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索嘉树的嘴里索天响没有得到任何自己想要得到的新鲜东西。原因很简单,吕伯顔现在正带着自己的商队远在千里之外,吕家的几个主要人物也不在三合镇,德夫人即使得到了什么消息也不会跟索嘉树说起。因此,索天响想从索嘉树这里得到点儿吕家听到传闻的动向是一厢情愿!
索天响这回是真的有点儿沉不住气了。他一方面担心事情彻底败露自己在柳河镇人们心中的形象,二来担心吕家会对自己采取什么报复手段!尤其是吕家的那位二小子,这位爷会干出点儿什么自己还真没有把握说得准!姚均看来是指望不上了,他这次被劫后,一屁股屎还擦不干净呢,看来只有看看马占江是个什么想法了。可事儿有不巧,马占江前一阵子就到西宁去了,走了有二十几天了,还没有回来,听说又升官了。等吧,等他回来!
马占江确实又升了,现在已经是暂编第九师三十五团的上校团长了,他的队伍也扩充了,增加了一个营的编制,外带一个炮兵排,实力大大加强,新增的队伍等他的委任一下来就兑现。具体事情是这样的,青海省政府主席马麒,从年初就感到自己身体不适,并且有越来越重的趋势。因此,他及早活动,为儿子考虑前程。经多方活动、上下打点,马步芳于当年春天荣升暂编第九师师长。马步芳一当上师长,就考虑培植自己的势力,马占江理所当然是其必然的人选,因此,顺利荣升,势力范围也相应扩大。这些天除了接受马步芳的耳提面命之外,就是一些捧臭脚的轮流请客,恭祝他荣升,所以一直耽搁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索天响哪里知道这些细节,他像热锅上的蚂蚁似得等着。索承业要带领商队出发了,过来跟他告别,他也仅仅是简单地交代了几句注意安全了事。索承业看出了他的心事:“阿爸,不就这么点儿事吗?怕什么?怕,有用吗?”
“你懂个屁?好好去做你的生意!”
索承业不敢再多嘴了,转身回到自己房中没自言自语道:“老头子想多了,事情已经如此,怕也没用!”
方素良听了此话心想,‘这人啊,就怕与己有关的事情已经放生了自己还无法控制事态的结果,尤其是不知道对手下一步要干什么,不知如何防备,完全处于被动之中!你索承业还是年轻啊,吕家的那位二爷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他接下来会干出什么,谁也预料不到。老家伙这次是真的有顾忌了,这些天来都快变成另外一个人了。’想到此,她安慰索承业道:“当家的放心走吧,家里的一切,阿爸哪里我会照顾好的!”
索承业走了,偌大一个院子里又仅仅剩下了索天响、方素良、史皞琪和那两个‘安分守己’的佣人。方史二人又无忌惮地来往索天响房中,可索天响心里有事儿,对什么事儿都提不起兴趣,虽然对二人心里想的事情心知肚明,但还是让两个正当年的少妇热情高涨而来,败兴而归。一转眼索承业已经走了十几天了,正当年的方史二人真的有点熬不住了。这样下去不行啊,老家伙要废了!得想个办法让他从新振作起来!
正在方史二人想着提振索天响的本能欲望之时,马占江回来了!这一消息一下子让索天响的游魂又回到了他的体内。
马占江这次西宁之行可是够长的,前前后后总共有四十多天。马占江回到柳河镇的消息一传出,附近几个县的县长、马家的亲戚、柳河镇上的头面人物以及附近的能与马占江和他的姨太太们攀上点儿亲戚和关系的富户们争相争相前往马府道贺,一时间,马家大院前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索天响等了整整两天,好不容易等到马家门前冷落车马稀了,赶紧吩咐方素良备好礼物,一个人悄然来到马家。
索天响是马家的常客,一到门口,勤务兵就立刻进去通报。马占江在客厅接见了索天响。两人一见面,索天响就感觉到了马占江的身上有了自己说不出的不一样,他立即就感觉到了两人之间从未有过的距离感!
