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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地下之河

猴王眼睛红的像是马上要滴出血来,它一路横冲直撞咆哮着冲向迷凤,甚至还撞倒了几根挡路的石柱,它狂暴的发泄着自己的愤怒,连那些猴子都不敢靠的太近。

来势汹汹的猴王一出现,申屠雄心里就有点发憷,在他眼里其他猴子还算是正常的,这猴王算是怎么个回事啊,也太吓人了,这简直是猴子中的战斗机了,块头大得像得了巨猴症似的。迷凤却很淡定,她不动声色拉着申屠雄退到了离溶洞口十几米远的地下河河边,轻描淡写的说:“别怕,它们不敢过来”

“哦”申屠雄将信将疑,他已经做好了随时开溜的准备

猴王呼啸着冲进了溶洞,在离水边很远的的地方果然停住了,捶胸顿足的冲迷凤和申屠雄大吼大叫,却并不敢靠近。

“难道这些猴子怕水?”申屠雄奇怪的问道

“也许吧”迷凤拉了拉申屠雄的手,“我们走吧”

“再跟它们玩会呗”申屠雄却来劲了,跟对面的猴子们挤眉弄眼的逗着玩,气的猴子们吱吱吱吱的叫个不停

猴子们吼了半天也不敢越雷池一步,却有机灵点的猴子捡了石头来丢申屠雄他们,其他的猴子有样学样很快就在他们脑袋上下起了石头雨,还好关键时刻申屠雄的超能力似乎又爆发了,拉着迷凤跑的风驰电掣的,他们沿着地下河边跑了好一会,猴子的怒吼声才渐渐消失。

越往里走,溶洞里的景色就越美,洞顶的钟乳石一根根倒挂下来,巧夺天工美轮美奂,有些钟乳石上面还闪着亮晶晶的荧光,不打火把他们就能基本看清地上的路。他们就像走在一条长长的隧道里面,隧道上面用一整条银河做为装饰,走在这样的路上简直就是一种享受,申屠雄真想和迷凤就这么一直走下去,直到永远。

“你真想这样走到永远吗”迷凤突然开口,申屠雄有点尴尬的挠挠头,他忘了他们有心灵感应这回事了,看来以后连脑袋里想点什么都得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了。

“走不到永远的,走个几十年我就翘辫子了,到时候你一个人走不是挺孤单的”申屠雄悻悻的说

“你猜我是怎么知道那些猴子怕水的?”迷凤转移了话题

“怎么知道的?”申屠雄问,他知道一般的猴子是不怕水的,相反,很多猴子是会游泳的

“我上次路过这里的时候吃过一只猴子。。。”迷凤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我知道啊,刚才告诉我的”申屠雄插了句嘴

“后来我就被猴王追的在石林里到处乱跑,石阵里的那个族人就是那期间遇见的,他叫我躲回溶洞里去,说猴子肯定不敢追进去”迷凤一边说着话一边踢着路边的小石头。

申屠雄发现地下河边的路好像不是天然形成的,有的地方明显有人工休整过的痕迹,有的石笋被齐根砍断,有的地方用石头填过,联想到之前迷凤说的,申屠雄隐约的猜到了什么。

“是的,这是去沙窟的必经之路,所以很多年前伏魔教发动了几万人历经千辛万苦的修建了这条路,在这条路上死过不少我们迷国的子民,这条路是专为押送迷国囚徒修建的”迷凤凄然一笑,她头都没回,瞬间就读懂了申屠雄在想什么。

申屠雄有点手足无措,不光光是不知道说什么了,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了。

因为这是一条迷国的血泪之路,迷凤触景生情也很正常,对普通人来来说,几千年前的事情放到现在肯定不会有这么强烈的情感,因为普通人只有短短几十年的寿命,就算仇恨代代相传,几千年后也淡的全无痕迹了,可是迷凤不同,她是永生不死的,她的记忆没断过,她永远记得和伏魔教的不解之仇。

申屠雄突然看到溶洞的洞顶有些古怪的变化,那些发光的钟乳石开始不可思议的慢慢的变长了,它们一点一点的在接近下面的水面,就像钟乳石活了一般。钟乳石下面,地下河的水波澜不惊的缓缓流淌着,水面清晰的倒映着美丽晶莹的钟乳石,随着水面微微的起伏,那些倒影荡漾着变幻着图案,如梦如幻恍如仙境。

就在钟乳石快接近水面的时候,“哗啦啦”的水声不断传来,水面就像沸腾了一般,很多金色的大鱼纷纷跃出水面去吃钟乳石,钟乳石却早已在大鱼出水的同时“碎裂”开来。原来那些不断生长的钟乳石其实是一些萤火虫之类的发光昆虫,像是某种蛾子,它们飞散后不断的在水面上飞舞着上上下下忙个不停。申屠雄仔细一看便明白了,原来这些聪明的蛾子先用自身做诱饵引鱼出水,而那些鱼跃出水面的同时惊飞了停在水面上的很多小飞虫,此时蛾子们就能大快朵颐了。

正当申屠雄在惊叹的时候,一条金色的大鱼高高跃出水面奋力去够蛾子,突然水面“哗啦”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水里飞快的出现,迅速又带着那条大鱼没入水下,水面上只留下一个超大的漩涡。黑影闪现后,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地下河就突然平静下来,所有的大鱼好像都全部消失了一样,水面很快连个浪花都不再飘起,也再没有鱼跃出水面。

