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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神錾显灵

大凡身处逆境的善缘人,绝望至极时,都会有奇灵异事显现。或是梦境,或是现实中……

自从管家把所需的木棒办理妥当之后,这座塞外“警备所”,风调雨顺般地盖好了!远远望去,就像一头雄狮,又似一只猛虎坐卧在马莲草跟前,好不威风!

有道是:楼起墙立。很快,其他部门也追赶了上来。他们废寝忘食,昼夜轮班,餐风饮露,唯恐落后挨骂、受罚。

于是,这项预期三年完工的塞外工程不到两年的时间,就顺利地竣工了!

至此,财主自认为高枕无忧了。除了花天酒地,笙歌艳舞,就是聚朋会友,鱼肉乡里。终日过着腐糜的生活

一晃,两年过去了……

这一年,鸿雁北归之日,翠上枝头之时,财主派驻了一部分人马,连同阳春、石匠一起去了马莲草所在地,准备开垦神草以南的荒山野谷。一来:瞭望敌情,有备无患;二来:杂散人员,自给自养;三来:最重要的一项是:寻找石匠的神錾。

忽然一夜春风来,桃红柳绿梨花白!

从此,阳春白天耕地,夜晚割草。日复一日,苦不堪言。

无休止的忙碌,使得小阳春一天天的瘦了下来!眼窝凹陷,颧骨更加突出,就连呼吸喘气时,都能看到他几根肋骨。只有那双稚嫩的眼神,还透着少年天真无邪的灵气。

可怜无助的嫩娃,有时,无奈地看着灰色的天空,傻傻地发呆。有时,看着那高飞空中的雀燕,穿云拨雾,展翅翱翔!又不由他眼睛一亮,幻想着自己啥时候也能长出一双翅膀,和它们一起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飞翔!有时,又盼着自己赶快长大些,带着妈妈和王奶奶离开这个鬼地方,去一片有山有水有花果的地方,再不受财主和管家的欺负!

少年的心,总是那么单纯,善良,天真无邪,诗情画意。然而,面对现实,这些美好的画面,都是一场虚幻的美梦。羡慕、向往和憧憬过后,又让他黯然神伤起来————想着坎坷的命运,想着一天天苍老的妈妈,想着那位无依无靠的王奶奶,小阳春念念不忘报答她们的疼爱,养育之恩,为了更好的活着,他咬着牙,顽强地与不幸的命运抗争着!

聪明的小阳春,为了能够早点时间完成财主制定的每日工作量,夜里只有拼命地割上牲口两天的草料,这样一来,第二天夜里就能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或者,去看看妈妈。或者,递天,也能早早地起来犁地。因为,天气越来越热了,如此,中午还能腾出空来喘口气呢。

每每,人们还在被窝里做着美梦的时候,小阳春已经在黎明前那段黑白交替的夜色中,犁了两圈地了!

可知晓?黎明前的那段黑暗时光,就是万物定型的判决书。无论生死成败,聪缘慧果,吉凶祸福,都在其内运算裁夺。这一刻,但凡警醒的,都按部就班,有条不紊;但凡昏沉的,都慌乱无序,措手不及。

这一天,就在阳春趟着夜露犁到地南头,准备提犁换墒时,忽听地当中有人大声喊叫:“谁是我儿,我是谁爹”!而且,不断地重复着这句无聊的操蛋话。

阳春自语道:谁啊这是?黑天半夜的,跑这荒郊野外,瞎喊什么的?等他犁到了地北头时,又听那人从地南头大声喊着那句:谁是我儿,我是谁爹!好像有意跟他捉迷藏似得。“哪个王八犊子,跑这叫唤啥的?”他听得烦了,一边咕囔着一边犁着地,慢慢地,天就亮了起来,那个人也不再叫唤了。

第二天,依旧如此。那个无聊的人,直到天亮才停止了喊叫。可是,这个奇怪的叫声,一直在他耳边回响着,让他好生郁闷。于是,打响了长鞭,决定再犁最后一趟,回去吃饭。

再说,南天尽头,鳌子国度,三年前,急于彰功得道的巨鳌,因一时冲动,用女娲当年遗失的绣花金针,掘穿了鳌鱼山洞,腾云驾雾,钻地遁土,来到了石匠住处,急匆匆引领石匠,翻山越岭,行至于马莲草近前,巧用心机,令石匠抡锤开錾,欲以请出马莲神草,以示其功,报之天帝,恢复残体。哪料想,那天虽是吉日已到,但是,惠恩总差眨眼功夫,难满其中。因此,破了天机,反倒误了大事。一气一恼之下,返回南天,一觉三年未醒。此刻,顿觉阳气烘身,燥热难当。警醒翻身,子丑寅卯地咕囔一番,方知此时此刻,正是地惠天成之时。良辰吉日,岂容错过?遂起身,踏云吐雾,来至于阳春犁地的上空,即刻按落云头,降落在地当中,摇身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静待阳春的到来……

此时的阳春闷闷无语,只顾扶犁前行,猛然间,一个白须苒苒的老者出现在面前,笑容可掬地说道:小伙子,犁地只管专心犁地,看你眉宇紧皱,低着头,想什么呢?阳春疑惑地说:说来真是奇怪,这两天有个人,总是跟我捉迷藏————我犁到南头,他就跑到北头,我犁到地北头,他就跑到地南头。而且,不停地喊叫:谁是我儿,我是谁爹。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你说怪不怪?