“是索会长,这一向索会长可好哇?”马占江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屁股都没抬一下。
索天响对马占江的这一变化还有点儿不适应,站在那里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但他脑子里马上想到‘现在人家是上校团长了,自然这谱儿也就大了!’所以很快恢复了原状。
“啊,早就想过来恭贺马团长,可这两天略感微恙,这不,用中药调理了两天才感觉好一点,来迟一步,请马团长见谅!”索天响站在那里道。
“哪里的话,老朋友了,不在乎那些虚礼,快坐呀。”
索天响这才不尴不尬地坐了下来。
马占江这不冷不热的态度完全出乎索天响的预料,以至于原来想好的一套说辞一下子全乱了套,一时间下一段谈话不知从何说起。倒是马占江很是从容,一句话就点到了正题:“姚均县长被土匪绑架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吧?”
索天响这才从刚才的不适状态完全恢复过来:“听说了,听说了!”
“事态的整个过程都清楚吗?”
“不是太清楚,听的都是传言!”
马占江一回到柳河镇,他的手下就将姚均的事情如实汇报了,姚均带的那十几个士兵全是马占江给派的,所以事情的全部经过马占江是一清二楚的。
“这事儿情你怎么看那?”
“土匪猖獗,不可姑息、不可纵容!”
“就这些?”
“马团长,我总感到这事情的背后有吕家的影子!”
话终于引到了正题!
“吕家参与了此事?有证据吗?”
“我只是这么想,团长你想啊,青龙山的土匪怎么就会突然间干出这么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来?”
“土匪干事情有什么章法?此事想想可以,没有证据,话可不敢乱说!”
话音不对呀,索天响立刻就感到了事情可能不会按自己想的那样往下发展了。
“那这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马占江没有正面回答,他停了一会儿,看了看索天响,喝了口茶:“这次我到省上,马主席多次教导各地驻军长官,驻军要保一方平安,今后全省各地军政两方要携手维护整治地方秩序,发展经济,护佑民生。你知道吗?省上今年就要改进模范县乡的定期评选制度,什么样的县才是模范县呢?马主席说了,绝不能像以前一样,看人情、看关系。要货真价实!境内治安良好,诉讼公平,政治清廉,经济发展,民生繁荣,这才是模范县标准!必须让百姓认可!不久的将来各地还要实行保甲制,这些个制度好哇,南京要求各地实行。这些制度对地方治安,保障军需,管理百姓都有极大的好处,非常可行!下一步我的辖区要全部实行,这对县、乡、村的管理者可有了新的要求。司牧一方,总得有服众的本钱吧?你总得给民众做个表率吧?否则新秩序能说建立就建立起来吗?”
索天响沉默了,他听懂了马占江此话的全部含义。他立刻感到自己原来想借助马占江的力量再整治整治吕家,起码给自己找到一层保护的目的是无法达到了。但听他这话,将来的县长如何不敢说,乡村保甲那是要有一定的服众品行的!这是他今天在马占江这里得到的最大收获!
从马占江家出来,索天响的心理真是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也不知是先迈的那条腿怎么回到的家。
现在的马占江确实是不想再往辖区内的民事事务中参与了。因为这次在省上,他多次被单独叫去谈话,但不是马主席,因为省主席马麒的病此时已经比以前明显加重了,他见到省主席的机会也就一次,在第一次全体会议上,之后马主席在未露面。与他约谈的都是他的顶头上司他的堂兄马步芳。马步芳多次告诫他回到自己的驻防地一定要改变以往旧的不良习气和带兵习惯,要约束自己和部下,要整饬军纪,保护地方,树立形象,保障民生,今后不仅要提升自己所带部队的战斗力,同时要赢得所辖区域内广大民众的支持与拥戴,打牢马家军的民众口碑,从而巩固好自己的大后方,这是我们安身立命之根基呀!同时他也告诫马占江,今后一段时间地方事务尽量少参与,因为目前青海县级政权的基础十分薄弱,很多本应县级要做的事情无法正常开展,大部分县长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都想以此为晋升的台阶,柳河镇可是一个富裕的地方,你可要好自为之呀!过一阵子我给你物色一个好帮手,对你可以帮上大忙!
