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少爷的话!”熊大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眯起眼睛嘿嘿笑道:“当时的情形实在是太急迫了,在那个大火球距离少爷您只有0。01公分的时候我急中生智,捡起您顶在头上后来又掉到地上的那口铁锅使劲把您拍飞出去了。然后我又用铁锅护住了自己的要害比如头部……”
“闭嘴,你这个禽兽!”凤铁气得七窍生烟,“我为了你跟一个东方不败那种级别的高手大战了三百回合差点连命都搭上你却在那儿优哉游哉地晕倒休息,哼哼,我现在郑重决定取消你三年内的月钱和一切赏赐,你跪安吧!”
熊大委屈地苦着脸迅速退出人群以免遭到更加惨烈的打击报复。
凤铁忽然想起了什么,对搀扶起他的两个士兵满脸急切地问道:“罗浮呢,罗浮将军在哪里?他是和我在一起的呀。”
两名士兵默默地看向人群外面。
凤铁分开人群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看见一截烧焦的尸体,胳膊腿都已经没了,只剩下烧得乌黑的躯干。
“罗浮将军啊,我亲爱的战友!”凤铁一下扑倒在尸体边上嚎啕大哭起来,“想当年我们金沙水拍云崖暖,四渡赤水铁索寒,那些纸老虎一样的反动派出动了飞机大炮坦克都没有伤到你一分一毫,你怎么就阴沟里翻船死在一根打野鸭子的鸟统枪口下呀。”
除了凤铁所说的内容让众士兵摸不着头脑之外,凤铁的情真意切感动了在场的所有人,大家都用一种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望着狂飙演技的凤铁。
“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凤铁唱了两句后抽泣着擦了擦眼泪小声地自言自语笑道:“嘻嘻,你挂了以后大家就都得听我的啦,这回我可得好好过过指挥官的瘾!”
“凤铁男爵。”一个虚弱的熟悉声音从背后传来,“你抱着那根被烧焦的树干又哭又唱做什么,失心疯了么?”
凤铁回头一看,嘴巴张得可以塞进去两个鸡蛋,他看见罗浮被两个强壮的士兵用担架抬着。
“罗浮将军,你没死啊?”
凤铁轻盈地扑到罗浮的怀里地抽泣起来,就像一个被猥亵过的小姑娘终于见到了警察叔叔一样哼哼唧唧地继续表演,“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
“好了好了,别鬼哭狼嚎了。怎么,你很希望我死掉吗?”罗浮似笑非笑地看着凤铁,他的右腿从膝盖以下完全不见了,包裹得厚厚的纱布里不停有血丝渗出。
“好了,别在意我的伤势,只是些小麻烦罢了。”罗浮将军苦笑着打断凤铁探寻的目光,“打扫战场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男爵阁下也一起来看看吧!”
凤铁和罗浮坐在树林中一块清理好的大石头上,卫兵像拖死狗一样拖上两个浑身上下绑满了铁链的人来。
其中的一个俘虏是身形两米开外的魁梧战士,他的光头很亮,上面布满了伤疤,红色卷曲的浓密胡子盖住了他的上唇,下唇露出一颗黄金质地的唇钉闪闪发光。
“我知道你是血十字佣兵团的费加罗。”罗浮缓缓开口说道,“我在辉煌骑士宣誓的时候见过你一面,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能够请得起的。”
费加罗抬起头,眼睛瞪得像铜铃般大小:“你知道我就好,那么你也一定知道不可能从我口中得知雇主的任何信息,我不想接受团队的泄密惩罚,相比之下我认为死在你们这些军人手里要舒服得多了。”
罗浮点点头:“我并没有想要从你口中知道些什么,我只是想借你来当一下道具罢了。”
说毕,罗浮眼中流露出狠厉之色:“来人哪,把他的头给我砍下来。”
两个士兵一左一右按住不断挣扎的费加罗,一个胳膊比凤铁的腰还要粗上一圈的士兵挥起战斧对准费加罗的脖颈狠狠砍了下去。
血花四溅,血腥的场面吓得凤铁差点从石头上摔下去。
凤铁有点不满罗浮的军阀作风:“我靠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人砍了,你说你要是吓到我晚上做噩梦怎么办,你要是把我的二弟吓得不分时间地点场合乱吐口水怎么办,我告诉你……”
罗浮用锐利的眼神制止住凤铁的碎嘴,罗浮小声说道:“噤声,另外一个俘虏是独行的冒险者,这样吓吓他也许可以拷问出很多对我们有用的信息。”
凤铁双手捂着裆部翻了个白眼儿缩到一旁不出声了。
杀鸡儆猴的计策效果显然很明显,地上捆着的另一个身材矮小的俘虏被吓得不轻,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个不停,他把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音节祈求罗浮饶命。罗浮示意士兵解开他的束缚,让他跪得近一点说话。
矮小的俘虏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他膝行到距离两人休息的石块近了一些哀求活命的机会:“英雄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一时贪钱冒犯两位大人的虎威,两位大人想知道什么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无不尽滔滔不绝……”
见到这个俘虏已经吓得语无伦次,罗浮不耐烦地喝道:“别尽是说些废话,问你一句你回答一句,抬起头来。”
衣着破烂的俘虏抬起头来用惊恐的目光看向罗浮和凤铁。凤铁突然毫无预兆地从石头上跳起来旋风般冲向可怜的俘虏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我靠了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杀千刀的混蛋!”
