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儿?”凤铁好奇地问道。
“当然是出去借钱!”治安官没好气地说道,“像我这种老家伙,在同一个地方生活了这么多年,总会交到一些有钱的朋友的,虽然我没有那么多钱,但是那些身家丰厚的老朋友会看在多年的友情上多少资助我一些,只是可怜了老科拉一声的清名,最后毁在你们这些凶恶的小家伙手里,真是罪孽,罪孽。”
年迈的治安官在士兵的帮助下将一只胳膊伸进熊皮大衣的袖子里,嘴里叨念不休,凤铁却笑嘻嘻地走过来拉住治安官肥厚的手掌:“别啊,万能的精灵神在上,我可不能相信你这只老狐狸在走出这扇大门以后一定能拿着足够的金币回来,万一你跑了怎么办,正像你所说的,在这样的鬼天气里,让我们这些外来的旅人怎样才能够在这里寻觅到你刻意躲藏的身影,所以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出去,就在你的地窖里随便拿出一些钱来打发我们就好,我的三个伙伴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不太清楚,不过我铁峰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我相信你地窖里的那些钱足够填满我的胃口了。”
“什么?地窖?我这里哪会有什么地窖?”治安官闻言惊叫起来,不过他张皇的脸色却出卖了他的思想,看起来凤铁就算猜的不太对,也不太远了。
“我说的是这个。”凤铁一只手轻松提起地板上那只足以装下五六十斤美酒的泥瓮,双手托住举道唇边,咕咚古洞一阵牛饮,看得艾力达暗暗心疼:这个败家的货,这些美酒可都是难得的珍品啊,窖藏了几十年的掺了上等野蜂蜜的麦酒,就这样被这个混蛋给糟蹋了。
凤铁放下酒罐,满足地抹了抹嘴巴:“这个大家伙是你的伙计从酒窖里抬出来的吧,我的意思并不是你有什么私藏金币的地窖,我说的就是那个酒窖,我现在心血来潮,想要下去参观一番,治安官大人不会拒绝你远来的朋友这点微不足道的请求吧。”
“我,我……”治安官嚅嗫着,不知道是气愤还是害怕,嘴唇已经变得一片青紫,凤铁得意地拍了拍治安官的肩膀,朝伙伴们使了一个眼色,率先大踏步朝厨房里走去。
艾薇儿向前赶了几步,跟凤铁并肩而行,偷眼看了看跟在身后脸色难看至极的胖治安官,艾薇儿将嘴唇凑到凤铁耳边轻声问道:“看那个老家伙的神色,你这次恐怕是猜对了,那个酒窖看起来真的很有问题,不过你是怎么知道那里面会是他藏钱的地方呢?”
凤铁嘿笑道:“很简单,刚才那些人开酒窖的时候,我闻到金币的味道了。”
艾薇儿:“你真的是人类吗……”
穿过板壁被油烟熏呛得一片黑黄的厨房,经过好几个堆满了冻肉马铃薯黄油面粉和退了毛火鸡的储物间,凤铁一马当先,率领众人来到了一个看上去平凡无奇的小房间,治安官的脸色已经跟死人一样苍白,凤铁更加确认自己找对了地方,艾力达和桃瑞丝十分惊异于凤铁这种未卜先知的特异功能,艾薇儿则从凤铁走路时不断抽动的鼻子上看出了端倪,知道这个家伙纯是依靠狗一样灵敏的鼻子和对金币的超乎寻常的热爱才找到了这里,这样的能力比任何神秘的力量都要可靠,艾薇儿不禁叹了一口气,心想凤铁这个家伙还是出生于贵族家庭的极品纨绔呢,怎么会是这样一幅操行,都说癞蛤蟆没毛,就是随根儿,可是左图铁匠也不这样啊,看起来只有“天赋”这个词可以解释得了了。
“就是这里了,对吗,亲爱的治安官大人!”凤铁停下脚步,指着脚下的一个精铁铸造成的圆环问道。
治安官机械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之悲愤让四人毫不怀疑他会随时一头撞死在墙上。
“万能的真主,伟大的精灵神,南无观世音大慈大悲菩萨,感谢你们的帮助,让我这只迷途的小羔羊再次看到了光明的钱途,啊们!”
凤铁闭上双眼祈祷片刻,蹲下身子握紧地板上的铁环用力一拉,随着一阵刺耳的嘎吱声,一小块方形的木板被拽离开地面,露出了一个方圆一米的地窖入口,有一架长长的木梯架在窖口,一阵浓郁的酒香从地窖里传来。
“客随主便,我们身为您的客人,不敢先行逾越,治安官大人您先请吧!”凤铁生怕治安官会在四人下去以后在地面上弄鬼,如果封死地窖的入口或者是向里面投掷毒药或者放火,那四人可真的是万劫不复了,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劫持他一起下去,这个惜命的老家伙总不会指挥手下连自己一起杀掉吧。
治安官倒也光棍,眼见事情不可挽回,咬了咬牙,率先沿着木梯朝窖内爬去,机灵的凤铁紧随其后,暗暗积蓄力量,弯刀挂在腰间触手可及的地方,随时准备爆出斗气投入战斗。
不过凤铁还是高估了治安官的勇气和智慧,这个年迈的家伙生怕惹恼四人丢掉了性命,一点小动作也没敢做,就那样老老实实地爬了下去,凤铁的双脚终于接触到了实地,一只手热情地圈住治安官的胳膊,心里这才踏实了一点。
等到艾薇儿最后抱着桃瑞丝爬下来的时候,凤铁听到酒窖上方的地板上传来一阵乱纷纷的脚步声,凤铁双手放在嘴边,朝上面喊道:“你们这些笨拙的混蛋,手脚轻一点啊,万一不小心碰掉了东西下来,砸死你们的治安官我可不负责任!”
