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鸟语花香,整个世界一片祥和。
名剑山庄确是另一番景象,下人们进进出出忙得不开交,天虹雨的屋子里挤了十几个帝国中赫赫有名的神医,天穹在隔壁的屋子里急得团团转,夫人小青则哭哭啼啼,她那双往日水汪汪的眼睛已经浮肿,蓬头垢面俨然一个不修边幅的邋遢婆娘。
“小青,你去休息吧,这三天来你总是哭哭啼啼,万一雨儿醒过来,你却病倒,他又要担心你。”天穹走近握着小青的手说。
“你的意思是雨儿没事?”小青激动地说
那天恶战后,雨倾城分舵里剩下的看门人把天虹雨救回来,他一句话都没说就昏迷过去了,这三天来他一直高烧昏迷不醒,神医们一个个绞尽脑汁倾其一生绝学才保住他的命。他脉搏微弱,心跳减速,生命迹象微弱,持续的高烧有可能烧死他,瞳孔时而放大时而缩小,分分秒秒都有一命呜呼的危险。
天穹一直瞒着小青,此刻他犹豫了一下说:“医生们说了,雨儿很快会好起来。”
“真的吗?那我回去好好休息,不然雨儿醒来我就不能好好照顾他了。”说完小青高兴的叫俩个丫鬟搀扶着回去休息。
天穹走近屋子,神医们个个摇头晃脑窃窃私语。
“各位,我儿现在怎样了。”天穹强压着心中的恐惧镇定的说
“庄主,我们还在讨论中。不过少主现在的病情依然危险,我们能用的药全都用了,虽说有些药功效很强但是他现在的情况下药太猛会适得其反。”神医朱仙说
“神医,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们可要尽心尽力呀,山庄的未来还要靠他。”天穹握着朱仙的手说
神医说:“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我也会尽力的。”
夜深,人却未静。
天虹雨又开始发高烧,医生们忙得不可开交,下人们一波接一波,跑去后山的冰窟拿冰块,因为天气暖和冰块很快就化掉变热了,而冰块又不能一次性都拿过来。
“该用的药都用了,只能这样降温,如果能挺过今晚明天也许会好转,挺不过.......”神医朱仙并没有看一眼天穹,说完径直的走出了房间。
天穹站在床前,看着面颊火红的天虹雨,心急如焚。
他想:“如果他真的战死,我也就彻底死心不去幻想未来,可他偏偏半死不活的回来,叫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月亮完整无缺,推开黑暗带来光亮,这样的夜晚不知有过多少次,天穹记得天虹雨小时候总是在八月十五那天整夜不睡觉,在院子里胡乱奔跑,他的徒弟们借着看护天虹雨的理由在院子里偷着喝酒。那时候他是多么的活泼好动,笑声天真烂漫无忧无虑,奔跑到深夜,徒弟们都喝醉没人管他,他就躺在他们中间睡着。何曾想过,这样的夜晚,也许是他最后留在世间的时刻。
整夜谁都没有休息,东方漏出鱼肚白天虹雨的高烧还是一直未退,神医检查了几次依然无计可施,叫大家继续降温。
“朱仙,这么久了,大活人都快烧焦了,何况他受了重伤,我看算了。”天穹强压着喉咙的哽咽说完这句话
“庄主,我看......不如....”
“还有办法吗?”
“有是有不过....,危险。”
“什么办法?”
“我这儿有一颗雪莲重生丸,不过药性很猛,如果他能吸收适应就会好转,如果不能那么......”
“什么?”
“那么....他就即刻......”
“既然这样,在他还活着的时候我们父子俩说说话,一会儿进来喂药。”
医生下人们全部出去,天穹没能再一次忍住他火山爆发般的伤痛,大颗大颗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滚落下来,为了不被别人听到他的啜泣,双手紧紧的捂着嘴巴。过分的悲痛难以掩饰无所畏惧的悲鸣,他还是没能忍住,哭出了声响,只是一声就戛然而止。
“我不能哭,这么多人盯着,我哭了整个山庄就崩溃了,小青知道一定活不下去,我不能哭。”天穹自言自语,迅速擦干眼泪站起来
他摸了摸天虹雨滚烫的额头,在他红扑扑的脸上亲吻了一下说:“儿子,如果是个男子汉,就别躺在这里装脆弱,如果是个怂包,就当我没有过你,娇柔脆弱那样奢侈的东西不是我们能拥有的,因为有太多的人想要夺走我们的一切,也有太多的人需要我们去保护,属于我们的只有坚强、只有忍耐、无谓,如果我们都脆弱了,跟着我们的人全得遭殃,这不是选择而是命。”
说完天穹放下天虹雨的手,迈着大步走了出去,神医站在门口看见天穹出来突然脸色煞白说:“庄主,难道....”
“没事,你们进去喂药吧。”天穹眉头紧锁看着远处泛白的天空,他知道太阳就要升起。
正午,明媚如春
午饭时间刚过,医生们谁都没有吃,因为天虹雨吃过血莲重生丸后高烧退了,可是静悄悄的睡在那里一动不动,呼吸微弱好似将死之人。他们着急的拉在裤子里都不在乎,要是天虹雨直接死掉他们就要想办法保命了,但又来一次半死不活,他们的生命也在钢丝的左右两边摇摆。
朱仙说:“既然这样的情况又出现,我们听天由命吧,他死了天穹的希望也灭了,杀我们是个瞬间的事情。所有的办法都用尽了,我是无能为力了。”
“既然这样,那就听天由命吧。”另一个留着长胡子高瘦的神医说
天穹坐在生病的小青床边,握着她的手,她脸色惨白病得很重,医生们看过全都摇头,因为心病不是良药可以医治的。
“小青,你就不能为我而活吗,如果你也出了事我该怎么活下去,你们这样自私把悲伤抛给我一人承受,你怎么这么狠心。”说着天穹忍不住哭泣,在妻子面前他再也忍不住了
小青看到他哭泣,眼泪更是止不住说:“穹哥,我也不想这样,可我痛不欲生啊,痛不欲生啊。”
他们紧紧的搂在一起,好像回到了当初相爱的那一刻,幸福的泪水里全是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