迷凤一把捂住了申屠雄的嘴,示意申屠雄噤声,两人等了好一会才继续轻手轻脚的慢慢往前走。

“刚才那是什么?”走出好远,申屠雄轻声问迷凤,刚才的黑影速度太快了,他根本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只觉得眼前一黑,巨大的黑影就又入水不见了。

“没什么”迷凤沉默的走着,好像有点不太高兴的样子,申屠雄只好闭嘴。

除了中间停下来吃过一点烤兔肉以补充体力外,他们一直都没有休息过,迷凤似乎想尽快走出这溶洞,老是催申屠雄快走快走,而申屠雄看过那黑影吃鱼之后心理阴影面积也挺大,于是一路无话,两人用急行军的速度赶了不少的路。

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一束亮光,申屠雄呼吸也为之一畅,高兴的对迷凤说,“是不是到出口了”

“只是一个山洞的破口”迷凤冷冷的说,她快走了几步,在亮光下面仰头看了看,“太阳马上下山了,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这块空地离水也远”

“这水能喝吗?”申屠雄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面,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从下面看上去,天然的通风口像一个小小的天窗一样高高的悬在上面。

“它能喝你”迷凤慢慢的在收拾着睡袋,头也不回

“哎,你怎么说话的”申屠雄被呛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有点搞不明白迷凤,之前一路上感情培养的也挺好啊,怎么说也患难与共过啊,怎么还是说翻脸就翻脸啊,难道和那黑影有关?申屠雄干脆也不再搭理迷凤,钻到睡袋里睡觉了。

很快,光明退却了,黑暗统治了世界,申屠雄选的位置不错,正好能看到“天窗”里的夜景,沙漠里的月亮又大又亮又美,申屠雄很快便睡着了。

睡不多久,申屠雄便莫名的醒来,他从睡袋里探出头,惊诧的发现在朦胧的月光下,一个美丽的女神****着从地下河里缓缓浮出水面,她风情万种的朝申屠雄微笑着,长长的黑发在身后飞舞飘扬,正一步一步朝申屠雄慢慢走来,婀娜多姿的身段像无骨蛇精般柔软。女神越走越近,在月光的照拂下,女神姣好的面容一览无遗,像是蒙拉丽莎正走画中走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美好圣洁的光。

申屠雄不由自主的钻出睡袋站了起来,正要迎上去的时候他看到了正沉睡着的迷凤,犹豫了一下便停下了

女神见状也停下了脚步,朱唇轻启柔声朝申屠雄唤道:“快来,我的心上人快来”

申屠雄有点迟疑,这女人来的太过诡异了,他想把迷凤叫起来看看

女神见申屠雄不肯过去,哀怨的退回了水里,半浮水中面朝申屠雄竟唱起歌来:

我心上的人儿啊,你快回来

相思的河水太过冰凉

落单的鹰儿振翅难飞

我心上的人儿啊,狠心离开

你是天上的雄鹰,不再回来

千年的诺言我还在等待

你快回来,带我离开

。。。

凄美的歌词,悠扬悦耳的歌声彻底打动了申屠雄,他看了看依旧没醒的迷凤,朝女神走了过去。女神依旧哀婉唱着歌,纤细柔美的双手不断朝申屠雄召唤,她唱歌的模样简直太美了,申屠雄只在梦中见过这样绝美的女子,他已经走到了水边。

水很凉,申屠雄却毫不在意,他一步步的接近女神,冰凉的河水渐渐没过了申屠雄的腰,刺骨的冷,申屠雄无所谓,他伸出手想去触碰女神的手指。

就在这时,女神脸色突变,她的背上闪电般的生出两只巨大的黑色翅膀来,申屠雄只觉得眼前一暗,似乎可以遮天蔽日的巨大翅膀猛然一振,带着女神转眼间扑到申屠雄跟前,申屠雄终于知道之前看到的黑色阴影是什么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还没来得及喊一声就被女神带入了水中。

申屠雄被女神不停的拖带着往更深的水下潜去,只一会他就憋不住气了,凉凉的河水不停的灌入口中、鼻中,他勉强睁开眼睛,看到女神在前面用力的挥动着长长的翅膀,就像巨鹰在空中飞翔一样自如。申屠雄惊恐的发现女神的脚不是脚,那是两只鹰爪一样的巨爪,他的手正被其中一只爪子抓着一直往水下沉去。地下河似乎是无底的,过了很久女神都没停下来的意思,申屠雄渐渐的失去了意识,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去,甚至睡在旁边的迷凤毫无察觉,也许等迷凤明天醒来才会发现自己不见了吧,她会伤心吗?

申屠雄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奇怪的地方,像是某种交界,灰色的交界地带,往左边看,他看到了自己的过去,他出生、成长、生活,他的朋友他的家人,他过去的一切。往右边看,他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一片黑暗,那是地狱吗?

申屠雄突然看到了自己的身体,他的身体软软的,就像是一个毫无生命的仿真塑胶娃娃,正被一个长着长长黑色翅膀披头散发的女人拖拽着不停的往水下潜去。“嗨,停下,臭女人,快停下!”申屠雄惊吓之下朝那女人大声的喊,可并没有声音发出来,只有几个泡泡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申屠雄绝望了,他的身体随着那个女人不断的远去,远去,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一串串水泡在他眼前不断蒸腾、碎裂。

我死了吗?申屠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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