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发生的事情,上官菀听的一清二楚,她眸光一冷,将内力灌注于腿上用力一踢,门被直接踢倒在地。
‘砰’的一声巨响,院中的丫鬟婆子不约而同的朝门口看去。
只见原本该歇下的姑娘出现在门边的时候,众人不由一怔,赵嬷嬷最先反应过来,厉声道:“这么晚了,姑娘不好好休息,去了哪里?怎么一个丫鬟也不带,这是一个闺阁姑娘该有的行径吗?”
上官菀没有回答,她只是神情冷然的看着赵嬷嬷,她正扳着一张脸,很不满上官菀的夜出。
很快,上官菀就将目光从赵嬷嬷身上移开,落到了翠夏身上,她正被两个粗使婆子按在一根长板凳上,整张脸大汗淋淋,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显然她是被打过板子,臀部一片殷红。
赵嬷嬷没有听到上官菀回答,她原本还带了三分笑意的唇角立时便垂了下去,冷声道:“姑娘,你可有在听老奴的话?即使现在二门已经落了锁,但姑娘你也不该一个人就私自跑出去,还请姑娘你明天日落之前抄写女戒十遍给我。”
赵嬷嬷话里恭敬,但她的神态和举止是漫不经心的。
“赵嬷嬷。”上官菀终于开口。
想到自己急着处置翠夏的目的,赵嬷嬷立时便抬头挺胸,冷声道:“姑娘,你也别怪老奴这样对你,老奴这都是为了姑娘你好,要知道姑娘你如今已经十三岁了,马上就要到议婚的年纪了,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姑娘万不可行差踏错一步,否则影响了姑娘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上官菀不再掩饰自己,冷笑道:“翠夏这是犯了什么错,嬷嬷要这般对她?”
赵嬷嬷没有说话,她看着毫不掩饰自己气势的上官菀,心中的震惊难以言喻。
她面前的少女还是那个模样,但气势不一样了。
只站在那里,少女周身便有一种不可言的贵气。
而这种贵不可言,赵嬷嬷只在宫中贵人身上见过,她心中顿时疑窦丛生。
不过还没有等赵嬷嬷确定心中的疑惑,上官菀清冷如月的声音再次在院中响起,“怎么没人回答?都哑巴了吗?!”
明明不大的声音,却自有一股威严,顿时有那胆小的丫鬟婆子腿一软就跪倒在地,赵嬷嬷忙对凝冬使了一个眼色过去,凝冬会意,她几步上前走到上官菀面前,略带几分讨好的说道:“姑娘,翠夏偷了你的翠蝶金簪,她一向保管着你的衣服首饰,不知道偷了多少东西去,这等背主恶奴,还留她作甚?姑娘还是先回去歇着吧,这等腌臜事由赵嬷嬷处理就好了,免得污了姑娘的眼。”
说着,她就要去扶上官菀,‘啪’的一声,上官菀毫不留情拍开了凝冬的手,让凝冬忍不住痛呼一声,然后看着红肿的手。
赵嬷嬷眯了眯眼,决定试探一番,便喝道:“姑娘,你的规矩呢?怎可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失礼?”
上官菀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的朝着翠夏走去。再怎么样上官菀也是侯府姑娘,赵嬷嬷也只敢拐弯抹角的教坏她,并不敢对她如何,是以这一路并没有人敢拦着上官菀,任由她走到翠夏面前,扯下了堵着翠夏的汗巾。
“姑娘,请你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没有偷你的翠蝶金簪。”翠夏开口的第一句话便口呼自己冤枉,在以为自己就要被发落出去的时候,翠夏就有了不好的感觉,她就是放心不下姑娘,可如今姑娘身边从靖海侯府跟过来的人,忠心耿耿的,也就只有她和慕春还在。
“我知道你是冤枉的,我会为你做主。”上官菀语气淡淡,但翠夏不知怎的,就相信姑娘一定会让自己平安无事的,顿时就激动起来。
看着赵嬷嬷、凝冬等人,上官菀一字一句说道:“嬷嬷听见了吧?翠夏说她没有偷!还不快放开她!”
两个粗使婆子并没有立即听从上官菀的吩咐,而是不约而同的看向赵嬷嬷,上官菀心中明了,这两个婆子显然是以赵嬷嬷为主,至于她这个姑娘的命令算不得什么。
上官菀捏了捏拳头,正要动脚将两人粗使婆子踢开的时候,一直在观察着上官菀的赵嬷嬷开口了,她现在虽然有些自大,但也是个果断的人,知道上官菀不像以前那么好糊弄了,她心中咯噔一沉后,当即毫不犹豫的就吩咐那两个粗使婆子放开翠夏。
“既然姑娘说翠夏是冤枉的,那翠夏必然是冤枉的,你们还不快放开她。”她这话听起来没有什么,但若是细想的话,实则在指责上官菀治下不严,赏罚不分,是一个不值得让人信赖的主子。
上官菀好歹也做了平王妃好些年,经过了不少明枪暗箭,自然听得出赵嬷嬷话中有话,不过她看了看院中的众人后并不在意,她这院中奴仆主子是谁都还不知道,她又何必在乎他们怎么想?
这些下人奴仆她早晚都是要发卖出去的,换成只对自己忠心的。
而且这些人大概忘了,她们的卖身契在谁的手上,该听谁的话!
赵嬷嬷见上官菀浑不在意的样子,心中越发不安起来,只低眉垂眼不再说话,但凝冬却沉不住气了,她之所以和赵嬷嬷合作,无非就是为了成为保管上官菀首饰的丫鬟,好捞一些油水,养肥自己,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了一次机会,她是不会半途而废的。
“姑娘,奴婢也相信翠夏是无辜的,但是姑娘的妆匣除了姑娘之外,便只有翠夏有钥匙,说来嫌疑最大的就是她,不若姑娘遣人搜一搜她的房间,若是没有的话,就证明翠夏是清白,若是有的话,也免得放过一个背主的奴才。”凝冬早已经把得来的翠蝶金簪放到了翠夏屋里,只要上官菀一搜就能搜到,想到翠夏马上就要被赶走了,凝冬忍不住在心里暗笑。
她对保管上官菀的妆匣早就垂涎已久,翠夏走了,必然就轮到她来。