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皎洁的月光抚慰着大地,微风掠过吹动树叶哗哗作响,草叶在月光照耀下鲜绿欲滴,一切平静,如同绝美的夜色画般。
“哒。”
一声清脆的马蹄声,冰冷的盔甲相互碰撞发出铿锵声,所有人皆沉默无语,在夜色的笼罩下若同地狱冥兵,前来索命。
突然前面骑马领军之人伸手示意,只听身后整齐划一的踏步声,所有士兵皆停下脚步,面色冷漠,若非其细微难闻的呼吸声,怕是会以为这真乃一队阴兵。
领军之人抬起头,借助月光看清其面庞,英俊潇洒,一对星目直视前方,一座巨城耸立在前,其庞大的影子若同一头上古凶兽正横卧在此。
此人凝目,眸子如幽潭深邃,随后其收回目光朝左右两边看了一眼,之后又望向巨城不在有动作。
但忽然其刚才看过的地方突然亮起一点光芒,似金属反射月光所致,不仅如此,更远处亦有略微光芒闪起,其正好连起正好围绕巨城一周,但所有光芒只是闪耀一瞬随后便归于黑暗,只剩当月光移动到某处时,陡然惊起的一丝精芒,但只一瞬又消散无影。
泰山,天下第一山,其巅直入云霄难以望其尽头,原本此处山林茂密若披上绿色外衣般,但此时只剩焦黑一片,黝黑的岩石似在述说之前的苦难。
泰山脚下大地焦黑、干裂,一颗颗黑枯的树木扭曲若恶鬼张牙舞爪,破败的房屋,一地焦黑的枯骨四处散落,此处若人间炼狱,毫无生机。
但今晚一股肃杀之气从东边传出,如有形之体般席卷这片炼狱,在其不远之外突然驻扎了一军团,一个个军营若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不一会这片荒芜之地亮起点点星火,士兵皆默默忙碌,没有人交头接耳只是不停做着手头上的工作,体现了这只军队其军纪严明。
而突然原本横扫四方若在宣明四方的那股肃杀之气其势头被阻,从西边一股不相上下的肃杀之气亦是席卷而来,两股气息碰撞在了一起,瞬间若沸腾油锅滴水般,其相遇之地空气炸裂,一股狂风无中生有出现肆虐那片本就残破不堪的土地。
只一瞬两边营地中,两名正坐主帐内的两人抬起了头,一边一身亮银白甲,霸道无双;一边精铁黑甲,沉稳内敛;二人的目光似穿透了营帐,奔过这片人间炼狱在某处狠狠冲击在了一起。
“哼”
“呵”
两人皆发出一声冷笑,随后又如同没事一般继续做着手头之事,但其眼眸深处都掠过一道精光。
渐渐忙碌的营地里喧杂声消停,人来人往的身影慢慢少去,到最后只有一队队巡逻士兵开始在营地四周戒备,这片残破的土地又再次安静了下来,除了营火在风中发出的噼里啪啦声,以及铠甲无情冰冷的碰撞声。
夜幕渐深,一抹阴云缓缓盖住了月光,瞬间黑夜吞噬着整片天地,对整片大陆来说这又是数十万年里中的一个夜晚罢了,若无尽轮回般,永不停歇,永不停止。
而就在最后一丝月光也被覆盖之时,原本无声无息的黑暗中,哗哗响起无数铿锵声,原本若宁静湖面般平静的黑暗突然翻滚了起来,若一股股海浪般汹涌,一波接一波。
“啊,嗯,哈。”一士兵百般无赖的打了一个哈欠。
“哈哈,老孙困了?”其身边另一士兵见状,笑道。
老孙扭了扭脖子,发出噼啪响声,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双眼无神看向那无尽的黑暗,慵懒地开口道“真是无聊啊,真想回家躺进温暖乡里。”
“嘿,谁不是呢,最近天下动荡的,平常以我们唐国实力哪用守夜,大开城门都无人刚攻打。”另一人也是无奈的耸了耸肩开口道。
这时老孙突然眼珠子轱辘了一圈,嘿嘿笑着说道“小子,要不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哎,不行,你这都几次了。”那人皱起眉摇头道。
“嘿嘿,再帮俺一次,下次请你去清烟楼。”
“你这都说几次了,一次都没兑现。”
“这次真不骗你,俺从婆娘那抠到钱了,绝对请你去一趟。”老孙笑容更盛,眉头更是一挑一挑,显得猥琐无比。
那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老孙哈哈一笑拍了拍其肩膀,随后轻快的走去,那士兵则撇了撇嘴,随即又看向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似乎这片黑暗从不变化,只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但就在某处突然搅动了一番,好似水中鱼儿打了个挺般。
老孙吹着口哨,一扫之前的懒散,轻快地走下楼梯,而就在其刚踏出楼梯口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直直地摔在了其面前的地上,溅起一股灰尘。
老孙厌恶地里面挥手,驱散扑面而来的尘埃,嘴里嘟囔着抱怨了一声,随后疑惑地看向地上那团黑影,但黑暗如墨,无论其如何努力的睁大那鼠眼也瞧不清是何物,他只好向前走了几步,蹲了下来,扒拉了一下那团黑影,而只一瞬一股气味扑鼻冲来,老孙瞳孔一下放大,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立马站起身拉起那团将其拖到明亮处,而就在那火光刚照亮那团黑影时,老孙的脸一下就惨白无比,但就在其还没做出任何反应时,突然感觉全身力气似乎从某处宣泄而出。
“嗬,嗬,咔!”
老孙双手捂住自己喉咙,但无论其如何使劲,殷红的鲜血如同涌泉般从其手指缝隙中咕咕而出,老孙身体抽搐了几下随后仿佛全身力气都泄光般,倒在了地上,瞳孔渐渐放大,而其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就在其不远处一根铁箭直直的贯穿了一人的头颅,而那人表情却定格在一脸无奈中,似乎还在对老孙那信口开河抱怨般。
“呼。”
火光消失,黑暗潮水无了阻拦,瞬间淹没了四周,也淹没了两具渐渐冰冷的身躯,此处亦是黑暗的一部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