老者听罢,哈然一笑,神秘地附在他耳边,悄悄地交待道:倘若明天,他再这样喊叫,你就答他:我是你儿,你是我爹。之后,他就不再叫喊了,阳春听到此处,以为老头拿他开心,刷涮,不再搭理与他。似乎老者还想在说些什么?阳春用鼻子哼了一声,愤愤地只顾喘着粗气,喔喔,架架的扬鞭,呵牛。犁了一段后,感觉老头自觉无趣,没了动静。回头看时,早已不见了老者......

一夜难眠的小阳春,又早早地爬了起来,牵着牲口下了地。刚犁有两步,那个奇怪的人就在地南头喊叫了起来。这时,阳春脑海里反应的第一个画面,就是昨天老者悄悄附在他耳边的情景。在他看来,老者那句近似戏谑的话,一直在他耳边萦绕着,仿佛看见了老者还在侧身偷笑与他呢!可是,面对眼前的场景,小阳春又想验证一下老者那句话的真假。于是,停了犁锄,双手架在嘴边,冲着那个人大声答道:我是你儿,你是我爹!此言一出,只见地南头一片金光闪现,那个人就此鸦雀无声了。

阳春顿觉此事甚奇,急于前去看个究竟。“啪”地一声响鞭,牛儿一惊,紧拽脖颈,翻开四蹄,一阵蛮劲上来,呼呼哧哧,没用多时,地南头就在眼前。突然,黄牛好像发现了什么似得,“哞哞”的狂叫了两声,紧接着,一个约莫四五岁光景的白胖男孩,赤身裸体的出现于地头。

阳春忽觉眼前一亮,这个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白胖男孩,让他大吃一惊。虽一丝未挂,但,气貌非凡————面若银盘,忽闪闪,一双晶亮眼,藏神纳仙,似语能言;四肢发达,白胖胖,两双胳膊腿,壮如牛奔,嫩似藕鲜。天庭饱满,非俗子。地阁方圆,怎凡仙?

小阳春看到这里,赶忙放下犁锄,跑上前去,蹲在小孩面前,问道:你是谁家的娃儿,跑这来干什么?“我没家”,小孩答道。你爹娘呢?也不给你穿件衣裳。“我没爹娘”,小孩应着。冷不?地北头有我的蓑衣,你去披上,遮遮凉气,小孩不再作声,默默地跟在后面,看着阳春犁地。跟了几个来回后,小孩说:我困了。于是,阳春就把蓑衣给他铺一半盖一半,安顿好后,继续犁地。不知不觉中,到了该吃早饭的时间了,他便收了犁锄,将睡梦中的小孩唤醒,想要带着他一起去吃早饭。看着这个无家可归的小孩,阳春突然犯起了难为!在这荒郊野外的,谁来给他作伴?我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陪他玩耍?这可如何是好!一筹莫展的小阳春,抱着小孩,边走边想,忽然,灵机一动,腹语道:何不把他交给我妈妈!这样一来,小孩不但有人照顾了,妈妈从此也就有个说话的伴了。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吗?

阳春吃力得抱着这个没爹没娘的小孩,专抄近路,翻山越岭,磕轱辘绊倒,总算走出了蛮荒,上了大路,直奔家乡走去......

千巧万巧,在通往回家的丁子路口,正巧遇见了从他乡讨饭回来,步履蹒跚的张奶奶!一阵嘘寒问暖后,小阳春不由得泪湿眼眶,看着这个被残酷的生活累弯了腰的老人家,看着这个被吃人的社会逼得四处流浪的老奶奶,看着这个姓外人不外,待他胜如亲妈一般疼爱的老奶奶,他的心似如滴血一样的疼痛!

此情此景,一下子唤醒了少年与生俱来的孝心,决定放下小孩,背老奶奶一程,好让老人家缓缓腿脚。可是,看了看肩上这个熟睡的孩子,他又不忍心让他独行!啊呀!这可咋办是好?

内心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斗争后,还是决定先背老奶奶一程。于是,晃醒了小孩,放之于地,让他跟在后面,独自前行!

走着走着,忽然,平地一阵狂风,直刮得昏天暗地,难以睁眼。狂风猛推着阳春直往前奔,一直推着阳春把老奶奶送到了家里,风才停止。

阳春慌忙放下老奶奶,急转回头,寻找小孩,可是,找了一路,也未看到小孩的影子!急得他欲哭无泪,后悔不该让小孩一个人走!如果当时多个心眼,领着他一同前行,或许,也不至于弄丢了他吧?

此时的小阳春,懊悔的捶胸顿足,一屁股坐在刚才遇见老奶奶时的那个丁字路边,生起了闷气。越坐越觉得不对劲,好像有个硬东西在屁股下面,一股凉凉的感觉。伸手摸了一下,如同铁棒一般。他便挪了挪屁股,顺势抽了出来,哇塞,果真是截铁棍!再仔细一看:啊哟!这不是石匠哥的铁錾吗?怎么会在这里啊?!

阳春转念一想:是不是被谁偷到,遗落在此的?也未可知!

然而,谁曾想到,自从上次那个巨鳌,急功近利的愿望未果时,这个神器就被他使法,藏于乱草丛中,一直未被人们发现。此间,寂寞的神器就开始无拘无束的饱吮着马莲草周围的灵气,直至孕成生命,口能人言,几番试探愚氓之昧,终被阳春的善心感化,这才喷云吐雾,呼风唤雨,变化如此,寻奔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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