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为兰姝秀碧芳轻’!好一个‘腊梅千朵留彩红’!啊妙极!妙极!真没想到,这么好这么优秀的一首七绝古诗,竟然在学子们眼里成了所谓搞同性恋的****之物。真是可怜可悲又可叹那!此外,那什么乳罩,裤叉,还有什么起夜的尿盆儿,具都当成了什么如山的铁证了!这都是些什么逻辑?这些东西与同性恋能扯上什么关系?风,马,牛不相及嘛!真是可笑,可笑之至!再说,同性恋也算不上‘四旧’啊!旧时哪里有‘同性恋’一词啊?旧时历史上曾提到过男性与男性搞‘****’还则罢了,那女人唐代武则天最为喜****,也不过是跟怀义和尚,二张那也是异性吸引,从没听说过她。真真的出他法兰西洋相!”
“后来呢?后来他们把你俩怎么样了?”
皇甫劲松正在那里愤愤不平地大发宏论,却被皇老太太对康老师她们俩更为担心的话题所打断。康静茹心里也正憋着一肚子委屈没完全发泄出来,就趁此接过翁姝秀刚才的话头回答说:“后来,他们那帮革命坏学生,见我们俩就是咬紧牙顶着死不认帐,就又把我们俩人按倒在地上,用晾衣绳捆绑住了我们的两只胳膊。其中有一个小子还趁机把手伸进我的裤裆里乱扣乱摸,被我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耳朵,他这才很不甘心地避开了你看,我裤裆这儿不是已被他们撕裂了个大口子吗?明天我还得将这裤子的裆补好。”
“我那边也有两个五大三粗的坏家伙,也是硬要脱掉我的裤子,我就与他们连顶带撞地滚了起来,把条桌上的茶壶和酱油瓶子都碰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酱油,茶水洒得满地全是,弄得满屋狼籍,他们这才只好罢手。”
翁姝秀端起晾在小凳上的茶碗,喝了一大口茶水,又抬头看了一眼正在那儿边听边恨得把牙咬得卡卡作响的皇甫劲松,又接着说道:“我与康老师别看现在都已经是四十上下岁的人了,可到现在,我们俩人仍然还都是个没让任何男人碰过一手指头的黄花大闺女,从小长到这么大,哪儿吃过这种亏?啊?他们这算闹什么革命?纯粹就是打着扫‘四旧’的旗号,要钻老娘儿们裤裆里的空子!当时,在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节骨眼儿上,急得我们俩的眼睛都红了,干脆,我就与他们拼了这条老命!后来他们见我们俩人宁死都不屈服,也就不敢再脱我们的裤子了,但最终还是我们俩人单力薄,被他们压倒在地上,让他们连捆带按地将我俩的头发剪得个乱七八糟。真是的,我们这上一辈子都做了什么孽呀!让我们这些当老师的,这辈子受这奇耻大辱?哇!”
说到这,康静茹和翁姝秀两人都泣不成声,皇老太太也在坐在炕沿儿边儿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陪着她俩一块儿哭。皇甫劲松听着这女人们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就觉全身热血沸腾,激动得手指乱抖,脸涨得通红。他不明白,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娘儿四个一聊起来就絮絮叨叨,没完没了,一直唠到12点才熄灯睡觉。皇甫劲松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吃烙饼。”,怎么也合不上眼。除了眼前康翁两位老师悲惨的遭遇让他愤愤不平以外,还有一件令他含羞而不敢想,但他今晚竟非想不可的事情。那就是方才他在听康翁两位老师讲述在遭到革命学生迫害时,辩解说她们自己还都是“处女。”“黄花大闺女。”呢!关于她们是不是“处女。”“黄花大闺女。”这个很重要吗?噢!似乎很重要,它涉及到她们俩要向学生们证明,她们俩之间根本就不存在所谓同性恋的事……
不,不是这个意思。自己总是在这个问题上打问号,总是翻来覆去地想啊想,不停地纠缠这个问题,自己肯定对这个问题不知是哪个方面的内容再感着兴趣!哦!想起来了。在部队时,自己因患胃炎住院时,不是曾听同病房的老排长提过,在男女结婚入洞房的那天夜里,男人一定要把一块洁白的手帕垫在新娘的屁股底下,等第二天早晨起床前,第一件事就是要先看看白手帕上,有没有从她那儿流出来的血迹。那所谓带不带血的手帕,便是她是不是处女的铁证。
噢!还记得,在读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那本书时,那书中曾描述过,在德军所设的临时监所里,保尔柯察金遇到的那个陌生少女,非要把她自己的“处女宝。”献给保尔,她说她死也不能把她的“处女宝。”留给德国人。
看来,这“处女。”“黄花大闺女。”“处女宝。”对于女人来说,是非常的重要,非常的在乎了不!不是这样的吧!那是因为应该说正是因为,正是由于它对男人来说非常的重要,由于男人们对此非常的在乎。所以,它才导致女人们感到它的重要性,重要意义,重要内涵;感到它是那么的关键,从而使她也就非常的在乎它了不!这么说也不完全确切!应该是……
那这“处女宝。”究竟是什么呢?是?