治安官明知自己的手下在地面上乱了阵脚,也害怕那些头脑简单的笨蛋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殃及到自己的安全,也手舞足蹈地朝着上面一顿乱吼,在凤铁的虎视眈眈下也不敢说出什么敏感的言辞,只能愤怒地命令上面的人不得妄动,关闭餐馆的大门不许任何人出入,就在原地守候待命。
“我现在知道您为什么能再这个位置上坐这么久了,您可真是一个识时务的俊杰呀!”藉着桃瑞丝手中晶球发出的光芒,凤铁看着治安官的脸笑了笑,打趣道:“哎呀,我挚爱的老科拉,您的脸色怎么会这样难看,我只不过是想参观一下你的酒窖而已,又没说过要把这些美酒全都喝掉,你看你这小气劲儿,还瞪我,再瞪我,再瞪我我就把你眼珠子抠出来信不信!”
凤铁恶趣味地恐吓着可怜的治安官,这个被胁迫的、可怜的老家伙不敢再有任何不礼貌的举动,一双眼睛不安地瞟向堆满了木桶的一堵墙壁处,心中惶恐已极。
“哈,就是这里!”凤铁忽然指着那堆装满了美酒的木桶尖叫起来,“我猜的没错吧,就在那里!对不对?”
“什,什么,就,在那里,那里什么,什么也没,没有啊!”治安官的上下牙齿不断撞击着,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也没说什么啊,你紧张个什么劲儿,莫非……嘿嘿嘿嘿……”凤铁看着治安官嘿嘿奸笑起来,治安官强行压抑住心里的惊怒,也应和着凤铁笑个不停,一老一小两条狐狸的笑声回荡在狭小的地窖内,显得格外渗人。
“这两个不着调的家伙,在那里鬼笑些什么,咱们来到这里也不是为了卖笑,还是喝点酒是正经!”艾力达不理会那两个城府深沉的家伙的交锋,捡起一旁的一张落满灰尘的椅子朝堆积在墙边的木桶砸去,随着碎裂的闷响传来,酒香四溢,放置多年的美酒业已粘稠,像涓涓细流般从木桶和泥瓮的破洞里流淌出来,艾力达肚子里的馋虫开始大肆蠕动,忍不住扑到了美酒的海洋里开怀畅饮,尽情游弋着。
“嗯,我的这个伙伴可真是一个粗鲁的家伙啊,我替他向您道歉,喂喂,我说刀郎大哥,你快点起来吧,你看看人家治安官大人都心疼成什么样了,你以前是要饭的出身吗,看见什么都是好的?”
凤铁一边指责艾力达,一边示意艾薇儿代替自己的位置好好看住这个狡猾的治安官,自己则走到那堵墙边四处摸索着,想要找到机关一类的东西,最后,凤铁的目光落在墙角的一个铁质的杯子上。
那是一个很大的酒杯,就像凤铁穿越前常见的扎啤杯那样大,就那样随意地扔在角落里,在艾力达打碎了一个木桶后才显露出来。本来这在一个酒窖里是很平常的事情,不过令凤铁感到奇怪的是,因为酒窖里少有人来,里面的所有物件上几乎都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只有那个杯子看上去光亮如新,杯子的边沿被磨得锃亮,似乎是经常有人摩挲的样子。
“应该就是它了。”凤铁喃喃道。
“好吧,好吧,就是你了,可爱的小家伙,哎呀,真是难得的精铁打造的呢,居然被你狠心的主人抛弃在这里蒙尘受难,我真替你感到难过!”
凤铁像抚摸心爱的女孩头发一样,指尖在铁杯的边缘上掠过,回头向治安官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扔掉这个可爱小家伙的人真是暴殄天物啊,您说是不是,亲爱的朋友。”
“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有一笔可观的积蓄,不过并不是像你们想象中的那样,其实我……”
“轧轧……轧……轧……”
凤铁没有等治安官继续说下去,而是摸索了半晌后用力握住酒杯,左右转动几下无果后,用力地朝上一拉,酒杯被拽离开地面,杯底居然连接着一条细细的铁链被拉出了长长的一截,随着铁链不断脱离地面,堆满了酒桶的一整扇墙壁发出一阵艰涩的裂开声,墙壁上粉刷的石灰和用胶水沾上的石屑纷纷掉落,露出里面的薄薄的板壁,就像阿里巴巴发现的宝藏大门缓缓开启,板壁整个吊上了顶棚翻卷开来,阴暗的酒窖内顿时被一片晃眼的金光所充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