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二位大人睡的还好么?”胖治安官哪壶不开提哪壶。
“恩,不错,谢谢治安官的热情款待。”罗浮拄着拐杖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道。
凤铁没吭声,他看了看治安官谄媚的胖脸,心里想这只胖狐狸肯定知道一些有关于这座古堡的事情,这是摆明了在坑爹啊。
但是想到如今处在人家的地盘上,凤铁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给自己这一行人提供了一个过夜地方,而且到现在为止除了自己的奇怪经历以外其他人都相安无事,在临走之前大家撕破脸就不好了。
“嗯嗯,我睡的也很好,除了半夜做梦梦到了幽灵和吸血鬼要强,暴我之外,真是一个愉快安逸的夜晚啊!”凤铁皮笑肉不笑道。
胖治安官的谄笑瞬间凝固在脸上。
愣了片刻之后,治安官再次没皮没脸地洋溢出纯真的笑容,他岔开话题一边绅士地引着凤铁和罗浮向马车走去:“这些都是我们镇内出产的物资,请二位大人过目,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
罗浮深深地看了凤铁一眼,率先向马车走去。
凤铁紧随其后,一边大声地招呼熊大催促士兵们安排早饭准备出发。
早饭过后,凤铁依依不舍地向胖治安官道别。凤铁热情地拥抱了治安官肥胖的身体,拥抱的力度之大差点把治安官活活勒得断气而亡。
“山高水长,后会有期,再见了我亲爱的兄弟,等我回来时还到你这里来做客!”凤铁跟在队伍的末尾向治安官挥手道别。
治安官刚刚把气喘匀,翻着白眼向凤铁挥舞着手中那块擦汗的手帕,高声喊道:“各位一路走好,两位大人再来玩儿啊!”
“呸!”胖治安官狠狠地向地上啐了一口:“这语气真特么别扭,怎么和妓馆里的老鸨子一个味道!”
待到凤铁的队伍只剩下一条细细的黑线时,治安官的脸拉了下来。
“你在这里看好马车等着我们。”治安官命令道,“你们两个跟我进去打扫一下堡内,这一夜还不知道被这些瘟神折腾成什么样子,有了累喽!”
堡内的光线很暗,治安官指挥着两个士兵楼上楼下地打扫灰尘,清理烛台上的烛油。忽然,治安官感到堡内的温度陡然降了下来。
“阿嚏!”仔细地清理着地毯的治安官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直起腰大声地吩咐正在楼上忙活的两个士兵赶快干活,干完活儿好离开这座阴森的古堡。
“这么急着走么,我尊贵的客人。”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
治安官闻声大惊失色。
回头一看,一个俊美得邪异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一具铠甲下方冷冷注视着自己,仿佛一只毒蛇盯住了自己的猎物。
治安官的上下牙齿开始不停打架,他战战兢兢地问道:“阁下是谁,为什么不经允许进到这里来。”
治安官努力使自己的听起来严厉一些:“快出去,不知道这是一座幽灵城堡吗,作死呢你!”
“噢,是吗?”男子不以为意地说道,一只手不停地玩弄披风的肩带。
“啊!”
“天哪!”
两声惨叫从楼上传来,治安官害怕得浑身发抖,回头向楼上看去。
只见楼梯上人立走下来一个巨大的怪物,这个怪物面目狰狞,长着黑色的带蹼肉翅和长长的尖锐指甲。
他蒲扇般的大手里拎着一个被打晕的士兵,长满锋利牙齿的口中还叼着一具不断滴下鲜血的尸体。
“吼!”怪物松开口扔下那具尸体,张开大嘴对着治安官大吼一声,惊恐过度的治安官顿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阿穆,不要这么暴力!”中年男人微笑着训斥这只庞大的怪物。“要是把人吓死了,血液就不新鲜了。”
中年男人赫然是石棺中刚刚被凤铁释放出来不久的吸血鬼,尼古拉伯爵。
那个恐怖的人形怪物便是欺骗了凤铁感情的大蝙蝠,尼古拉忠实的仆人,阿穆。
“请主人用餐。”阿穆双手托起昏倒的治安官,把他的脖颈送到尼古拉伯爵的唇边。
“不,这个人留着还有用,不要杀他。”尼古拉伯爵的嘴里缓缓伸出两颗长长的獠牙,幻化成一道残影扑到那个昏倒的士兵身上。
良久,尼古拉伯爵的嘴唇离开了这个士兵被吸得干瘪的身体,他站起身来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优雅地擦拭着沾血的嘴角。
阿穆正在楼梯旁抱住另一具士兵的尸体大快朵颐,啃咬得地毯上一片血肉狼藉。尼古拉伯爵走到阿穆身旁慈爱地抚摸它的耳朵。
“为了恢复我的力量,不得不牺牲这些可怜的人类了。”尼古拉伯爵舔了舔嘴角,“不过人类的鲜血还真是美味呢,怪不得我那个食髓知味的哥哥恋上了这种鲜美的味道。”
阿穆停止了撕咬,静静地享受主人爱怜的抚摸。
尼古拉伯爵低下头吻了吻阿穆的额头:“吃完这一餐,你就暗中跟随在那个有趣的小贵族后面上路吧,毕竟我欠他的很多,就由你来代替我去偿还吧。”
阿穆非常了解这个刚愎自用的主人说一不二的性格。
阿穆红了眼眶,跪在地上重重地向尼古拉伯爵磕了几个响头,然后一阵旋风般冲出门去,瞬间消失了踪影。
尼古拉伯爵凝视着堡外逐渐散发出热芒的太阳,喃喃自语道:“天已经大亮了,我得回去休息了。”
尼古拉的神情有些痛楚:“我的哥哥实在太强大了,他感觉到我的气息以后一定会来找我的。阿穆,你守护了我五百年,我不能再自私地陷你于险地,跟着那个凤铁走吧,跟着他也许你会有一个好的结果也说不定呢!”