那么要它与不要它,又有什么关系呢?有它与没有它又有什么区别呢?那么有它,对男人都有什么好处呢;没有它对男人又有什么坏处呢?
咳!我这是怎么了?怎么研究起女人的那儿来了?特别是,我怎么还往两位老师的那儿想呢?我自己是不是有些低级,下流,不正经?自己的思想是不是有些肮脏,无耻?这算不算是邪念?平时自己在大庭广众之前,总是以作风正派自居,可现在自己不也是很龌龊吗?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怎么能专门的去想女人的那儿呢?
哎!这么评价自己对吗?难道不对吗?嗯!也不一定对!难道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大丈夫,就不能去想女人的那儿吗?假如都不去想,那么,在结婚的那天夜里,男人就不去面对新娘的那儿了吗?那新娘该如何?那我到底该怎。
终于,皇甫劲松在经受了约四个小时的,因青春期所引发的性意识的迷茫与苦斗之后,他在生理需要的勃动与受现时观念谴责的两面夹攻之下,以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而结束了,那预示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关键一天。
天刚朦朦亮,皇甫劲松就从炕上爬了起来。在他潜意识里有个小道理,那就是他睡在外间屋,而康翁两位女老师睡在里间屋,他如果不早起床,就如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两位老师就不会起得比他更早。
他麻利地把炕上铺着的被褥叠整齐,四面见线的就好似那用快刀切成的豆腐块儿,这是他在部队八个整年来,天天都作此功课的必然收获。就这一手,天下凡没当过兵的老娘儿们,尽管她们天天也都在铺被叠炕,但,再怎么着,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皇甫劲松简单的擦了把脸,对着镜子一照,发现了自己的唇上已经长出了细微茸茸的须。“讨厌!不!男人不长胡须才讨厌哪!噢!只有太监或‘二依子’才不长胡子!”想罢,他便推着自行车出门径直奔向护城河河边驶去。
这护城河早年也叫墙子河,由于日本时期鬼子在这建军备粮饷仓库,靠河边砌了两丈多高的城墙和炮楼,故人们也曾叫它墙子河。现在这墙子河河边地势宽阔,紧靠着河堤坡长着两排垂杨柳树,棵棵都有一搂多粗。夏至秋天,树帽浓荫,枝叶繁茂,垂柳条条,轻风摇曳,柳丝飘动如柳浪翻空。时不时的有黄莺、画眉、百灵等鸟争鸣不绝,婉转悦耳。焉然一个小型的“柳浪闻莺。”。赶上天气炎热之季,好多居民都在这里乘凉,打牌,下象棋。更有一些走江湖的,不论“金皮彩挂。”,打把式,耍猴卖艺的,都喜在这撂地摆场子。赶上人多时,此地热闹非凡,是一般小市民们休闲的好去处。
早晨,墙子河河边空气清心可人,皇甫劲松用一只手扶着自行车把,向上挺直腰板儿,把脖颈仰起,由弱到强地大声喊着嗓子:“啊!呃!啊!呃啊!”
忽然,他发现了每棵树后面都有一两个人站在那里,无论男女老少均在原地前后方向不停的甩着手臂舞动。他感到奇怪:这都是在干什么哪?难道这也是练武术么?哈!不明白!
他继续骑车走到东城墙根儿下,见那一大片平地上聚着许多晨练的人,不分男女长幼,下身均穿着灯笼裤,手中握着各式各样的宝剑,有铁的,木制的,还有闪闪发光电镀过的,一眼就识出这是个民间自发组织的,专门练习剑术的晨练群体。皇甫劲松见此就来了兴趣,他用左脚吃劲儿一立,右腿直伸向后划弧“刷。”非常潇洒的片腿下了自行车,回转身形将车梯支好后,就倒背着双手悠闲的到处观看这些人练剑。看着看着就看出点明堂出来。
他见一名骨瘦如柴的中年妇女,前脑门儿上扣着两个紫红色圆印迹,分明是昨晚刚刚拔过(火)罐子,正在那用右手握着木剑来回来去的晃着剑穗,“呲!”的一下两腿盘坐在了地上,亮了一个“犀牛望月。”。站在她旁边用两眼嘀溜溜望着她的那个留着三绺银须的老者,见此,便走上前去给她做示范动作。只见他右手握着他手中的七星大宝剑向右上方一撩,随之左腿向右偷步也盘坐在地上,同时,他左手捏住中食二指掐剑诀向左侧背肩,不过他剑诀只是指向了他的左耳朵根部,口中讲道:“你你这个应在这儿,你那个应在那儿,你那个应在这儿,你这个应在那儿,你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