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的气息在山野烂漫间最能体现,但是在花园里也能体会到春的脚步在迫近。冰雪还尚有残留,植物的嫩芽却迫不及待的已经冒出,偌大的花园里除了一些常青树几乎没什么可看的景物,到处都是寒冬过后留下的残酷迹象。人工湖面已消融鱼儿看见人走近一点都不害怕,卢若溪拿着鱼食大把大把的洒在湖里,密集的鱼群张着嘴争先恐后的吃食,叫人看着目眩。
天虹雨靠在石栏上看着远处的天空,并没有主动讨好身边这位美女,好像完全不想娶她当妻子一样。卢若溪并不在乎有没有人关注她美丽的外表,只是专注的轻轻地把鱼食散在湖里,好像湖里的小鱼就是她的玩伴,那些漂亮的鱼好像懂她一样。天虹雨扭头看看若溪不耐烦的转头就走,完全没顾忌陪她一起来的若溪。
天虹雨走了一段路,转个弯已经到了湖对岸,这次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若溪喂鱼,若溪发现天虹雨在看她,抬手投足间每一个动作都做的温柔轻盈,完全一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的女子行为,这样的女人是多少富家子弟梦寐以求的虚幻中的人物,就是那潘金莲站在窗口那等风.骚扔了根竹竿只砸住个西门色鬼,这若溪要是站在窗口该有多少人眼珠子掉出来。
天虹雨目不转睛的看着,眼睛都不眨,他难道被这湖光美色深深的迷住?他直挺挺的站着,两手放在石栏上,石栏本是冰冷的但此刻却也有了温度。若溪喂完鱼看着站在对岸的天虹雨微微一笑对他招手,但是他却没有回应,若溪再次挥手天虹雨还是没有回应。
人工湖不大不小刚好,只见若溪轻轻一跃人已站在石栏上,当她再次跃起身子就像扁石子在湖面上打水漂,小小的水圈一个接着一个在湖面上荡开,她站在天虹雨身边时湖面上的水圈已经变成一条圆圈组成的直线。
“你为什么不理我。”若溪委屈的说
天虹雨看看她说:“我没有不理你。”
若溪说:“我向你挥手,你为什么不回应?”
“你像我招手了吗?”天虹雨惊奇的问
若溪的脸上已经火辣辣,她不是害羞而是愤怒,她没想到自己装模做样的伪装成一个淑女的样子他却没看到,难道这人是个瞎子?
“你是瞎子吗?为什么没看到我招手。”若溪蹬着大眼睛说
“我看不清远处的事物,近处的却能看清楚。所以不算瞎。”天虹雨说
若溪好奇地问:“那你为什么走过来,站在我旁边不是看的更清楚。”
“感觉,我喜欢感觉远处模糊的世界。”天虹雨说
“你感觉到什么。”若溪一只胳膊支在石栏上手托着下巴说
“感觉到一个活泼好动的美女,却装着温文尔雅就像东施效颦。”天虹雨冷冷的说
若溪哼了一哼站端正说:“要不是老爷子要我陪你,我才懒得理你这样的呆子,竟敢说本姑奶奶东施效颦,你怎么不说瞎子看戏,看了也白看。”
天虹雨笑了笑没搭话,只见他纵身一跃人已在湖面上像一艘顺风的大帆船一样向对岸驶去,身后溅起朵朵水花,当他站在对岸的时候裤子鞋子竟然还是干的。
这一次若溪没有和他较真,自己慢悠悠的走了一会儿左拐直走就走到他身旁。
“怎么样,我有没有你快。”若溪说
天虹雨无奈的笑了笑说:“快不快无所谓,至少我们之间有了一个共同的兴趣。”
若溪笑了笑说:“这句话你说对了。”
“那么你想带我去哪里玩。”天虹雨说
“好玩的地方。”若溪说完一跃掠过树梢向远处飞去。
天虹雨紧随其后,他们在树顶上犹如两只轻快的燕子追逐嬉戏,卢府的花园很大,树木很多树梢顶组成的世界远远望去就像一块平整的草原,叫人想躺在上面好好睡一觉。她们俩人一个跑一个追逐,不知不觉已跑出了卢家的院子,已经跑上了山头。
若溪喘着粗气,山上空气很冷还能看见嘴里呼出少许白气,天虹雨站在她身边说:“这样好玩吗?”
