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家,拷问地牢。
“逃?我叫你们逃!”
伊菀笙用食指踮起伊紫晴的下巴,冷冷一笑,一巴掌扇了上去。
“啪。”
这一掌硬是把刚刚恢复了些许神志的伊紫晴硬生生的打的再次晕厥了过去,她刻满血痕的脸向右垂了下去,嘴角喷出出一道渗人的鲜血。
“你……不要……伤害紫晴,她还……小……要杀要剐……就向我……来。”
伊紫阙望着昏厥的伊紫晴,于心不忍,她艰难地抬起头,眼睛里却带着无比的锋利坚定。
“哦哟,你想替她揽刑么?你可真是个好姐姐呢,勇气可嘉,勇气可嘉~”
闻言,伊菀笙转过头,望着那愤恨地看向自己的伊紫阙,眼神中带着十足的玩味。
“我喜欢你这样的眼神。”伊菀笙一边凑近了伊紫阙的眼睛,一边凝视,像是在端详什么东西一样,咧嘴尖笑道:“你们还真是像啊,真不愧是母女,你的眼睛和你母亲一样,一样的锐利不从,一样的坚贞不屈,就连话说的都是一样,你还真是很好的遗传了你母亲的基因呢~,伊紫阙。”
“母亲……是你!你这个魔鬼!你把她怎么样了!”
伊紫阙愤怒地颤抖着,震得睥睨锁连声响动。
“哎呀真是可怕~!”伊菀笙像是害怕一般退后了几步,还假装虚惊一场般的用手拍着自己的******,神情似受到惊吓,柔怜又极为做作的道:“我能把她怎么样呢?她堂堂的伊家家主,权高位重,手掌大局,手指略动,便是翻云覆雨,我哪来的胆子,怎敢惹她?要是被她一声令下,关到地牢,可不就万劫不复了?”
顿了顿,她又扭了扭身子,摆出一个极为妩媚的姿势道:“我不过是请她喝了碗茶,替她老人家疏松疏松了筋骨,然后与她攀谈,帮她排忧解难,然后你母亲就把家主之位托付于我,连她最后最后说的话都与你一模一样呢~。”
“我母亲说了什么!”伊紫阙心急如焚地问。
“哈哈哈!”伊菀笙长笑一声,屈身凑近了她的耳朵,低声笑道:“你母亲说,‘有什么事情全都冲我来,你想把我怎么样都行,但绝不能伤害我两个女儿紫晴和紫阙!’。既然她老人家发话了,我当然莫敢不从,自然就只能按她所说的做咯,你说,你母亲是不是很伟大?”
“你……!”伊紫阙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你一定会下地狱的!被狱火焚尽!永世不得轮回!”
“哈哈哈哈!”闻言,伊菀笙长声大笑,抬起她的下颚,眼神如同弩箭,怒骂道:“不过是个死女人的杂种,胆敢对我如此说话!都死到临头妈的还敢嘴硬!臭不要脸!”
“啪!”
她恼羞成怒,一巴掌甩在伊紫阙的脸上,她随即喷出一口鲜血,脸上马上被印上了一个清晰的血红色掌印。
“啪!”
“啪!”
“啪!”
“啪!
“啪!”
巴掌一个又一个的落在伊紫阙的脸上,响彻地牢,众人看在眼里,却痛在心中,皆是握紧双拳,咬紧牙关,忍耐!
一定要忍耐!
许久之后,伊菀笙终于停了下来,她双肩上下浮动着,嘴里也粗气连连,喘着气。伊紫阙的脸上,已经完全被印满了巴掌印子,失去了原本自然的血色,被无数深红的掌印所掩埋。她已几近昏厥,但仍然保持着一丝清醒,精神已经半须弥,但那深紫色的眼瞳中,却仍然透着坚定与不屈。
她没有屈服!
哪怕是已经神志不清,她的嘴中仍在喃喃:
“你会被狱火焚尽……永世……不得轮回……”
“!”
伊菀笙心中大惊!她不敢相信!一个人已经失了这么多血,全身负满伤口,按理说应该早就痛不欲生,浑身脱力,连话都无劲去说才对。自己又连续打了她这么多巴掌,每一掌都含~着元气,她理应昏死过去才对,现在整个人神情须弥,居然还能再重复着那句话!
到底是什么东西支撑她到现在?
让一个无力的少女对死亡,对一切都无所畏惧?
她不知道,但她却隐隐的感到害怕。她曾拷问过无数人,在巨大的压力和残酷的极刑的拷打下,他们无不面露绝望,痛不欲生,痛哭流涕,祈求饶恕;她喜欢那种人们在临死前那种放弃了希望、放弃了一切的绝望神情,看着人们在自己面前面露绝望,她便感到成功的喜悦。
每一个人生命的尽头,都是在为我生命的崇高和无尽在做诚挚的奠基。
她一直对此坚信不疑,然而,直到她遇到了伊慕清,她第一次开始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怀疑。
这个人不但没有绝望,反而还极端的嘲笑她的无知与愚蠢,她对死亡毫无畏惧,对疼痛更是麻木无感,任何极刑对她都没有半点作用,死亡也不是让她开口与放弃的最高筹码。
她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办法,都无法对她产生哪怕半点的作用。
直到她以伊紫阙和伊紫晴为筹码。
她才看到了曙光,在这面前,她固若金汤的城墙终于瓦解,她苦求着她不要对自己的两个女儿动手,对自己怎么样都行。
她当然不会听从她的话按她的话去做,但同时她也没有得到任何的快~感。
她不明白,也无法理解。
伊慕清说,不要伤害自己的女儿,一切都向她来;而她的女儿伊紫阙说,不要伤害伊紫晴,一切都向她来。
那一刻,她怒火冲天!自己的人生观似乎就此被一对母子给瓦解和破坏的支离破碎!
她当然不会甘心!
她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办法!
她要让伊紫阙尝尝绝望的滋味,让她跟自己的母亲一样,绝望的哭求自己!
光是想想,她就感到一阵快意从自己的心头而起!
我倒要看看你这小杂种还能坚持多久!
她的嘴角慢慢勾露出一道寒光般的笑容。
“来人!”她拂袖而起,回过身对一旁的伊家子弟道:“给我端一盆急冻的冰水来!”
“我这就让你尝尝什么叫至亲死于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望着的痛苦滋味!”
她终于大笑一声,肺腑为之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