一番发自肺腑的话,给了马占江极大的触动。以前他从不想这方面的问题,长官命令我上哪里我就上哪里,命令我干啥我就带着队伍去干啥,没那么复杂!现在不同了,堂兄说得对,马家必须在青海站稳脚!自己现在已经是马家军中举足轻重的一支力量了,自己的军阶在同龄人中也算是高的了,军人要有坚韧勇猛的一面,但平时更要给人以稳健亲民的一面,百姓是水,我们是船,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眼光真的要放长远一些呀!这次近五十天的西宁之行,是他发生变化最大的一次,等于上了一次现实形势与今后对策的培训班。
这人的思维想法变了,他已经接受了更新的观念了,他做事的方法方式也会跟着变,看问题的角度、对待事情的心态都在变,而你仍按老方法跟他打交道,按老套套与他沟通肯定要吃闭门羹!索天响虽然看出了马占江表面的一点点变化,但马占江内心的变化还要他以后在一件件具体事务中去细细品味······
马占江回到柳河镇的第五天,太阳偏西的时候,镇上的人看见马占江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出了柳河镇,直奔黄河渡口。
“这是干什么呀?这么大的阵势?”街上的人们纷纷议论着。与此同时,鸿宾楼的老板马五十六也在紧锣密鼓地张罗着,马占江今天一大早就派人定了一桌酒席,在鸿宾楼的雅间儿,来人再三叮嘱,今儿个的酒菜要上好的,迎接的是贵客!
马占江的确是迎接一位贵客。原来早在省城的时候,马步芳就多次与马占江密谈,在马占江返回柳河镇之前给他交了底儿:“老爷子的病有越来越重的趋势,一旦有一天老爷子驾鹤西去,省主席的位子就可能旁落!以现在的资历,我马步芳想当上青海省主席还差些火候,仍需韬光养晦。但现在必须为下一步做准备,那就是紧紧抓住军权,抓住队伍,同时尽可能地改造军队,增强军队的战斗力。你的这个团是嫡系中的嫡系,各个方面都必须加强!我已经准备好了,给你举荐一位参谋长,他是西安黄埔毕业的,有文化,军事素质好,又你是实在亲戚,你们肯定合得来!”
一开始,马占江还有些抵触情绪:‘你抓军权就抓军权,给我再派个参谋长干嘛?我又不是没有参谋长,对我不放心?’可当马步芳讲出了这个人的名字时,马占江的抵触情绪顿时烟消云散了。
今天马占江要迎接的就是这个人。此人姓韩,甘肃河州人氏,今年二十六岁,血气方刚,最重要的他既是马占江的发小,又是马占江的表弟和妹夫,所以说马步芳给了马占江一个最易接受的参谋长!
马占江带人赶到黄河渡口时,太阳刚好卡在西山梁上。众人下马休约半个时辰的功夫,就看到一队人马从远处山坳中快速奔来,渐渐的近了,众人看得十分清楚,领头的是一个中校军衔的军官,马占江立刻吩咐士兵列队,转眼那对人马就到了眼前,中校军官离欢迎队伍还有将近一里路的距离时,身手麻利地滚鞍下马,快步向马占江走来,马占江也快步迎上前去,并伸出双手,一边走一边大声说道:“欢迎呀,欢迎!老弟,你能来柳河镇坐镇军中真是马某天大的福分哪!”
中校军官来到马占江面前,没有伸手去握马占江的手,而是一个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报告长官,暂编第九师三十五团中校参谋长韩良臣奉命向马长官报道!”
马占江显得有点猝不及防,伸出的双手在空中停留了一下,赶紧回礼:“嗷,老弟,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韩良臣从随从的一个少尉的公文包中拿出自己的委任状,递给马占江,马占江接到手中,看也没看:“老弟,都是熟人,何必多此一举?”
“长官,这是程序。还请长官过目,验明正身!”韩良臣道。
马占江突然感到这个妹夫与自己原来认识的那个妹夫有点儿不一样,这个念头虽然一闪即过,但还是没有逃过韩良臣的眼睛,因此他赶紧给马占江简单介绍了自己的随行人员,以驱散刚见面两人之间的不适。这时马占江才注意到韩良臣带来的人中还有两个军官,一个是中尉军衔,另一个是少尉军衔。
韩良臣指着中尉军官道:“这位是护卫我来柳河上任的警卫张排长。”张排长向马占江行了个军礼:“长官好!”
韩良臣又指着少尉军官道:“这位是我的随行副官,纳文彪。”
纳文彪赶紧一个立正:“马长官好!”
