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挂完最后一瓶葡萄糖,对医院向来不感冒的我,头一次主动请缨要求住院,老韩瞪直了眼睛,老妈夸张的把手次放在我的额头。
嘀咕道:“这孩子脑子不会是烧坏了吧!”
“妈,哪能啊!就是想住!再说明天不还得再来吗?那得多麻烦啊!”
我理直气壮的说着理由,亲昵的挽着她的胳膊,撒娇的靠在她的胸口,抬头笑嘻嘻的看看她,在心里盘算着南区六楼到底在什么地方。
“你就是懒的,想住就住吧!反正你爸也不缺这一点钱。”
老妈拿着食指戳了戳我的额头,语气有些不善,不知道她和老韩出去吃饭又说了些什么,总之老韩不停的赔笑,颇有财大气粗土豪的气息:“你妈说的对,爸爸不缺这一点。”
已是深夜,老韩早已开着车回去,母亲陪着我睡在我的床头边,我扯过被角,稍稍帮她盖着点背部。
许是我下午睡的太多,到了这时一点睡意也没有,坐直身体,靠着床头,从窗帘的缝隙中看着这繁华又有些寂寥的城市。
霓虹灯光在夜雾中星星点点,像海上被雾遮挡的灯塔,路过的渔船只能依稀辨别来时的方向。一如迷失在这座城市中打拼奋斗的青年,只能不断的在雾中摸索前行,直到“拨开云雾见青天,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日。
低头看着沉睡的母亲,容颜依旧却开始变得有些松弛。
睡梦中的她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心中的那道伤痕,被男生碰触时的害怕与恐惧,是她造成的。
夜渐深,霓虹灯光逐渐消失,我由坐变为躺,蜷缩着身体,安然的睡去……
晚上睡不着,白天睡不醒,可能暗指的就是我这类人。
因此,在床上睡的正香的我是被“打针”二字给吓醒的,坐在床上蒙逼了会,脑袋里的瞌睡虫都跑光才想着自己还没有刷牙洗脸。
大上午的一折腾就到了中午,玩了会手机,司徒远这个补课狗不知从哪听到的消息,居然不嫌麻烦的提着许多水果来。
外人眼里聪明机警又沉稳的他,亲切的叫我妈:“舅妈好,吃午饭了吗?我妈听说禾页生病了,特意让我来看看她。”
他又冲我的方向看了看,我扔给他一个大白眼,不就是不想在学校里午休么!我懂的!不过他来了也好,我正打算去南区六楼的心理科参观参观。
“禾页他爸去买饭了,阿远你先坐会。”
老妈脸上带着笑意回道,我总觉得老妈那笑里带着一丝疏远,司徒远怕是也看了出来,很客套的回道:“谢谢!”
这次他没有再喊“舅妈!”
这时,刚好老妈有电话打进,她起身说了句:“公司”就出门去接电话了。
门才刚关上,我猝不及防的拉过司徒远黑色羽绒服的衣领的开口处。
“禾页,你干嘛!”司徒远纹丝不动,脸却黑了一大片。
“领子上有灰,我帮你拍拍。”
我赔笑着赶紧松开手,帮他轻轻拍了拍衣领,笑着看他的脸:“哥~你陪我去趟南区六楼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