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笠急得满头大汗，今儿可不是十六，要是触发言咒，那可要出人命的。
腓特烈二世被他一吼，气势不免落了下来，他嘟囔道：“嚷嚷什么，洒家又不是耳朵聋了。”
灰尘逐渐沉了下来，露出两个偷袭的老司机的面目。
秦笠胸膛背后插满了密密麻麻的弹片和木屑，头部由于双手护头倒是逃过一劫，可现在也是鲜血淋淋。
腓特烈二世也是破破烂烂的，看起来很惨。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凌厉气息。
半晌，秦笠先撑不过了，他很怕痛。
“喂？刚才咱俩都有责任，大哥不说二哥，你把我家都打成废墟了，我也不追究了，就此罢手，好不好？”
为表敬意，秦笠先服了软。
腓特烈想了想，看着硝烟弥漫的大厅，一个个狰狞的大窟窿，他道：“好吧，可你别再耍诈。”
心思各异的老司机们心思重重，盘坐下来，各自手施展手段，治疗自己的伤势。
由于需要防备偷袭，秦笠不敢给自己打麻醉，左手一柄鱼鳞银手术刀将弹片和木屑一一挖出，右手进行止血和细胞超高速增生。
割开自己的血肉，粗鲁挖出弹片，若不是强敌在前，他痛得都想满地打滚，此刻却只能冷着脸，若无其事地工作。
秦笠一边忍着痛，一边还盯着腓特烈那厮。
这厮确实不凡，好魄力，大腿根，看都不看，从容挖弹片，双眼盯着秦笠看个不停。
最好一不留心，一刀割下个蛋蛋，痛死这厮！
秦笠暗中诅咒了一句。
两人争分夺秒，生怕比对方慢，一分钟不到，他们除了身上血迹斑斑，衣衫褴褛，灰头土脸，其他的倒是恢复了原样。
好像也没什么其他的了。
腓特烈二世突然说道：“笠小哥，你安心，酒菜就要上了，洒家不想和人边吃饭边打架。”
秦笠宽下心来，接着头皮发麻。
糟了，小然快把饭菜烧好了，要是看到房子被打成贫民窟，发狂的小丫头还不得把腓特烈打死？
不行，这丫头下手没轻没重的，渔歌子中可不能死人。
他和腓特烈说了此事，腓特烈倒也有些过不去，主动请求修复渔歌子。
秦笠担心他做手脚，在一边细细观察，还好，一直到渔歌子焕然一新，侦查手段没查出什么暗门。
“上菜了，上菜了！”
小丫头左手举着一个青色大瓮，封泥已经拍开，酒香四溢，右手举着一只烧红的四脚大鼎，浓郁的肉香，沸腾的肉汁咕噜咕噜作响。
这四脚大鼎里面内置火系念纹阵，可以自动吸收白之大地灵气，持续加热肉食，嗯，这玩意花费了他不少钱财。
腓特烈对酒肉无感，咳咳，对小然的腰肢，这厮的眼睛就没移动过。
秦笠咳嗽一声，推了推他的手，腓特烈咳嗽一声，小声道：“洒家来之前不就说了，洒家要是喝醉做出什么糊涂事，你打死洒家，洒家也不还手。”
秦笠小声提醒道：“腓哥哥，你这还没开喝呢。”
老司机腆着脸道：“哦，酒不醉人人自醉。对了，这姑娘叫啥名？”
小丫头被他色眯眯的眼神看得恶心，也不废话，直接上去一拳，把老司机打成了熊猫眼。
看着讨厌的家伙捂着眼睛，蹲了下去，小丫头乐滋滋哼了一声。
“少爷，小然吃过了，看电视连续剧去了。”
秦笠嗯了一声，道：“也用不着你，你去玩吧。”
好一会儿，被打的老司机才勉强坐了起来。
秦笠看了一眼，提醒道：“喂，咱这是在吃饭，劳烦你能不能把眼球装回去？挂在鼻子上晃荡很有意思吗？”
老司机咳嗽一声，伸手抹了一把，将沾在鼻子上的破碎眼球扯了下来，随意扔进垃圾桶。