凤铁大骂着,正义的拳头再一次狠狠砸在俘虏血糊一片的左眼眶上,“放我黑枪,捅我黑刀子,本少爷一生阴人无数没想到差点栽在你这条又脏又臭的小河沟里。”
凤铁累得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石头上欣赏可怜的俘虏在地上打滚哀号:“说,你手里的那把枪从哪来的!”
胆小鬼俘虏被士兵带下去暂时关押起来了。
罗浮和凤铁相顾默然,因为目前的情况可以说是喜忧参半。
根据俘虏的口供,昨夜暗袭行动的策划者据描述基本可以确定是巴图铁匠——凤铁的二叔。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暗夜公爵并没有及时的暗中处决巴图导致他从火马王国潜逃出来。
巴图一路上招兵买马地针对这支队伍发动袭击的目标或者是想杀掉凤铁泄愤,也可能是试图劫走艾薇儿公主作为筹码去和暗夜公爵谈条件。
幸好目前来说运气不错,昨夜经过大家的共同努力打散了巴图这一次看似天衣无缝的暗袭行动。
罗浮向凤铁详细解释了大占卜师的能力之后凤铁也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
实在是太悬了。
多亏这个发射火球的黑衣人不是一个真正的大占卜师,他只是占卜师公会的一个弃徒,被赶出公会之后为了出来游历而侥幸偷出了公会中供奉了上千年的几件神器之一——也就是那个能够发射出恐怖火球的绿色铁桶。
据弃徒自己介绍,这件神器并不是能够随时随地使用的,在发射出一定的火球数量之后它就会变成一件无用的废品。
“吗的,这还用你说!”已经仔细研究过漆皮铁筒的凤铁在心中暗骂道:“这件所谓的神器不过是一把口径超大的军用信号枪罢了,打光了燃烧物制成的信号弹之后还不是烧火棍一根!”
凤铁诽腹之余也对那个独立于任何王国之外的占卜师公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个能够拥有自己那个世界物件的神秘组织,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呢?
罗浮也在心里暗暗盘算着当前的情况。
刚刚走出王国的境外几天时间就遭到了这样沉重的打击,看来以后的道路很是不好走啊。
盘点过剩余士兵的数量以后,罗浮松了一口气。军队的损失不大,自己带来的二十个亲卫完全没有少。凤铁的五百家族私军除了死亡和重伤不能行动的以外还剩下三百人左右。队伍的人手基本还是够用的。两个随队的占卜师只是受了点惊吓,没有什么大问题,否则那个让人头疼的女巫还真没有人能够控制得住。
想到这里,罗浮的眉头又紧紧皱了起来。
除去遥远的路途上可能会遇到的一些小麻烦之外,这支队伍最大的隐患还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巴图。
这次袭击巴图雇佣的大占卜师只是一个手持神器的江湖骗子,现在这件神器已经落在自己的手里,算是给己方增添了了一大助力。至于巴图雇佣的佣兵就十分难缠了。
雇佣兵团是绿海大陆上一道特殊的风景线。兵团中的成员只遵循所在王国的法律约束,一旦到境外出任务便是完全的自由之身。而且雇佣兵们每一个都是身经百战的亡命之徒。他们流浪在大陆的每一个角落充当赏金猎人、冒险者和刺杀者,甚至在两个国家的战争中也经常会看到雇佣兵的影子。
他们的兵团内部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和保密条例,一旦兵团接受雇主的雇佣,出任务的雇佣兵便完全接受雇主的支配,为了完成任务不择手段不死不休,而且不会透露雇主的任何信息。
这次如果不是那个占卜师行会的弃徒贪生怕死的话,恐怕罗浮一干人等还会继续蒙在鼓里,和一个根本不知道底细的敌人作战是很可怕的,不能够根据对手的目标和特点制定战略战术而一味被动挨打的话结局十有八九会是全军覆没。
罗浮语气沉重地对凤铁说道:“除了抓到一个活口是血十字佣兵团的力量型战士之外,在树林里的尸体中我还认出了几个其他佣兵团的成员,他们之中有善于远程杀敌的弓箭手,也有善于侦查渗透伪装偷袭的刺客,还好那个大占卜师是个冒牌货,否则我们不一定能够看到今天早上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