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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小镇婚礼

柳绿桃红莺燕语,吉日良辰,遍洒烟花雨;喧天鼓乐笙歌缕,好友亲朋,贺语齐声聚;比翼双飞开新宇,琴瑟合奏神仙侣。

此刻,楚国一座偏僻的大山中,正在举办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

这场婚礼并不像表面上那般喜庆,许多本该到场的亲朋好友都未出席,尤其是女方亲属,到场的寥寥无几。因为在他们眼中,新郎的身份地位太过卑微,这场婚礼简直是对泱泱大秦国的侮辱。

如今,秦国独占半壁天下,即便他国王室提亲也未必能如愿以偿,更何况是弱小的楚国一座小镇家族。所以即便是在秦国王室不满之声也是此起彼伏。今夜,对于秦国许多仰慕秦柔公主的贵族公子来说都将是个不眠之夜。

“孙文哪,以你之才情,偏居这深山难免有些委屈了,是否考虑入官场为国效力?”新郎孙文此刻双手捧着酒杯恭敬地送到秦国丞相秦央面前,对方乐呵呵地接过酒杯,犹豫了一下,依旧开口询问道。

“岳父大人,恕小婿直言,小婿平生志不在此,还望岳父大人多多见谅!”孙文回答依旧斩钉截铁,使得这位向来威严的丞相多少有些尴尬。

“父亲,您都保证过不强求他的,您怎么说话不算话嘛!哼,您根本就是不疼女儿了!”见此情景,秦柔撒娇解围,大眼睛还不忘狠狠地白了孙文一眼。孙文见美人嘟起的小嘴,憨憨地搔了搔后脑,歉意的一笑。

“哈哈,既身在孙家,自然是要以孙家镇千户百姓的福祉为己任,且不说孙家镇地处楚国境内,即便此地原本就属秦国,作为孙家唯一继承人还是不忘初心的好,您说是吧,亲家公?”孙文的父亲孙老爷子孙山适时插话。

“此话在理,应当如此,也怪我老头子多事了,身在其位,必谋其政,见如此一颗治国理政的好苗子我这心中总是有些忍不住的。唉,算了,既然你志不在此,我也不好强求,今天,我这宝贝女儿就交给你了,小女一向刁蛮任性,这许多年被我宠得不像话……”

“父亲,您说什么呢?人家可是知书达理着呢!”秦柔嘟着小嘴辩解道。

“岳父大人请放心,小婿定对柔妹呵护备至,真爱一生,苍天可鉴,至死不渝!”孙文正色道,抱拳行礼,看向秦柔的眼神充满了爱意,四目相对下,秦柔的脸颊刹那间红了个透。

“秦国护国公白起差使者到,祝一对新人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哗!”门护的喊话使得此地众宾客一阵哗然,就是秦国丞相秦央心中也是颇有触动。本以为秦国能到场的也只有丞相府了,任谁都没有想到秦国居然有第二家达官贵人前来道贺,更没有料到的是这第二位竟然是秦国传说中的那位老将军,那可是除秦王之外秦国最有权势的人物,秦国大将军的父亲,比秦丞相秦央还有高上一辈。

“在下白灵,家中位列第三,家父近年恶疾缠身,不便远行,特派小侄将此薄礼献上,祝两位新人喜结良缘,天长地久!”来人微微行礼,丝毫没有骄纵、鄙夷之态,这让孙山很是满意。此刻,秦央满脸的疑惑,这白灵可是白起最喜爱的儿子,若论资质远胜大将军白广,无论在家在国,地位超然,如此人物在这小小孙家竟这等谦卑,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众宾客更是目瞪口呆,即便一些擅长交际的人也畏缩地不敢上前搭讪。到如今,众人方才明白为何孙家能够攀上这门亲事而秦王没有反对了。

微怔之下,主事人最先反应过来,当他打开礼盒,却是哑口无言,礼盒之内是一尊蜷缩一团,似是在酣睡的孩童,还好他眼力不差,辨认出这并非真人,可以他的眼力并不识得此物,一张老脸瞬间羞得通红。

“拿下去吧!”孙山大手一挥,吩咐下人将贺礼收好,转身朝白灵抱拳以示感谢。

旁边秦央虽是匆匆一瞥,也是敏锐地看到那“孩儿”肚脐上一丝血红,更是惊诧非常。传闻那老将军中年时征战长白神山,侥幸得一灵参,万年血人参,天滋地养万载岁月,参体渗出人血之色,虽无传闻生死人肉白骨那般神奇,却也是多少王侯都争得头破血流的上乘补药。

“临行前,家父曾嘱咐过,此物对于年老体衰之人极其滋补,务必请您老服用!”白灵诚恳道。

“像我等这把老骨头光靠大补还能活多少年月?岂不是浪费了良品?如此滋补之物自然是让年轻人服用才好,我老人家可是想着早点抱孙子呢,哈哈!”孙山微微摇头,此药虽补,可是用在自己身上确实浪费,他心中对祖宗有愧,可不能在愧对后人,这礼物来得很是时候,稍加调制,月余之后正好给儿子儿媳服用。

孙文望着父亲意味深长的视线憨憨一笑,旁边秦柔则是羞得满脸通红,秦央闻言先是错愕,随即满意点头,对这亲家公孙山更是敬重一分。

秦将白起差人道贺将这不被看好的婚礼推向一个高潮,此时宾客言语间对孙家都充满了敬畏。白灵喝过喜酒,便要起身告辞,孙山亲自送其至门外,接过管家手中玉瓶递给白灵。“此酒可以暂解你父亲的痛楚,可惜却不能治愈他的顽疾,我早年云游至秦国大都曾遇一神僧,名为金蝉子,若要摆脱病魔,非此人不可化解。告辞,一路保重!”