秦笠递给他一双长筷子，道：“多吃点深海界的鱼肉，对眼睛好。”
老司机坐在椅子上，接过筷子，大鼎里划拉两下，吃了两块雪白鱼肉之后，他问道：“这姑娘……手劲儿怎么这么大？”
秦笠吃得满嘴流油，道：“我怎么知道？这玩意天生的。”
“不对，不对。”老司机眼中闪烁着睿智：“她的拳头轻松打裂了洒家的防护罩，要想做到这点，以强化著称的体术高手也得七阶以上……”
“诶呀，真是的，你这人怎么这么墨迹？”秦笠不满地扔给他一只大碗：“喝酒吃肉，别想那么多。”
老司机狐疑接过大碗，却不敢喝酒。
秦笠哪里不晓得他的心思：“安心，中午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从不杀人，即使那人和我有深仇大恨。我和你无仇无怨，只是交了两次手，你怕什么？”
老司机哈哈一笑，道：“倒是洒家想过了，自罚一碗！”
他端起大碗，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光了酒浆。
腓特烈吸溜了一口气，赞叹道：“不坏，陈年佳酿，窖藏了两百年。看来笠小哥也是世家出身啊！”
在人间，一个大家族往往延续数百来自上千年，他们都有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准备，一般爷爷辈的会买来大量当年酿造的好酒，窖藏数十年，留给孙子乃至重孙取用，子孙后代，代代窖藏取用皆是如此。
穷人家里自然没这格调，能喝一杯好酒都不错了。
所以腓特烈才说秦笠是世家出身。
秦笠喝了一大口琥珀色的酒液，又吃了一筷子鱼肉，淡淡道：“你说的不错，我勉强也算是世家出身。你呢？”
腓特烈二世大笑：“洒家不是，洒家这辈子算是倒霉，老爸是个酒鬼，不怎么管我，一天到晚酗酒，我也懒得理会他。笠小哥，洒家给你看个好东西。”
他掏出一块红玉雕，放在掌心给秦笠看。
只见此红玉雕刻的是一个仙人举霞飞升的场景，雕刻师手艺精湛，玉料品质也很好，只是血色晚霞衬托下，仙人闲云野鹤的无暇气息变得有些狰狞。
秦笠有些迟疑，不敢确认：“这是……”
腓特烈点点头，咬断手指，红玉雕刻瞬间发出血一样的光芒，指头喷洒出的血浆居然被它鲸吸了进去，随着血浆的灌输，红玉的红色逐渐褪去，露出淡淡白色。
等红玉仙人雕像变成白玉仙人雕像，腓特烈将手指修复完整，道：“好了，有飞仙令在，言咒也是白搭，有什么话，咱可以痛快说了。”
秦笠道：“飞仙令能挡住言咒？这玩意可是绣衣卫的看家法宝，游离在空间罅隙，超脱维度束缚……”
腓特烈喝了一大碗美酒，拍着胸脯道：“洒家是飞仙部的下任部长，要是被言咒这种东西暗算到了，那飞仙部的老脸往哪搁？”
飞仙部的下任部长？
秦笠不信，飞仙部是帝国科技进步的保证，每次帝国军方武器更新换代都有他们的影子在里面。
但皇帝乃至六大柱国，都不怎么喜欢飞仙部。
那里面的成员都不是正常生物，他们对科技研究到了不要命的地步，号称为了科技进步，帝皇也敢活体解剖。
当年镜皇还在世的时候，被他们死皮赖脸地求了数百次，最后镜皇不胜其烦，亲自上门给他们解剖了一次。
后来，他们便依次开发出了人形态概念武器炎魔兵，把一个生机勃勃的大世界烧成了焦炭。
数百亿土著死在了炎魔兵的火焰下。
这样的疯子群体，会让一个老司机做他们的下任统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