“很好玩,学习这么多年的轻功,只有今天才发挥到了真正的作用?”若溪笑着说,她显然很开心
“为什么这么说?”天虹雨问
若溪渐渐恢复了体力,她站直身子眺望着远方的山峦说:“我们继续往前吧?”
天虹雨看着连绵起伏的山峰就像连在一起的波浪,爬上一道坡穿过一道沟壑又爬上一道坡,远处虽然很远但是看着却挺近。他拉起若溪的手,两人疯了一样撒腿开始跑,他们像鸟、像风筝、像云朵,他们只是像却不是这些,因为这些可以长时间的停留在空中,他们飞一会儿就得找个物体换一次脚提一口气,他们不知疲倦的向远处飞去,太阳已经升起他们仿佛要去追逐太阳一样。
“停。”天虹雨高高的喊了一声,然后手指抠在坚硬的石头和泥沙混杂的地里,他的左手已经埋在地里,肘部以下全都看不见了,他的右手死死的抓着若溪的手,若溪吊在悬崖边上完全吓傻了,她只顾施展轻功一个劲儿的飞,却忽略了危险,这边悬崖与那边悬崖望一眼都觉得颤抖,她却艺高人胆大想要越过去,要不是天虹雨及时发现危险,也许她早已做了这个世界匆匆的过客。
“若溪,我还能撑着你赶快提气抓着我的手蹬着岩壁往上走,再过一会儿我的手要把泥坑弄大了,那时咱俩都得掉下去。”天虹雨脸贴着地嘴里满是泥
“你放开我,我看见下边有一块凸出来的石头,我掉下去的时候借一次力应该可以上来。”若溪没头没脑地说
“不行,万一你的落脚点不对,跃到对面方向谁都救不了你了。”天虹雨大声说,他头上的汗水不住的流
若溪看看深不见底的山谷,又看看无法到达的彼岸心里不由得害怕起来,她的腿已在颤抖,不知该往哪里踩。她已经很害怕了,突然天虹雨身子一动把她又向下放了一点,她不由得尖叫一声,声音惊飞几只大鸟,却没有回声。
“你抓着我的手,弓起身子蹬着岩壁往上走,快点这是最后的机会。”天虹雨嘶声力竭的吼
若溪一步步走,天虹雨插在地里的手臂就像一把铁耙死死地粘着地面一厘米一厘米像前划行,他头上的汗水就像淋过雨一样,若溪慢慢的慢慢的露出了头、身子,刚露出脚她前倾身子猛蹬地面人像箭一样飞在平整的山顶上,她爬在地上一动不动,因为心有余悸四肢不听使唤。天虹雨像一只展翅飞翔的鸟,一只手在悬崖边一只手死死的插在地里,他已昏迷。
天虹雨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非常熟悉的面孔。天穹坐在他床边,握着他的右手,他的左手隐隐传来一阵阵剧痛,使他平静的表情不得不抽象的扭曲。天穹感觉到儿子的痛,因为右手传来的力量叫他隐隐作痛。
“好好养伤吧,养好了我们回家,还好你受的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不了。”天穹站起来看着窗户外边说
“皮外伤?”天虹雨觉得父亲完全疯了,皮外伤怎么会这么痛
“手指和胳膊上磨掉一些皮,脱落了五片指甲盖,这难道不算皮外伤吗?”天穹没有回头依然看着窗外
一阵剧痛隐隐传来,天虹雨想说什么但是扭曲的嘴唇不允许他说话,眼角的泪水不是他想流,自己就出来了,因为疼痛剧烈的疼痛已经麻木了他的思想。他觉得死了才好,这样的疼痛叫人无从忍受,他的右手用力抓着床栏,“啪”一声床栏碎了,他抓什么、什么碎,天穹扳开他的嘴塞进一块毛巾,他差点酿成了此生的遗憾,还好天虹雨只是咬破了嘴唇。
“药来了,药来了,上好的止痛药。”卢少华拿着一包东西慌忙的跑进来
打开包裹里边有一些小药片,上边写着“去痛片”这是多么精致的工艺,这么小的药片上还能刻字,卢少华放出帖子昭告天下找去痛良药,最后一千金求得这包药。
“都给我吃都给我吃。”天虹雨鬼哭狼嚎般说
“这可使不得,制药的神医来信说,人既然受了伤总要感受疼痛的,止痛药只是减轻痛苦而已,如果天下能有叫人不受半点疼痛的药,那么这种药就是——死。”卢少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