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生死关头还能念及他人性命,这点还是挺让人佩服的,毕竟秦茂在人眼中就是那种居心叵测,企图引起战乱和破坏和平的人。
阿牧戈有点不忍,走到落翎面前说:“那个,落翎,就饶他一命吧,反正也没闹出什么事。”
落翎看了阿牧戈一眼,阿牧戈纯净的眼神让落翎有点难受。呼出了一口气,不忍破坏阿牧戈干净的世界。刚想说什么,怎料异变突起,落翎感受到一股嗜杀的黑气从阿牧戈身后飘出,“不好!”落翎瞬间反应过来。可惜只来得及推开阿牧戈。
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噗”一声闷响,众人甚至还没弄清楚状况,落翎被秦茂用手贯穿了前胸,鲜血迸溅。阿牧戈看着落翎,落翎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只是有点惋惜,不知道他惋惜的是什么,阿牧戈心像被揪了一把,空荡荡。溅在脸上的鲜血滚烫炽热。
阿牧戈第一次这么近的感受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落翎眼中的神采突然黯淡溃散,就像他平时深度思考时的样子,让阿牧戈以为他只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但是他胸前不断迸发的鲜血让阿牧戈知道这不是落翎的恶作剧。
秦茂貌似疯魔,披头散发,犬齿突显,面目可憎。贯穿落翎胸口的手指甲黑长锋利,上面还有着落翎新鲜艳丽的血。
“落翎!”众人惊声喊叫。
“啊!!!该死的!”博兢克怒吼,一把长剑发出无与伦比的清辉,比皓月更皎洁。可惜没有人会去感叹和赞美,众人眼中只剩下那个在秦茂抽出手后慢慢倒下的人。
落翎在倒地的瞬间,博兢克出现在了落翎背后接住了他,剑上清辉不散,秦茂应声倒地,脖子伤口清晰平整,一击致命。
“落翎!!”博兢克声音有点颤抖。
“别怪阿牧戈。”落翎一口气气咽不下,吐出大片血,半闭着眼气息全无。
一只只小虫爬进士兵的耳里,靠过来的佣兵首先发现了异样。
“小心!”有佣兵喊道。
士兵们像中邪了似的,双眼通红,面目扭曲,纷纷拿起武器攻击身边正常没有变异的人,有些甚至直接用嘴嘶咬,狰狞可怖,毫无人性。看得人们不寒而栗。
场面瞬间失控,惨叫声四起,变异的士兵兽性大发,同事多年的袍泽说杀就杀没有一丝犹豫。
没有防备的士兵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有些反应过来的抵挡着攻击不断向后退,呼喊着攻击自己的袍泽的姓名。可惜无事无补。
昔日同袍,兵戎相见,只有无助的嘶吼,漫天悲歌。
博兢克静静的看着怀中的落翎,低垂的头看不清表情。
“博兢克,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城主提醒道。
博兢克依然没有动。
阿牧戈一下跪倒在地上,呆呆的看着闭上眼的落翎。
“小不死的!”会长出现在落翎身旁,吼了一句,“该死的,你不是说会比我长寿几百岁的吗?怎么会这么简单就死了?”
“恋舞,带兄弟们去收拾那群野兽。”巨屋低头轻轻说了句。
恋舞没有听到,她还无法接受指挥冥落百战百胜的宝蓝智将就这样闭上眼了,当初指着坟墓大声怒骂丢下一堆包袱就死去的人,怎么可能自己丢下这么大的包袱离开。消失了十几年,一出现就是为了死在我们面前吗?那你为什么要出现啊!
“杀光他们!”巨屋怒吼道,恋舞看见巨屋脸庞两侧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
恋舞重重咬住自己的嘴唇,性感的双唇咬出鲜血,柳眉紧紧皱在一起,一展手,一条长约两米的细鞭舒展开来,轻轻铺在路面,冒起深蓝色的火焰,大理石路面被鞭子拖出一条深深的沟痕,噼里啪啦的裂响。恋舞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嘣出来的:“跑掉一个,我给你们每人一鞭!”