“告辞!”白灵抱拳,深深行了一礼。

“白起啊白起,一生杀伐,能有此子,你也该无憾了!”孙山喃喃道。“今日真得谢谢你,若不是你,我孙家这场婚礼真是办得暗淡无光了!”

喜庆的日子连天空都跟着欢腾起来,深邃的星空不时有流星划过,似是这夜空都在为这对新人祝福。

随是楚国大户,却并没有太多的繁文缛节,夜幕降临之后,那灯火通明的一座豪宅便完全属于这对幸福的年轻男女。

孙家镇是楚国边境上的一个小镇,这里离秦国不足百里,这种地理位置本该是两国常年交战战场,却不知为何几千年来,秦楚之战从未波及过此地,所以这里又被称为“太平镇”,镇上大多居民在此地居住了几十代甚至上百代,就来姓氏也都为“孙”,还有许多人是战时逃荒至此地,这之中大多居无定所,连族谱都没有,有的是从小就开始流浪,不知爹娘何许人也,有的则是一开始就无族无姓,待到孙家镇之后,凡是定居下来的人都立本姓为“孙”,还好几十年来战争并不频繁,孙家镇也不至于人满为患,但相比其他镇子,这里的人数也是相当多的。

孙家镇上有座“太平客栈”,一般外来人都会住在此处,比如今日,孙家筹备婚礼,入住宾客多豪爽,这里也是跟着赚了不少银两。今夜,宾客们大多都已经离去,客房也都空出了许多,店主虽不痛快,小二却是乐得轻松。

“咚咚咚!”

“屋内的客官,晚餐时辰已至,请问几位是在屋内进食还是……”小二像往常一样例行公事,还不待他问完,屋内之人便不耐烦地喝到,“晚饭放于门前,我自行来取!”

“哼,牛什么牛,不就有几个臭钱吗?”埋怨硅埋怨,此刻小二心中开始怀疑起来,此人自下午入住便未踏出房门半步,这入住时间和行为方式都很怪异,思前想后,小二决定先禀告店主。

夜渐深,太平客栈那间客房里悄然溜出三道黑影,如风般飘向孙家大院。此时孙家上下洋溢在喜庆的气氛下,丝毫没有察觉三人偷偷地潜了进来。三人如鬼魅般跳上那中央灯火通明的楼阁,悄悄开启窗户,闪身窜进屋内。只见此刻床前新衣凌乱散落一地,床上均匀呼吸声响起,其中一名黑衣人不禁咒骂,“妈的,新婚夜办事这么早,真******急不可耐,这可不好向公子交代了!”一怒之下,抽出腰间匕首跳上床猛扎,瞬间新被破碎,染血的棉絮散落一床。

“大哥,公子不是交代过男的杀了,女的要留活口吗?”另一名黑衣男子急忙阻止。

“说你笨你还真蠢,公子的意思是,如果没上床,男的杀了,女的留活口,现在上床了,两个都得死!”动手的黑衣人恶狠狠地道。

“还是大哥聪明,能理解公子的意图,嘿嘿!”

“别废话了,任务完成,撤!”

“这就走了吗?我与娘子大婚,三位还没喝到喜酒吧?来,来,来,我替三位满上!”不知何时,“孙文”披头散发地来到桌前,胸前的血都流了一地,更为可怖的是手中酒壶中流出浓浓的鲜血,斟满了三枚玉杯,那苍白的面口嘴角噙着鲜血冲着三名黑衣人柔和地笑着。

“相公,奴家衣衫不整,这便不下床了,这个年月,宾客多喜欢吃些肉食,今天闹事的两人咱们还没有吃完,你拿给三位一同享用吧,切莫怠慢了贵客!”床上,“秦柔”温柔地嘱咐道。

“还是娘子想的周到,我这就取来!”

还不待“孙文”有所行动,那三名黑衣人终是从恐惧中惊醒,虽然黑布遮住了那苍白的脸,双眼却早已布满了血丝,其中以为更是双腿间湿润了一片,动也不能动,眼见就要昏死过去。到底是刀尖舔血的人,那黑衣老大醒转过来拉起那动弹不得的伙伴便逃出了新屋。

逃出屋来,入眼的满是坟墓,这哪里还是先前的孙家大院?

“新来的吧?家在哪里,我送送三位?”一名蓬头垢面,口鼻歪斜的车夫上前来打招呼,待三人看清其真容,吓得苦胆都吐出来了,只见那车夫双眼翻白,左侧头颅凹陷如拳头大小的血洞。

“年轻人,新来的要懂规矩,五十万阴元一趟车,不贵了!”一名满脸褶皱的老妇上前,那张脸说是吓人不如说是丑陋,皱纹深得竟掩盖住了五官,这漆黑一片的夜里遇见就好似见到一名无脸人。

“鬼啊!”黑衣大哥终于大喊出声,今夜之事已将他吓得肝胆俱裂,玩命地狂奔,根本不辨方向。

一座高丘之上,孙山负手而立,看着那远去的三人一阵冷笑,“今日我孙家大喜,不宜见血,算是便宜你们了!”

背后管家孙武不明所以,忍不住问个明白。

“我年轻的时候有一好友,专门研究奇门幻术,这三人怕是夜路行的多了,遇见鬼了吧!”孙山玩味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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