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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仙道

林天的手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震惊表情!

“周、周叔,是你吗?”饶是他胆子不小,此刻亦如见了鬼一般,吓得不轻,他将目光缓缓移到裹挟着周叔身体的那张草席上。

随后,在他震惊的目光中,那张草席寸寸裂开,化为粉末!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周叔!

但是此刻的周叔,和先前的形象却完全不同,哪有半分苍老衰败的模样?

容光焕发,精神矍铄,头上雪白长发,根根飞扬,一层莹莹光辉在周叔身上流淌着,他一步步向林天走来,步伐沉稳厚重,林天有种错觉,在他走动间,仿佛整片天地都在颤抖,随着他的步伐而动摇。

周叔的双眼,不再是以往毫无生气的样子,一眼看过去,好像里面有无数光影幻境,在不断的闪动生灭,似乎世间一切,都包含在他眼中,世间一切,在他眼中都无所遁形,他双眼神光射出,足以洞穿一切虚妄!一股沛然难挡的气势扑面而来,给林天的感觉,他面对的不是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而是一座高达百万丈永远无法攀登无法超越甚至不敢仰视的太古巨山!

周叔虽然还是以前的样子,但是给他的感觉却很陌生。周叔只是无意间泄露的一丝气息,带给他的感觉,比起仙楚门自称神仙的欧阳海,还要磅礴百万倍,可怕百万倍!林天丝毫不怀疑,只要周叔心念一动,整座千机城,便会瞬间沉沦,永世不得解脱!

“周......叔,你是周叔吗?”林天张了张口,看着周叔,稳定着翻江倒海一般的内心,无比艰难的说道。

“呵呵,”周叔抚了一把花白的胡子,巍峨昂藏如山岳般迫人的气息顿时消失无踪,又变回了平常的老人,他看着林天,目光渐渐转向慈祥,“孩子,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性格坚韧,傲骨铮铮,不枉我多年对你的教诲!”

“周叔,真的是你!原来你没死!”听到周叔说话,林天心情激动无比,他终于确认了,在他面前这个老人,正是将他抚养长大的周叔!

死而复生!

只是,周叔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和他印象中那个身形佝偻,风烛残年的周叔完全不同。气质上,就是天差地别。

然而,周叔下一句话,就让他的欣喜顿时消失了。

“我的确已经死了!”周叔摇了摇头,缓缓说道,“现在你看到的,只是我的一缕残魂而已,我的真身,早在三千年前就已经陨灭,留下一缕残魂,苟活至今。这缕残魂,也只能存在半刻钟的时间!”

“三千年!”林天听的瞠目结舌,听到周叔还剩半刻钟的时间,眼眶再次泛红,“周叔,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从来没听你说过你的来历?我刚刚听到你说什么戮仙大帝?半刻钟后,那岂不是你又会死?”

“呵呵,孩子,过来,让周叔看看。”周叔没有回答疑问,而是微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林天心中忐忑了一下,仍是硬着头皮走到周叔面前。现在的周叔不知是人是鬼,他一时还接受不了。

周叔眼中光芒一闪,林天便觉得浑身上下犹如透明一般,一切信息一丝不落的进入了周叔眼中。

“不错不错!”周叔颔首道,“经脉俱断,脏腑多有损伤,你的武功全废了!”

“这还不错?”看着渐渐熟悉的周叔,林天胆子也略微大了起来,“一朝从四段炼体变成废人,这还不错?”

“哼!你那也叫四段炼体?”谁知周叔不屑的冷哼一声,说道,“仙道随便一个三段炼体的弟子,杀你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啊!”林天震惊了,他四段炼体,全力出手之下,可打出两千一百斤的力量,居然还比不上仙道中三段炼体的弟子?

他急忙问道:“周叔,仙道到底是什么?今天在萧家,我就见到了一个仙道门派仙楚门的人!他只凭借声音,就隔空杀死了上百人!”

“区区炼气士,也敢妄称神仙?老夫堂堂诛仙教一代戮仙大帝,威名震慑中央星域,响彻无穷时空,都不敢自称神仙!那个什么欧阳海?老夫实力全盛时期,随便吹口气都能吹死千万个!”周叔傲然道,丝毫没将那个所谓的神仙放在眼里,“仙道!何为仙道?仙道乃万法之首!屹立于芸芸众生之上,天地之巅,掌控亿万人生死,令得万界臣服!逍遥自在,长生不老,翻手间,星辰陨落,天地崩塌,啸傲苍穹,纵横宇宙星空,遨游天地无限,四方八极,无穷时空,受万世万代敬仰!万古流芳!是为仙道!”

林天呆滞当场!

周叔睥睨天下傲视万方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将他震晕当场,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这一番话,震耳欲聋,振聋发聩,震撼了他的所有心神!颠覆了他的所有世界观!击碎了他的所有信仰!