马占江回了一个礼:“都是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年轻有为,欢迎!欢迎!”
初夏的天儿很长,马占江带领众人到了鸿宾楼的时候,天还是大亮着的。马五十六及马占江的副官韩有德老早就恭候在楼下,马占江等众人一到,酒菜就摆了上来。韩良臣带来的护卫士兵被安排在了楼下,楼上雅间里就是马占江、韩良臣、张排长和两位副官。大家往酒桌上一坐,就才陆续摆了上来,看着丰盛的佳肴,韩良臣的一句话立刻让马占江刚才的不适化解于无形之中:“马团长今天的这个阵势,是迎接你的参谋长啊,还是给好几年没见的妹夫接风洗尘?”
马占江先是一愣,但立刻反应过来:“当然是给妹夫洗尘啊!在我的地面上,这还是第一次接待自己的妹夫。”
“那咱们今天喝酒吗?马主席、马师长都是不喝酒的!但我知道,大哥是喝一点的,所以由此一问。张排长、纳副官都是喝酒的啊!”韩良臣指着同来的两位军官道。
“那就更好了,昨天我就让韩副官把我珍藏了好几年的红葡萄酒拿了出来,这可是我从西安带回来的,好几年了,都没舍得喝。还有本地的青稞酒,你们想喝啥喝啥!”马占江一下子感到十分地顺畅,这种顺畅是他好一阵子已经没有的了。
西北的******习惯上不喝酒。但一些商人,一部分年轻人,还有一部分有权势的人物在一些特定的场合会喝一点酒,个别人还挺能喝!韩良臣当然知道马占江虽然平时不喝酒,但是,遇到一定场合是可以喝一点酒的,因此才有前面的对话,他非常明白马占江与自己在黄河渡口初见时的不适,必须尽快消除!
头脑清醒、遇事冷静、对策稳妥、忠于自己是马步芳启用韩良臣的最重要因素!韩良臣虽然年纪不大,刚过二十六岁,但他十四岁就跟着马家军混生活了。按说韩家也是河州小康之家,可韩良臣受其叔父影响,从小就对军旅生活充满好奇和向往,其叔父一直追随马麒,已经当上了宁海军的营长,可就在韩良臣放弃学业去当兵那一年,其叔父得了一种不知名的病,不到三个月就驾鹤西去了。本以为可以依靠借重的人的突然离世,反倒坚定了韩良臣的决心,从那时开始韩良臣就立志自己一定要在军中干出一番事业!
好在韩良臣有自己的优势,西北的******家庭,很多人不太重视子女的文化教育,大多是文盲,韩良臣是读过书的,受过几年私塾教育,家里本想在他十六七岁时再送到清真寺学习学习******教经典,之后做个阿訇,衣食无忧,生活稳定。但韩良臣没有走家里给他安排好的路,而是虚冒年龄跑到马家军当了一个大头兵,从那时开始他大小战仗也经历过不下几十次,由于聪明伶俐,又有文化,十七岁就成了一排之长。这人哪,要是点子正,干啥都顺利。韩良臣刚当上排长不到一年,正赶上马家军在军中选拔人才,马步芳在查看军官名册时发现了韩良臣的名字,首先对这个名字很有好感‘良臣’,这不正是我马家需要的吗?再一了解,更坚定了培养此人的信心!因此,韩良臣很顺利地被选送到西安黄埔分校学习,学成之后就被安排在了马步芳的警卫营,一直被当做嫡系亲信培养。期间也被派到过连队带兵,韩良臣人伶俐,军事素质又好,很懂得关心下属,上上下下都赢得了不错的口碑,因此一路被提拔。马占江也是看到韩良臣很有前途,在其二十岁时就把自己的妹妹许给了韩良臣,因为从小就熟悉,这婚事得到了两家的一致认可,现在韩良臣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这次又被安排在了马占江的队伍中当上了实权人物,主管军事的参谋长,可以说马步芳也是用心良苦哇!