给了他一滴血液吸血鬼的,作用是什么呢?喂下去,垂死之人将会重生,拥有不死之身。
阿穆跟着他在队伍里。
不知不觉中,队伍已经行进了十几天的路程,在上一个驻扎地点罗浮派出士兵打探路径,得到的消息是再有两天的路程便可以到达沃夫王国的帝都——德玛城。
凤铁和罗浮感到很奇怪。
在沃夫王国的境内他们经过了十几个大小不一的村镇和城市,可是路途中还是穿过了许多荒无人烟的地段,巴图却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针对他们发动任何的袭击。
如果此刻巴图看见了轻松赶路的凤铁一行人,一定会躲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大哭一场。
因为始终处于沃夫王国的领地,巴图并不敢悍然发动大规模的攻击,但是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巴图不间断地派出了七个花重金雇佣来的刺客去执行任务,这些刺客有的来自知名的大佣兵团,有的来自世代传承的刺客世家,这些人无一不精通侦查、潜行、刺杀和下毒。但是派出去的人全部如同石沉大海,再也没有了消息。
巴图毫不怀疑这些刺客的职业操守,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们都被干掉了。
“不会啊,这些人里面只有罗浮和他的贴身侍卫有两下子,我那个废物侄子和家族的私军都是没上过战场的初哥,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呢?”巴图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巴图倍感诧异之时,怪物阿穆血红着双眼蹲在一颗大树上捧着一只人腿正飞禽大咬的兴高采烈。裸露出树根的空地上散落着衣服的碎片、一包一包不知名的毒药和两把缺了口了匕首。
“已经是第七个了,不过这一个似乎没有那个红头发的吃起来劲道呀!”阿穆评头论足地咂咂嘴,眼睛死死盯住远处凤铁一行人前进的步伐。
“西湖美景三月天嘞,春雨如酒柳如烟嘞!”一道粗狅的男声唱着欢快的歌曲,歌声回荡在整片树林的上空。
凤铁听到歌声以后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他如同脱了缰的野驴一般飞快越过队伍朝着歌声传来的方向奔跑而去。
一口气奔出了近十里的路程,当凤铁跑得肺部像火烧一样快要爆炸时,凤铁终于看到了他想见的人。
一个衣着褴褛的樵夫正挥舞着钝刀在努力砍断一根树枝,脚边放着盛水的瓦罐和遮阳斗篷,歌声正是从他嘴里唱出来的。
看到飞跑而来的凤铁,樵夫不再唱歌,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好奇地看了看凤铁,还朝着凤铁友善地笑了笑。
凤铁却没有樵夫这般斯文,他大踏步冲过来揪住樵夫的衣领差点把这个可怜的人提离地面。
凤铁急吼吼地吼道:“你唱的是什么,你再唱一遍,怎么不出声了你,你唱啊,唱啊!”
樵夫感觉到那双用力抓住自己衣襟的手慢慢放松开来,眼前这个奇怪的男人一点一点地滑向地面,最后缓缓地跪了下来。
失态地哭泣了一会,凤铁再次抬起头来,樵夫看见了一张泪流满面的年轻的脸庞。
“大哥,你是从西湖穿过来的么?”凤铁激动地开口问道,“你有办法回去不,带上我好不好?”
樵夫暗想晦气,这一大早的为了面包和麦酒出来辛苦地砍柴,怎么就突然碰到这么一个疯子打扰我的工作。
看到凤铁剪裁合体布料高级的军服,樵夫不敢过于轻视,他拽住凤铁的胳膊想要把凤铁搀扶起来:“快点起来吧,我也不认识你呀,这大清早的你给我行这么大的礼算怎么回事。”
樵夫絮絮叨叨地把眼前这个衣冠楚楚的疯子扶了起来。
凤铁稍微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暗想道:“我真是慌不择路了,看这个人穿得破衣烂衫的一看就是没穿越好,弄成这副德行还能有什么回去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