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晴回来后,缘分火锅店大伙一起聚餐给她接风洗尘。雨晴给大伙分了分北京的特产,说说了去北京几天的见闻,小芳先开口问道,
“雨晴姐,你为什么回来啊?”
“他刚到那个工作岗位,环境都不熟悉,我不想拖他的后腿。另外我也是闲不住的人,同时也想你们了!”雨晴笑着说道。
“我们也想你啊,不过让哥一个人在那边不好吧,”小王说道。
“在美国三年都待过了,你还担心你哥的为人!”小婉赶紧说道。
“他要是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我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李义也喝了口水说道。
“谢谢你们的关心吧。说实话,我和他现在也不是一分一秒都离不开的那种关系,一切随缘吧,不可强求!”雨晴淡淡的说道。
“对,还是那句话,一起都是缘分,来为了我们的缘分干杯!”小婉提议道。
“干杯!”大伙一起举杯。
我在北京明显感觉到了竞争的压力,除了我们苏博,还有纽曼、畅抒两家国际大品牌的同类产品公司。完全不像在南京一家独大。我看到了目前全民医保的势头,与雨晴她妈联系将尽快我们的产品纳入医保来。经过一些列磋商,卫生局终于同意将支架类纳入医保范围,虽然条件限制很严,但是只要进了医保,我们产品的市场就大了。1周后就是医保挑选支架品牌的招标会,我跟公司高层发了死命令,这次拿出最好的准备,一定要在这次招标会中我们的品牌取胜。
各口准备各口的同时,纽曼和畅抒的报价是最关系成败的因素。但这是核心商业机密,如何才能获取,我为此伤透了脑筋。同时我也想到了他们应该也有同样的打算,我得做好两手准备,绝不能让他们知道我的底牌。果然,纽曼公司先坐不住了,他们孙总给我打了电话,叫我过去喝酒。我问还有谁,他笑着说还有畅抒的刘总,我笑着答应了。
我和孙总、刘总都不熟悉,我感觉这是一个鸿门宴,本不打算去赶这趟浑水的。但是这也是摸摸他们底的好机会,机不可失,所以我答应了。
第二天晚上我如期赴约,来到一个聚贤楼一个别致的雅厅,孙总和刘总已经在里面了。我和他们一一问好,坐了下来,孙总叫服务好上好了酒菜,然后端杯说道,
“今天冒昧请两位老总过来,我先罚一杯酒再说话。”说完仰头干了这杯酒。接着说道,
“俗话说酒桌上不谈公事,但今个情况特殊,和两位老总初次喝酒,本应该开怀畅饮一番,只讲感情的。只是这个关口,上头压得太紧,兄弟我实在是快透不过气来了,只好不要这老脸,给两个老总赔个不是。”
我和刘总会意,也端起酒杯,一起说道,
“孙总果然爽快人,我们也干了!”然后我们一起干了这杯酒。
孙总见我们干了酒,笑道,
“好好好,既然大家喝了这杯酒,我就直说了。这次招标,别的方面我们各凭本身,但定价方面我有一个提议,不知道林总和刘总意下如何?”
“请讲,请讲!”我和刘总都笑着示意道。
“这样,我们都说出自己的报价,然后一起报最高的那个价,这样在报价方面我们都一样,上头也不会有什么说法,你们说呢?”孙总说道。
我带着笑看了看刘总,他没有犹豫,拍着桌子道,
“好啊!孙总你这主意也把我心里的憋屈全解决了,我看行。林总,你怎么看?”说完刘总那圆溜溜的小眼看着我。
“妙!我没有意见。”我笑着道。同时心里想着这两个看来是串通好了的。
“那好,那好!行,我提议为我们的合作再干一杯!”孙总说着站了起来,举起酒杯,我们也跟着一起站了起来,碰了酒干了。
“说这么多,菜都凉了。来,两位老总,动筷吧!”孙总坐下后举筷说道。
我看了看满桌的菜,全是山珍海味,酒桌上觥筹交错,话不多表。酒足饭饱后,服务员送来了纸张和笔,孙总说道,
“我看两位老总应该也吃好了,我们进入正题吧。我们把各自的报价都写在纸上,大家都是兄弟了,如实写,都不耍赖!”