城主打了个冷战,我绝对相信那一套紧身性感皮衣的美女不是在开玩笑。
“啪”恋舞狠狠一甩鞭子当是冲锋口号,佣兵比红眼的士兵还要疯狂,五光十色的能量不断闪现。
佣兵并不是害怕恋舞的鞭子,他们都是当初跟两位团长定居在岩城的老团员,心中的悲伤不比恋舞巨屋少一分一毫。不管前面的是何怪物,就算用自己的生命换掉一个,他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佣兵们冲入敌群,杀声一片,两旁的房屋被各种魔法和剑气劈得四分五裂,佣兵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理智已经被心中的怒火吞噬。还好周围的居民一见情况不对,早早离开,应该没有多少人员伤亡。
恋舞一鞭下去劈天裂地,划开大片空气,旺盛的蓝火把一切都烧成灰烬。
“这个要重整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啊。”城主看着佣兵们压倒式的屠杀不知道是肉疼自己的士兵还是房屋。
“损失我佣兵公会会赔偿,但是这些人你可能保不了了。”会长站起来淡淡说道。雪白的胡子无风自扬,“今天怎么说都是你的军队问题,若是你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这个公会的仇,我就记在你木土国的头上了。”
城主自然听得出会长的意思,会长无非就是说落翎在佣兵公会眼中比和木土国的战争重要多了,就算是知道敌人故意要挑起公会和岩城的战争,公会也完全不在意,如果不能交出所谓的创世神,公会就把账记在岩城身上,岩城如果还不是幕后的最大的策划人,那就和木土国开战。
至于落翎有没有这个能量让佣兵界不顾生死和国家机器开战,佣兵界的战神罗炉已经表明了态度。
“喂喂,我说老罗啊,几十年老友了,你就这样对我啊。”城主恢复了贵族的模样,微笑着调侃。
城主的笑容隐隐让会长有点放松的感觉,但是会长还是想不出哪里有问题。
“你知道落翎在佣兵界的地位的,如果我把布佐布思·沃康曼斯(木土国现任皇子)杀了,你们木土国会怎样?”
城主摸了摸面颊,“不死不休?”
“知道就行。”
城主看了一眼战场,虽然不知道这些士兵怎么了,但是现在一时间也弄不清状况,而且就算变异的士兵们不畏生死不知疼痛,也完全不是佣兵众人的对手。
城主招了招手,示意会长走到一边聊聊。
会长皱了皱眉,还是跟着城主走了。
走出足够远的距离,城主才开口说道:“你认识落翎多久了?”
“不记得了。”
“那你对落翎有多少了解?”
“有话你就说,我这爆脾气不好忍。”
城主拍了拍额头,这老头完全不顾几十年的好友情谊啊,护短得很。“你认识他肯定比我久,先不说他的人了,就谈谈他的能力。”
会长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眼光一亮,有点不敢相信的反问:“你是说。。。。。。”
“没错。占星师!”城主肯定的说道。“据他自己吹嘘基本就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洪荒后知未来。事实肯定不可能有这么夸张的能力,不然他就是神了,但是自己生死大事命中之劫总能算出来吧?如果自己死了还会引发公会和木土国的战争他不可能不事先安排好。”
会长语气有点紧张了,“你的意思是?”
1“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算的,先和你说说他今晚和我谈的内容吧,他说他在阿牧戈身上看不见一点恶的痕迹,他头上甚至没有一丝黑气,落翎之所以愿意一直带着阿牧戈并不单单是因为博兢克当初的嘱托。而是当初第一眼看见阿牧戈的时候,他发现了群星陨落的星空有一颗璀璨的新星升起。”
会长疑惑的望着城主,不明白他这些话到底想说明什么。因为落翎没有和会长说过占星术的卦象。城主之所以知道还是当初落翎刚来岩城的时候,老占星师告诉他的。城主会这么信任落翎也有很大一部分也是当初认识了老占星师。
城主和会长谈了许久。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战争早已结束,巨屋指挥这众人打扫战场,姗姗来迟的治安队得到城主的指示也加入打扫的行列。
估计治安营来得这么迟的也是有原因的啊。
城主仰天看了看,天黑的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大片大片的像被战场染上血的雪花不断飘落。仿若从地狱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