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没有等来欢快的应答,而是等来了更凶狠的报复。为了什么呢?此时的如玉是可以躲开,或是反抗一下下的,毕竟昨晚有人为她堆起过一簇火苗,还有塞到她嘴里的冰块。有时在绝望面前,什么苦难都不重要。既然她欠着如意那么多,这命还给她可好?更何况,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思去面对她应该感激也应该憎恨的姊妹!
这个曾经的姊妹,这个曾笑得颠狂的女子就被钉在十字架上滴着血,血是红色的,但在这间黑暗的屋子里辨不清了,连它们流失的声音都听不见,就像当初她在那个院里胡闹累了睡着了一样。她一动不动的样子真的像死去了似的让人觉得难过而又安心。天意突然真的有些不舍了,站在如玉的面前轻笑:“怎么办呢?你要没了,怎么办呢?”
回答她的没有人声,只有一滴一滴的血落在有些凝固的血地里。有什么刺痛了天意的眼,她也是随着如玉在黑室里练功才发现,自己能暗室视物,一如白昼。这个特异之处,她没有跟旁人说过。当然,她也不知道,如玉也有这个能耐。不过她的不是天生的,而是白小天特意让白家人引她夜夜练就而成的。
如玉也在想,她要不要这样死去算了。不管五叔的仇,不管柳武生的冤,更不管师父的计谋,这样的离开,是不是就不会再连累六叔了,不连累六叔了,小天叔就不会再跟六叔赌气,跑去什么边关挣那莫名的功名,好把她顺利的迎回白家!
她想回白家,因为这么些年来,白家人说的最多的,就是她的父母好像就一直坐在白家的祠堂主屋静静的等着她这个不孝的女儿回来跪拜。可她又不想回家,她闯祸时曾被白小天关到过祠堂院里,高高的墙灰色的屋顶,小小院里满是阴阴的绿色遮天,没有阳光只有微凉的寒意,一阵一阵的绕着自己,心里只觉得羞愧不安,竟会比那条黑黑的蛇还让人心底发悚。为此,她曾跟柔儿哭诉过,可柔儿看她的眼很怪很怪,只是搂着她哄她睡觉,并不多话。为此她问过师父,师父看她的眼很冷,哼着鼻腔说:“你爹来看你这个不孝女了呗!看看,都是你娘惹的祸,她一个大惹祸精,生了你这个小惹祸精!去,滚回山里去,我这些天不想见到你。”
是啊,惹祸精!如玉眨着酸涨的眼,却实在撑不起眼皮,不是困的,而是疼的,眼角有伤,又有血痂,糊住了,睁眼都成了困难,真难得,有人这么的恨她呢。被白家人和五叔确实养坏了,这么的不顶事!
如玉这样想着,嗓子不觉更痒,费力的喘气,竟呼出了一大口的血污,牵引胸腔一阵的刺痛。很好,体内受了伤,但没有瘀血积累,好起来会更快些。这样想着,如玉不觉笑了起了,嘴角因为她刻意的吐纳,血污流得更多。
天意一下子急红了眼,对那些打手大叫:“你们出去!她快死了,你们还有什么不好交待的?”
如玉笑得更无理,直到旁人走尽,她才静下气息,吃力的对天意说:“姊妹,天意,满意吗?这样子,以后怎么办?为了谁?没有五叔没有柳武生,我们在哪?这些年,他们不是父亲,胜似父亲,连你那个亲生母亲都是他们养活了这么些年,得意了这么些年,她竟不自知!他们死了,她的出路在哪?你成了她的工具,知道吗?我现在还在想,你的弟弟,她的儿子,真的天生痴傻吗?她从小跟随她的叔爷学制汤药,一定会些特别的药理、、、、、、”
天意有些失控,大叫着突然把手边的茶盏砸向了如玉:“你闭嘴!她有多苦,你怎么会懂?她本来养在闺中,锦衣玉食的做着大小姐,可突然要担负起整个家族的命运,父母尽亡,幼弟不懂事,她怎么熬过来,你能体会吗?你跟别人一样,只会在旁看她的笑话!”
如玉根本不在乎多在额头的伤,咬着唇,不让痛呼出声,勉强笑了笑,吐出的字却很伤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天意,盼我早些死吧,死后,我一定告诉五叔和父亲,天意是个好女儿,可听如意夫人的话呢!”
天意听着,心里更是慌乱,大哭着,操起地上满是血污的长剑,直直的逼近如玉:“我现在杀了你!是你,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的五叔!他们都是我的!”
终于,如玉只来得及看见天意仓皇离去的背影,她竟没看看她刺出的剑,真的插在了如玉的身上!
原来,我们真的可以为了旁的事,置对方于死地!就像此时,如玉都能想像她被如意送进皇宫后,会发生什么一样。姊妹,只要你平安,我怎样都愿意,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