我们会意,便都写了。写完一起走到餐桌旁边的沙发上,将三张纸放在了茶几上,只见上面三个2万。目前市场上的报价是2万2,我们都相视一笑。还是孙总先说话了,
“看来大家报价都一样,我这酒是白喝了啊。”
“哪里!有了孙总这席酒大家心里都有底了啊!而且能认识孙总这么豪爽的朋友,怎么能叫白喝酒呢,对吧,林总?”刘总有些醉意的对我说道。
“刘总说的非常好。孙总,您的豪爽兄弟我也是甘拜下风,改天我们再聚我请客!”我说道。
“慢着!我还是有提议,既然大家报价都没有分出一个高低出来,不妨明天我们把报价都报到2万1,这样不管我们谁胜出来了都能沾点光,到时候不要忘记我们这杯酒就行了。”孙总说道。
“嗯,不错,”刘总笑着说道。
“孙总高明!”我也笑着说道。
回到公司后,我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沉思良久。最后我再次拨通了皮特的电话,
“据我所知你那边已经深夜了,现在给我打电话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皮特很冷静的用英语说道。
“这个电话是冒昧了些,不过确实事关重大,明天就是招标会,我想问公司的报价能不能再低一点?”我用英语缓慢的说道。
“绝对不能,2万人民币已经是我们的最低底线了,而且我暗中调查过纽曼和畅抒公司,他们的成本比我们要高,这个底价绝对不会高于他们。”皮特几乎是吼着对我说的。
“我今天见到他们中国区总裁了,他们的报价也是2万人民币。”我说道。
“那有可能是他们故意骗你的,总之这个已经是我们的底线了,绝对不能突破。”皮特近乎命令的口吻说道。
“好的,boss,我明白了!”说完我挂了电话。
第二天的招标会气氛很紧张,毕竟现今一家独大的企业很罕见了,这次招标的结果关乎企业今后的成败。尽管大家都看上去很轻松,但眼神还是掩盖不住心内的紧张。我看到了孙总和刘总,他们坐在一块正小声说这话,我坐在了他们旁边,彼此一笑而过,并无多言。整个招标过程紧张有序的进行着,大家都拼劲全力,时间反倒过得很快。现在机关办事效率提高了,招标结果当天宣布,全程鸦雀无声,似乎奥斯卡颁奖典礼上的候选人一样,紧张的看着轻松的主持人拆开决定命运的信封。
“人体内植入支架中标者,苏博公司!”广播里播出这这个声音对我可不是什么奥斯卡奖,更像是集中营的犹太人听到辛德勒的名单里有我的名字一般。我心里高悬的石头终于落地了,这件事我是压了豪赌,如果不中标的话,我毫无疑问就得引咎辞职。果然旁边孙总和刘总对我说了一句“恭喜!”便拂袖而去,眼神满是鄙夷,远处投影屏上也清楚展示着我的报价:19999元。
回去的路上我接到皮特的电话,对方如一头发怒的狮子一般吼道,“我郑重的警告你,总部的决议还容不得你来修改!”我似乎看到了他怒发冲冠的样子,而且毫无疑问他那边现在正是午夜,
“我明白你此刻的心情!你是我的伯乐,我对你充满了感激,更对公司充满了感激,所以请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做出有损公司利益的事情。”我冷静的说道。
“我们评估中心预计在中国区支架年销售额将超过100万,我给你的年薪多少你很清楚,你压低我们的最低价,我们一年损失至少100万,你还不说你给公司带来损失!”皮特继续咆哮道。
“我的年薪刚好抵消这个损失!这也就是我为什么报这个价的原因。我说过绝对不给公司带来损失!”我字正腔圆的说道。
“什么!为什么?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皮特突然蔫了下来说道。
“我是一个生意人,不做赔本买卖!公司的评估报告我看过了,不过我自己做了调查,我自信这次招标成功后公司的年销售量会突破300万。如果我损失100万的代价带来200万的收益,我觉得对我和对公司都是有利的!”我自信答道。
“你的这份自信我能理解。不过我的为人你很清楚,公是公,私是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说完皮特挂了电话。
我接着给雨晴她妈打了电话,问了今天招标的事,果然和我猜的一样,纽曼和畅抒报价都是2万。挂了电话我淡淡一笑,江湖的水真深啊!
很快公司的业务量直线上升,西北地区需求量增大,我请示总部增设西安一个售后点,上头同意了。卫秘书家就是西安的,私下里主动请缨,想回西安。我寻思她跟我这些日子各方面都不卑不亢,落落大方,也没出过什么差错,还真是一个合适的人选!于是就任命她为西安售后点的负责人,她个我道了谢很快就走马上任了。人事部又招了一批新人,其中就有我的秘书。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我说了声请进后,人事部马科长带着一个女孩进来了,
“林总,这是我们新招来的小赵,以后她就负责您的秘书工作。”马科长微笑着对我说道。
我抬头看了一眼,笑着站了起来,
“行,我知道了。小赵你先留一下,马科长你先忙吧,”我说道。
“是。”马科长看了小赵一眼,笑着出去了,顺手带上了门。
“你还真到我们公司来了!现在没人,就别讲什么规矩了,坐吧,”我笑着对小赵说道。不错,她就是婉君,头发扎了起来,穿着一身标准的职业装,看起来成熟了不少。但是我还是一眼就把她认出来了。
“我说到做到,还有我在你这里工作的事我妈都不知道,所以全凭本事,”婉君扬起鼻子说道。
“只是我给你一个建议,作为你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其实做点实业的工作好一些,秘书这种工作很多都是虚的,所以我想把你安排到公司宣传组去,有很多创意的设计文案的,也很有挑战性哦!”我走到她身边对她说道。
“怎么?是不是心里有鬼,害怕我告诉我姐去!”婉君坏笑这对我说道。
“你看你当着我的面叫雨晴左一个姐右一个姐亲的,怎么当她的面就狠甩脸色呢!你那样做让雨晴以为你很不喜欢她的!”我说道。
“我就是不喜欢她,我失恋了都不知道关心我!”婉君说道。
“好了,其实姐妹之间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们俩姐妹和好一些对彼此都好。我的提议怎么样嘛?考虑一下,”我让婉君坐在沙发上说道。
“你的提议很有诱惑性,不过看到我的上司是你之后,我还是决定当你的秘书,严密的监督你,你要是敢做有一点对不起我姐的事,我就告诉我妈和我姐!”婉君笑看着我说道。
“我到底是请了一个秘书还是请了一个爷啊!”我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