这一点上马步芳的眼光是放的比较远的。韩良臣不是他派往各地驻军的第一人,这项工作早在三年前就开始了。青海宁海军的老底子原来都是跟着马麒马麟干的,马步芳在这些人的眼里一直是个小辈,有一部分人心中装着这样那样的小九九,一旦老爷子归西,这些人能否听从自己的调遣,自己能否执掌马家军的大权是马步芳最大的心结!因此,他利用马麒还在的时机加紧往军中安排嫡系人员,尤其是那些自己还没掌握的部队,他一有找机就会安插年富力强,受过现代教育的年轻军官,目的只有两个:一则是使马家军加快适应现实发展的步伐,二则加强自己对各部队的掌控,一举两得,并且理由充分!韩良臣就是带着这样的使命来的。他了解马占江,江湖义气,兵痞习气重。因此,乍一见面他先以正规仪式表明自己的作风,当他看到马占江的不适之后,随即改变对应之策。来到酒席宴上,他的举止立马博得了马占江的认同,气氛一下子就融洽了,这个接风宴那酒喝得可谓是个和谐高兴!
接风宴结束时已经是深夜了。马占江亲自陪同韩良臣来到军中的住处,这是一套办公加住宿的套房,就在马占江指挥所的隔壁,是原来参谋长的房子。马占江原来的参谋长已经被马步芳调离,住房经过简单的修缮、重新制办了一部分家具,简朴而实用。当然,这一切都是事先征求了韩良臣意见的。韩良臣的副官则被安排在了军官宿舍,同在一个院子之中,方便随时传唤。马占江将韩良臣及其随从的一切安排停当之后,刚要告辞,韩良臣问了一句:“老兄,今儿个怎么没看见姚均姚县长?”
“啊,他呀······”马占江说了半句话没往下说,眼睛看着他的副官。
韩副官很知趣:“二位长官,我有事,先走一步,参谋长睡个好觉!”说着就出去了。
马占江这才接上刚才的话茬道:“姚均前一阵子被土匪绑了,据说还给土匪写了一个什么字据,闹得沸沸扬扬的,咱这个县是个模范县,他这一出戏省上要是知道了会是个什么结果?很难讲,县长能否再当下去了还未可知,这一阵子正称病在家,所以······”
韩良臣一听就明白了,但他接着问道:“柳河镇商会不是有个索会长吗?听说过此人,怎么也不见人?”
“此事说来话长,他与姚县长被绑架的事情有着密切关联,三年前辖区内出现过一桩‘通匪案’,就是这两个人一手炮制的,现在看是冤枉了当事人,姚均被绑,其实就是人家在拿证据,此事已经在柳河镇传得沸沸扬扬。当下马主席正大力提倡南京蒋委员长的‘新生活’运动,要求各地整肃地方治安、缓和民意、种树办学、处理积弊。你刚到任,谨慎起见······”
“嗷,原来如此,多谢内兄细心!”
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马占江又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好好休息之类的话就告辞回家去了,临出门前又回头交代了一句:“明天你不会有什么大事,好好休息一下。我呢,有点儿事情要到三合镇去一趟,下午就能回来,我让我的副官陪你,有事尽管吩咐他。你们的早饭午饭我已交代好了,就在这儿吃。晚饭,我摆家宴,你姐虽然不在这儿,我这儿也是你的家呀,地主之谊我还是要尽的。把张排长、纳副官都叫上!”
“谢谢内兄,太麻烦了吧?”韩良臣知道马占江在又纳过三房姨太太,二姨太前年病逝,还有两房,三姨太放在西宁,之所以如此一是马占江图的是自己到西宁有人照顾,有家的感觉;二则也是在西宁留个眼线,有个应酬啥的很方便,加之三姨太能说会道,识得几个字,可以拿的出手。在柳河镇的是四姨太。由于自己的姐姐是正房,马占江一直把她和父母及孩子放在老家,老人习惯老家的生活,图的就是老人有人照顾。这些韩良臣都有所耳闻,男人嘛,可以理解,但他还真没有动过到马占江外室去的念头。
“跟我你还客气啥,就这么定了!”
“那好,恭敬不如从命,到时我带人去就是了。”
“我让韩副官来接你······”
“唉,姐夫,张排长还要回去复命,如果再没什么大事情,后天就让他们回西宁吧!”
“也好,我给兄弟们已经准备下了一份礼物,到时韩副官会办好这件事,你就不用费心了!”
“多谢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