他缠着绷带的脑袋上拍了一下,“你他妈也好不到哪里去,等会儿不还得回医院嘛!”
公司老板算是很够意思了,亲自开车把我接到了饭店,跟哥几个一起吃了顿饭。
“老大,被我们这么一闹,何玲那桩买卖肯定黄了吧?她都不愿意来见我了。”我借着酒劲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众人沉默下来,片刻,李冒九才抹了抹眼角,小声说:“哥,何玲姐跳楼死了。”
后来一桌人都没怎么说话,对于何玲,大家更是绝口不提。
她的业绩是怎么来的,除了李冒九这混小子不明白,其他人可都心里清楚的很。
可做是一回事儿,被人撞见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个女人还是有自尊的,只不过太绝决了。
末了,老板说让我先回家休息两天,下礼拜一再上班,然后就把李冒九送回了医院。
我自己打了辆车,回到租住的小区。刚用钥匙打开房门,就看到一个熟悉、却又绝不应该出现在我眼前的身影……何玲在我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