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延并未对刚才的比试做出任何评价,直接看着余龙飞,说道:“进来。”说罢,便不等余龙飞的回应,独自一人先走进了军帐,跪坐在主位上,等余龙飞一行人都进了军帐后,说道:“看座!”余龙飞等人便自行在台下左侧逐一坐下。
祁延平静了一下心情,一改往日威风凛凛的模样,语重心长地对余龙飞等人说道:“余英雄,各位英雄,恕本将直言,各位英雄自称北疆人士,却不知我祁延在北疆经营多年,断定诸位绝非本地人氏,不过既然几位不愿说出自己的身世,想必自有难处,何况各位对七公主有救命之恩,本将并未深究,因为本将也相信各位的淳直,这也就罢了。但镇北军乃天子八卫,岂能有身份不明者加入其中?此乃其一也,其二,余英雄所擅之技实乃江湖技击术,防身尚可,本将也领教了,只是这战场厮杀靠的却是搏命的气势,和抱死的决心,乃是力量和耐力的比拼,任何花哨,在战场上厮杀中毫无作用。正如方才在马上,我只用了三成力气,便将你的右臂击伤,如此这般,我怎忍心让诸位送死!诸位听我一劝,还是先回吧!”
虽然祁延言语间已经尽量地客气了,但是字字句句却如同钢针般深深刺痛了余龙飞的内心,余龙飞脸色铁青,从榻上站起,抱拳向祁延说道:“谢大将军收留,今日一别,有缘再见!”说完,便大步地向军帐外走去,陆海平和肖亚宁一脸诧异地看着余龙飞背影:这家伙突然就做出决定,也不商量一下。欧阳华武倒是早就料到,跟着站了起来,向祁延行了一礼。随着余龙飞快步离开,陆海平和肖亚宁也只好赶紧站起来,和祁延打过招呼后,跟了出去。祁延此时却是没有心情在再和余龙飞纠缠,一句挽留的话也没有说,眼看着几人走出军帐,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因为此时此刻,对祁延来说,还有更重要更棘手的问题等着他去解决。但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一位将来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就这样被他轻而易举地拒之千里。
帝都皇宫
景德在朝堂正襟危坐,正聆听着大司马骠骑将军徐蔚报告的北疆军情。越听眉头越紧,只听那徐蔚说道:“幽州除河阳郡失守外,其余诸郡仍在我军掌握之中,律差台汗国军队现敌我大军主力均集结在玄菟附近,不日将会有大的决战。不过,陛下不用担心,祁家英雄辈出且世代忠良,当今的镇北大将军祁延更是文韬武略,治军有方,再加上陛下天威,我汉军将士。。。我大汉百姓。。。我大汉。。。。”
景德有些听不下去了,不耐烦地打断了徐蔚的长篇大论:“别说这些了,朕关心的是祁延将军到底能不能守得住,幽州百姓现况如何,我军伤亡情况如何?”景德虽然喜欢听好听的,但是毕竟不是昏庸之辈,这个徐蔚马屁拍地臭长臭长,非但没有博得景德的欢喜,倒是增加了景德对这个徐太后外甥的厌恶。
按道理说,徐蔚应该站在徐太后的身后,挤兑这个小皇帝,而且事实上过去也是如此,只是不知为何,近日来却性情大变,一个劲的恬着脸去奉承皇帝陛下。这个问题不要说年轻的景德,就连帝师谷之牧都没有看明白,这徐蔚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如果说还想在仕途上更进一步,也已经是不可能了,因为大司马骠骑将军就已经是武官中的巅峰了,是和文官中的左丞相平级的。如果说另有想法,比如换掉皇帝,让自己的表哥五皇子刘德当皇帝,也没有必要再讨好现在的小皇帝,况且目前的局面,他也没有能力做到这一步,那究竟又是为何呢?谷之牧百思不得其解。
徐蔚见皇帝打断了自己的话,一脸谄媚的说道:“陛下不用担心,祁延将军对付鞑子们,那是世代相传的本领,区区一个小国,不足挂齿,虽然我军伤亡千余人,但是那鞑子们也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寸步难行的地步,幽州的百姓更是同仇敌忾,下至商贩走卒,上至官家富绅无不摩拳擦掌,誓与家园共存亡。”这边徐蔚说的一套一套的,听得却是谷之牧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心惊胆战。此子究竟意欲何图?
早朝散后,谷之牧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回府,也没有再去景德的书房,而是直奔淳王府上去了。若说道这淳王,可真不是一般的王爷,其门下四子个个不凡,世子刘仁,人称淳王太子,刘瑜泰长子,领天子八卫的汉阳军驻守中原,拱卫帝都;二子刘义,封晋国公;三礼刘礼,领天子八卫的宁夏军守卫大汉帝国西北边陲;四子刘智,因天生残疾,双腿没有发育,却也是博览群书,聪慧过人。而淳王刘瑜泰本人,则是高祖皇帝第四子,先皇陛下的四弟。作为世袭王爷,淳王早就不再过问朝政,只是他的实力却是所有其他王爷加起来也都难以望其项背的,前文提到,淳王刘瑜泰在新皇登基时,坚定地站在刘睿身后,为刘睿顺利登上皇位立下了汗马功劳。不料,一旦皇帝登基,淳王立即不再过问朝政,继续回家当个闲散王爷去了。但是,只要朝廷有难,淳王刘瑜泰便立即回归朝堂。用自己的丰富经验为景德排忧解难,深得景德信任。
谷之牧在朝中虽然经常与淳王意见相左,但是两人私交却是不错,况且在维护刘睿皇位这一点上,刘瑜泰和谷之牧表现的高度一致。所以,当谷之牧也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也经常到淳王府上听听淳王刘瑜泰会说些什么。一到淳王府,谷之牧便亟不可待得向淳王刘瑜泰提起了今日朝会中的异象。
刘瑜泰在听完后,略微沉思了一下,突然向谷之牧问道:“去年的奥鲁斯大军从那措方向攻入我大汉国境,并深入腹地,今年刚刚开春,便又有律差台汗国大军再次来袭,老丞相不觉得其中有何联系吗?”
谷之牧说道:“奥鲁斯大军到来之际,正是镇西军大统领徐建业率领大军在西北戈壁上操练,所以才被那些蛮夷攻了进来。而今年交战的原因却是并不清楚。只是这些与徐蔚何干?”
刘瑜泰说:“非但有关,甚至可以说,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