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很烦心。
秦沅仍在专心的挑菜,我找个偏僻点的位置,一屁股坐下。习惯性地捂着半边的脸,长长地叹气。而那种难受的视线又开始在身后聚集起来,越聚越痛,恨不得化为利刃,划破她们所认定的我的‘虚伪’面孔。
在高二时,她们便熟知我。
那个总爱独自走窄窄石台的女生,笑起来温婉动人,眼里藏着缕缕暖光。
那个总是会迟到,傻乎乎地扣墙,扣到入神的女生。
那个总不看天气预报,穿着不合当天温度的衣服,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突然打了个打喷嚏的女生。
现在。
她们称呼我为女人。
垂头细想,我是默不作声:女生和女人的区别很大。一个是没经人事的清纯少女,一个是经历人事,私事都在学校里成了公开秘密的蠢女人。等待的时间越觉,我想得越入神。回神想想,不知何时我也认同了秦沅的观点——白芜是个蠢女人。可能自己也从和林萄次次的交锋中察觉到自己的愚蠢了吧。
想到深处,头疼欲裂。
颤抖的手向口袋摸索。此时,正需要燃根香烟,一解忧愁。
秦沅偏挑准了时候,坐在对面的位上,眯着眼,静默地注视着我。
因烦闷而失去聚焦的眼,在对上他双目时,终于恢复了正常。
“吃饭。”他轻轻将刚出锅的麻辣烫推到我面前。
我微微一愣神:“你不吃?”
修长玉指掰开一次性筷子,他冲着我无语地翻白眼。我低头一看,他的面前也有碗麻辣烫。秦沅在我面前用在西餐厅吃牛排的那份优雅的劲吃着麻辣烫,看我郁闷地眼神,他是嗤之以鼻:“没见过人吃麻辣烫?”
“不是,只是你吃的太优雅了。”我忍不住吐槽句。
秦沅咀嚼着菠菜叶,面露微笑:“谢谢夸奖。”
“……”
盯着脸皮厚到一定境界的秦沅,我实在想不出什么语句来反击他,只好选择安静吃饭。然而,饭还没吃几口,林萄那娇滴滴的声,又冒了出来。
拎着她妈妈出国出差带回来的小皮包,林萄红唇噙笑。
“秦沅白芜,好巧呀,你们也在这吃麻辣烫?”
听到她的声音,看到她的脸,今天中午这顿饭彻底没法好好吃完。
我沉着脸,没有理睬她。
倒是秦沅忽然像个刺猬,竖起全身的刺,回应她:“实在是太巧,你不是天天去学校小食堂吃小灶?怎么今天有空跑来这吃麻辣烫?”
林萄那巧合的幌子被不留情面的撇短,她脸色一僵,有些挂不住。
秉着浪费粮食就是犯罪的道理,我心一横,开始拼命往嘴里塞面条。面条太烫,我吃的又太快,还没吃几口就烫得眼红嗓子疼,林萄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脸上却还是挂着担忧的神色。
这时一张干净的卫生纸,又出现在眼前。
“擦擦吧。”
顺着捏着纸巾的手,往前循去。
秦沅笼罩在白炽灯光里的脸,模糊地有些看不清。
“谢谢。”拿过纸巾,粗略的擦擦眼和嘴,我又继续无视林萄,吃我等了半天才等到的麻辣烫。结果林萄的下一句话,立马让我神都跟着跑了。
“姜免,你来啦。”
姜免。
听到这个名字,我像被点了穴般动弹不得。
有林萄在的地方,怎么会没有姜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