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五妖去得远了,扶桑回入洞中,令将众鹰捆绑双翅,蒙住双眼,众鹰因已得知是交换俘虏,倒也并不抗拒。一切准备妥当,扶桑又令将那小鹰牵入另一洞穴,悄悄藏好,聚了头领商议道:“这小鹰举足轻重,断不能放。有它在手,鹰王不敢胡来!”黄潜舟道:“鹰王恐怕就是为这小鹰而来,若不放它,焉肯放人?”扶桑道:“大家瞧我身形,和那小鹰有何分别?”众人不解何意,但仍然答道:“差相仿佛。”扶桑道:“这便是了,咱们给它来个偷梁换柱,我躲藏于鹰群之中,鹰王相距甚远,以为我便是那小鹰。而这群俘虏已被蒙住双眼,瞧不清楚,不会出声示警。等到人们放回,我再相机行事。”众人皆道:“此举太过凶险,一旦为其识破,你孤身一人,定然难逃毒手。”扶桑笑道:“只要能救得大家,死我一人,又何足惜?你们只须紧守洞口,咱们的绳网阵,它们一时还破不了,决不敢贸然来犯!再者小鹰还在手中,鹰王不会过分相逼。”黄潜舟道:“既然如此,就由我去冒充小鹰好了!”鹿金也道:“我派一队鹿兵押送前去,伺机保护。”扶桑毅然道:“不必多言,我意已决!况且我曾学过搏击鹰妖之术,比你们生还之望要大。如若派兵,那便更是露了马脚,害了那些被俘之人了。”见大家失落之情溢于言表,那是唯恐自己一去不还,心下不忍,说道:“万一我有何不测,大家便都听从道长和鹿雪姑娘吩咐。”说到这里,众人不禁都落下泪来。
徐福一直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听到这里,他睁开眼来,道:“黑鹰厉害者,不过恃有黑雾保护。现下被俘黑鹰周身并无黑雾,我或可对付。快牵过一头黑鹰来试试!”众人听得他能对付黑鹰,仿佛于绝望中又看到了一丝希望,惊喜交集,一齐望向他。鹿星鹿辰则出洞而去,不到一刻,已牵了一头黑鹰进来。
徐福又闭上双目,拂尘轻挥,口中念了一句甚么,而后睁开眼来,精光大盛,向扶桑微微点头。扶桑会意,匕首一划,挥向那黑鹰喉管。那黑鹰被蒙了双眼,哪里知道闪躲,待得惊觉,早感喉头一痛,血如泉涌,却已叫不出声来,扑地便倒。众人见它们妖法得破,不再是杀之不死,不禁都欢呼起来。徐福手臂连挥,示意大家禁声,以免为鹰妖察觉。又道:“现下快拔下它羽毛!”此言一出,众人全部会意,七手八脚将死鹰身上羽毛拔下,替扶桑装扮起来。再加之黑巾蒙面,从外表看,简直与那小鹰毫无二致。
拾掇完毕,扶桑正准备混入鹰群之中。徐福道:“鹰妖双眼被蒙,需人带路,呆会就由我去。”扶桑道:“不可,道长不可犯险!再者,我一人去,容易脱身,人去多了,反而难以周全。”徐福不会武艺,心想此言倒是不假,自己前去,只会成其累赘,但仍自沉吟道:“但我不去,谁又来破其妖法?”扶桑道:“只有请道长教我了!”徐福点头道:“你对《道德经》已有根基,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但现学现卖,恐法术不能随心所欲。”扶桑道:“临时抱佛脚,学得多少便是多少,总比一点不会要强。”徐福点头称是,当下也不避开众人,与他讲起道法来。扶桑因对《道德经》已十分熟悉,对徐福所讲术法已能融会贯通,只需潜心思索运用之法。黄陈叶柳等人也读过《道德经》,虽能听懂,说到理解,与扶桑相较,却又相差甚远了。其余鹿雪至下,则更是不知所云。
如此宣讲了小半个时辰,眼见午时将到,守卫鹿兵来报,双方俘虏皆已准备完毕,只等令下,便开始交换。扶桑点了点头,道:“好!大家准备吧!”将黑巾罩在头上,他这块黑巾事先已预留了眼洞,是以对周遭情势仍看得清楚。来到洞外,只见一众鹰兵俘虏皆已排成纵队,用绳索串联起来,鹿兵则列于两旁,持了武器,严密监押,再外围则是绳网阵。对面十里开外,鹰王也已将人放出。鹿星鹿辰假意将扶桑夹在中间,走到俘虏队前,一名鹿兵持了绳头来绑,却将那绳头交在他手中。两边同时摇动旗帜,呐喊三声,那鹿兵指了指前方,在他背上轻轻一推。扶桑便也扯动绳索,牵了一众鹰妖,齐朝黑鹰阵营走去。
人鹰于半路相遇,人群不愿撞着鹰群,是以绕开而行,而扶桑也有意带着鹰妖远行,及至相遇,已错开了将近二里之遥。扶桑侧目望去,只见人群约有二百余人,走在前面的正是鹿云,其后是众多鹿兵,中间更夹杂不少少年。见救下了这许多人,他心下暗自高兴,假装行走不便,慢慢落于群鹰之后,眼见众获救之人离山洞已经不远,他又假意摔倒在地,隐没在草丛之中。但终究迟了一步,鹰王眼力何等锐利,已然发现他摔倒,率领一小队鹰兵,直向他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