他原本最大的梦想是达到十段炼体的巅峰,在世俗界中,也能封王封侯,成就一代霸业!但是,比起周叔口中的仙道,却仍是天壤云泥之别!就算十段炼体又如何?百十年后,照样化作尘土,转世轮回!而且,就算是十段炼体,也不是欧阳海的对手!通过欧阳海,他第一次知道了,炼体之后,还有一个更加强大的境界,炼气!

这一刻,他双眼无比晶亮,心中涌上了无限豪情,心潮澎湃,心神激荡,无法自持!

“你,想要进入仙道吗?”周叔忽然问向了林天。

“想!”林天想也不想,立刻回答道!眼神充满了向往!

“但是!”周叔话锋一转,声音变得无比严厉起来,“仙道之路,比起世俗,更加凶险万倍,没有任何道义可言!肉弱强食,强者生存,欺凌、掠夺、杀戮,无时无刻不在发生!仙道之路,比起世俗界,更要残忍万倍!艰辛万倍!稍有不慎,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场!谁也无法保证自己能走的多远,追求到那传说中的永生不死的无上大道!仙道,和魔道一样,就是与天抗争,就是赤裸裸的杀戮征伐之道!”

“现在,你还想进入仙道吗?”

“想!”林天眼神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为什么想进入仙道?”

“只有踏入仙道,获得实力,才能得报大仇,才能真正的找回尊严,才能不再受人奴役!”

“荒谬!”谁知,林天慷慨激昂的话,换来的却是周叔的严厉斥责,“仙道,就是铁血杀戮,就是无情掠夺!就是要踩着亿万人的尸骨头颅,踏上修道之巅,打破仙界屏障,开启仙界通道,进入仙界,成就无上永生破碎之道!只有万劫不磨,永生无量,永恒不灭,才是追逐仙道的真正唯一意义!”

“欧阳海算什么?在大人物眼里,连蝼蚁都不如!那样的小角色,数万星域,诸天道门中,何止万万亿?你的目标,应该是最高的仙界!达到与天地共生,永世不灭的境界!苟且偷生,浑浑噩噩一世,百年之后归于尘土,和现在立刻就死又有什么区别?”

周叔站立当场,平静无风,却自有一股滔天如海的气势自然生成!

轰隆!

林天脑海中,似乎有一道崭新的充满无限神秘的大门正在向他缓缓打开!

周叔关于仙道,阐述的四段话,如当头棒喝,醍醐灌顶,将他惊醒!充斥了他全部脑海!

他看向周叔,眼中射出了无比炙热的光芒!

周叔不理会林天的目光,声音忽然又转为了正常:“孩子,我时间不多了,长话短说。我本是仙楚朝十大仙道门派之一诛仙教戮仙大帝啸苍天,当年虽然没有晋升天仙,在人间,却也非等闲之辈。三千年前,同为仙道十大门派的仙楚门伙同天藏门,高手倾巢而出,以诛仙教为魔道的借口,在八荒星域涌血海将诛仙教精英尽数诛灭。那场旷古战斗中,诛仙教众难御强敌,我亦身死道消,只剩一缕残魂逃了出来。诛仙教道统因此陨落,而诛仙教的镇派法宝,诛仙五印,也在战斗中不慎遗失。”

“诛仙五印,分别是诛仙印,血神印,朱雀印,翻天印,修罗印,每一件,都是震古烁今,威能无穷,足以令时空颠覆的旷世法宝。我逃出来时,只带走了修罗印的一小块碎片。这一小块碎片,失去了所有法力印记,几乎没有任何作用,但是却能够凭借它,感应到诛仙五印的下落!现在,它就是一块普通的碎片。”

周叔手一翻,一个巴掌大小的黝黑甲片出现在他手上:“现在,我使用最后的法力,将仙道的一些基本常识和炼体之法,几门粗浅的武技、法术刻印在碎片上,将它交给你!它可以助你踏入仙道!”

周叔说罢,手上光芒连闪,一个一个文字、印记、图画,走马观花一般,全部铭刻在了甲片之上,融入黝黑中,消失不见。

然后周叔手一挥,修罗印碎片飞入了林天手中。

接住修罗印碎片,林天手一颤,一股血肉相连的感觉从上面传了出来。

“这已经称不上法宝,失去了所有威力和功能,无法滴血认主,不过我已经将其和你强行联系起来,你可以凭借意念感应到它!这枚修罗印的碎片,你要保存好它!那是将来重新集齐诛仙五印的关键!”

“聚魂丹!”周叔手一招,装有聚魂丹的黑色木盒便飞到他手上,自动打开来,“连下品灵丹都称不上的垃圾货色!就算服用了也没什么作用,给你身体白白增添渣滓而已!”

说完,他随手将聚魂丹扔进了火堆!

看的林天咋舌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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