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十五,月满之夜。
庄子与一人坐在正堂廊边,立起单膝靠在柱子上,微微仰头望着空中的明月。
家中老奴张伯心中挂念四郎,因此不能入眠,也一并陪在庄子与身边,远远地端坐在正堂边上。
静坐许久,张伯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三郎,为何你不再去一趟孟府?既然孟公子说四郎病重,我们应当早些将四郎接回府中才是,今日二郎还问起四郎的事,大家都很担心,要是能早些见到四郎的话……”
“不会有事的,既然雨庭那样说了,那就先让四郎在那里呆几天吧。他总该不会亏待四郎。”庄子与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回答道。
“老奴自是知道孟公子不会亏待四郎,可是毕竟还是我们庄家的事情,为何要劳烦孟公子呢,更何况,孟府除了孟公子,也就只有一个和老奴一样的家仆,老奴担心四郎……”
“我明日再去一趟孟府就是,张伯,你就不用过多担忧了。”
张伯双手撑在膝上,叹了一口气,看上去很是无奈,“三郎,自从老主人出了事,你就一直这样,难道对于老主人的事情还是不能释怀吗?”
“父亲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恶鬼消亡,父亲也已经入土为安,我不过是夜间难以入眠才常坐于此处,你不用担心我,丧父之痛虽然锥心,我也并非是想不开的人。夜深了,你还是赶紧回去歇着吧。”
“罢了,老奴身体虽是虚了些,但是也还能撑得住,今夜月圆之夜,就让老奴多陪你一会儿吧。”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去温些酒过来吧。”
张伯应了一声,起身捧起白釉莲瓣烛灯,向着黑处走了。
“吱!”
“吱!“
“吱!”
奇怪的声响从庭院中传来。
庄子与望着昏暗的庭院,目光停留在一片积雪上面。
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随着雪块渐渐松动,庄子与站起身来,往后退了几步。
张伯应了一声,起身捧起白釉莲瓣烛灯,向着黑处走了。
“吱!”
“吱!“
“吱!”
奇怪的声响从庭院中传来。
庄子与望着昏暗的庭院,目光停留在一片积雪上面。
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随着雪块渐渐松动,庄子与站起身来,往后退了几步。
突然,一个圆滚滚的东西突然从雪堆中窜出来。
庄子与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是什么,它已经飞速朝着他飞窜过来然后消失在了正堂的廊阶之下。
感觉到廊阶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庄子与端起烛台,慢慢走下了廊阶。
四面风雪,烛火摇晃不止。
庄子与弯腰,将烛台往前探,想要看清刚才出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三郎,怎么了?”张伯双手端着摆着酒壶与酒杯的托盘,不解地看着他。
“张伯,你先不要过来。”
张伯很是疑惑,又往前走了几步,雪地路滑,他脚下一滑,托盘中的酒壶和酒杯相撞琳琅作响,酒水洒了出来。
“哎呀,这大雪天的......”张伯一边嘀咕着一边稳住身子。
“张伯!”
分明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眼前闪了过去,庄子与慌忙看向张伯的方向。
“怎,怎么了?”张伯也不知道突然之间有什么东西扑到了他身上,只觉得脚下再次打滑,一屁股坐到了雪地上,发出哎呀哎呀的哀号。
托盘与酒壶酒杯都撒在了雪地上,一片狼藉。
“张伯,你没事吧?”庄子与走过去,将烛台放到一边,伸手扶他。
“啊!这是什么!”张伯将手放到身后想要支撑身体站起来,突然摸到了硬邦邦的东西,回头一看,竟然是一块骨头。
而且,骨头在动。
“三!三郎!“年迈的张伯吓得几乎溃不成声,手脚哆嗦着爬起来,跌坐到庄子与脚下。
那一块骨头,在雪地上犹如爬虫一样蠕动着。
庄子与吸了一口冷气,将张伯搀扶起来,不小心将脚边的烛台踹倒了。
是错觉吗?庄子与侧耳细听周围的动静,似乎声响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